奔马原的土匪 |
东边挂出大半个月亮,像一瓣桔子。远方的山黑黢黢的,树影子再看不见,只有最顶上那棵老白杨树支棱着,瘦的脱骨。
“奶奶的,这鸟山长的,奶子一样!”二娃恶狠狠的吐掉嘴里的草根子,用脚捻断。
被鬼子围在山里已经一个来月了,这帮土匪整天象惊弓之鸟,最要命的是不能找女人,憋的一身邪火。
前方闪过一个黑影。“谁?”二娃操起枪,低声问。
“司令,是我,狗蛋。”
“大半夜的,什么事?”
“司令,一拨人从东山脊梁摸上来了,大概有三十几个。”
“狗日的,又不让老子睡个饱觉!狗蛋,去集合队伍,干他狗娘养的。”
下半夜的时候,战斗结束了。这帮土匪干掉了所有鬼子,除了一个日本女人。
二娃出来滋尿,听到角落里有人闲话。
“狗娘养的鬼子,干仗还要带个女人,白天摸枪,晚上摸奶子。”
“听说那个日本妞长的水灵着呢,那个屁股,啧啧…,是要生儿子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给鬼子赶上山后,兄弟们什么味都闻过,就他妈没有闻过女人味。老子现在见到母猪都觉得他妈秀气。你刚才没瞧见咱们司令那眼神,吃掉人的,那女人,嘿嘿……”
二娃眉头一皱,“他妈的,谁在说老子闲话?给老子出来。”
角落里两个人影哆嗦着挪出来。“报告司令,是我们,来春、大胖。”
“他妈的有觉不睡,掰我的话,信不信老子我一枪毙了你们?”
“司令饶命啊,我们两个已经睡了,刚才叫尿憋醒了,出来滋尿的。”
“尿滋完没?”
“报告司令,滋完了。”
“滋完就他妈给老子回去睡觉,再他妈嚼蛆,老子割了你们的卵子。”
看着两人掉头跑掉,二娃心里更烦, “这个女人怎么发落呢?”
“司令,还没睡呢?” 师爷进东慢慢走过来。
“没睡,进东,你给我拿个主意,这日本娘们怎么发落?”
“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丢咱爷们的脸不是?日后在奔马原,咱爷们就抬不起头了。放也不能放,她见过太多人的脸,咱以后还得派人进城呢。依我看,那些鬼子不象是来偷咱们这,倒象是保护这娘们走的,看来她还挺有身份。实在不行,拿她换点货!”
“不行,拿女人换东西,丢人。”
“要不咱连夜把人送到孙寡妇家,她机灵,藏个把人没问题。”
“是个主意,依你的办。可谁送呢?”
“能送的人只有一个,高秧子。”
二娃心里头过了一遍,就只能是高秧子呢。兄弟们看见漂亮女人就冒口水,到孙寡妇那儿有十来里地,中间有道干河沟,这黑灯瞎火的,火一胀上来,半路上就给动了。
“高秧子吧,去喊他来,我交代他去。”
高秧子旋了个西瓜顶的头,翻山脊梁是把好手。接到送人这趟差,他别上枪,摸了几块馍揣怀里,扯着女人就上路了。
高秧子行的快,女人有点跟不上,高秧子不耐烦起来,把女人往身上一背,一路小跑。
八月的天,热。
高秧子一口气奔出四五里地,前面黑黢黢的一道黑线,高秧子知道河沟到了。“咱歇会。” 高秧子把女人往地上一放,掀了阔叶边的草帽扇风。女人有些局促不安起来,示意她想小便。“奶奶的,娘们就是事多。” 高秧子一遍愤愤,一遍张望四周。
旁边有片青纱帐。
高秧子示意女人起来,到青纱帐里方便,他又琢磨着不能把人给弄丢了,于是也跟过去,女人诧异起来,要推开他,高秧子不理会这个,拿出枪唬了一下,女人只好退缩,就地开始方便。
青纱帐里一片月光。
高秧子一转头,刚好看见女人细嫩浑圆的屁股,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刚才背着女人时,女人胸口贴着他背的感觉,当时就在想这女人的比家里阿秀的要大不少。“日本娘们真他妈会长!”他悄悄咽了咽口水。
“好了没有?” 高秧子轻轻喊了一声。
女人一哆嗦,抬起头看看高秧子,见他没有恶意,就摇摇头。
高秧子死盯着女人的屁股看了两眼,再把头转开。心里想:“能操一下多好。”
后面有些声响,高秧子扭头看去,见女人整理了衣服,缓缓站起。“走吧。” 高秧子往下一蹲,女人顺从的趴到高秧子背上来。
再行了四五里地,天边有些亮了。
女人好象在高秧子身上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不小心身子动了动。高秧子觉得身上立刻着了火。
他犹豫着停下了脚步,扭头看见女人伏在他肩头,借着些光线,他看见了女人细致的脸。
“奶奶的,日本人干咱们中国的娘们啥时候客气过?干还是不干?”高秧子心里翻着个的扑腾。
女人轻哼了一声,仿佛要醒了。
高秧子将女人放下,一把扯掉女人身上的衣服。
“托托托……”一群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高秧子立刻惊醒过来,他从女人的身上爬起,一眼看见一群端着枪的日本兵,“老子要死了。”一股绝望的感觉漫上高秧子的胸口。
几个日本兵过来,将高秧子拖到一边,女人却忙不迭的穿上了衣服。一个军官摸样的人过去和女人交谈了些什么,那军官看起来越听越恼火,狠狠的看了高秧子一眼,转头说了几句。
军官和几个士兵护送着女人走了,留下几个士兵慢慢举起枪,高秧子晓得他们要做什么,他想“老子死也是一条好汉,老子就是死也操过你们日本女人!”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刺眼。忽然,他裂开嘴大声唱了起来:
二月里来赶集哦,
妹子在前我跟后头
妹子两步就回头哦
不是想我是什么……
女人远远听见,回头看了一眼,刚好听见一阵枪响。
土匪得到情报,说,河沟上树了秧子一座坟。“操他奶奶的日本人!老子割了他们卵子!”二娃重重一拍榆木桌子,尘土飞扬。小福被二娃的脾气唬得脸色都变了,半晌才敢递句话。
“秧子坟谁给立的?”
“不知道,来春到秧子的村上问过,他媳妇没给他立,说日本人查的紧。”
“奶奶的,这青天日头底下出他娘的怪事了?”
“司令,要不,咱去看看?”
“等等”,洞外一声喊,进东急步走进来,“司令,那一准是鬼子挖好的坑,是要等咱爷们往下跳呢。”
“进东,你脑瓜灵,你说说怎么回事?”
“司令,咱队下不得这山,他媳妇又没给立坟,这地里还能长个坟出来?我估摸着是小鬼子在使坏水,指望咱爷们掉沟里。”
“依你这么说,这坟是不能祭了?”
“祭!咱不祭,日后还能挺着脊梁在奔马原做人吗?人家孤儿寡母的可都看着咱呢。”
就一句话,二娃的身子立刻绷起来,他咬咬牙,“奶奶的,兄弟们跟着老子杀鬼子、闯天下,事到头上,老子缩脖子还能对得起兄弟?老子要是不去,裤裆里就是纸糊的,生的儿子也是他娘的龟蛋。”
“带种!司令,咱们就给他唱一出白胜献酒,晁盖拿银。”二娃兴奋起来,用力的搓了搓手。
八月的天,干河沟干的没有一块整土。青纱帐里,一队日本兵端着机枪紧张的四处张望。
远远的,一辆驴车缓缓的拉近。
“喂,你,什么的干活?”放哨的士兵喝住了驴车。
牵驴的来春一副害怕的神情,结结巴巴的回答:“卖酒的。”
“酒?”士兵不约而同咽了咽口水,一个士兵对同伴使了个眼色,另一个立马屁颠颠的跑回青纱帐里报告去了。
没多久,军官走出来,把驴车前前后后看了一遍,突然拔出枪大声骂道:“八格野鹿,你们的,土匪的干活!”
来春立刻瘫在地上,后面的小福一屁股坐在地上打着哆嗦。“长...长官,我们的良民,良民。”
“良民?”军官围着两人转了几个圈,“驴车的留下,你们的滚!”
“可是这驴车......”来春还想挣两句,一看士兵端起了枪,立刻把话咽回肠子里。
看着两人灰溜溜的走远,军官满意的别起枪,指挥士兵把驴车牵进青纱帐子。
“成了?”二娃看见两人回来,劈口就问。
“成了,小鬼子拉着驴车进帐子了。”
“好!”二娃一拍大腿,“咱们这就去割了小鬼子的卵子去。”
“司令,别急,咱们再等会。鬼子没那么快喝。这会日头还早,过了晌午,日头准晒的鬼子流油。”
“中,香油纸烛备齐了?”
“都在这呢。”进东手指向另一辆驴车。
二娃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狠狠盯着那片青纱帐。
午后,火辣辣的太阳无处不在。“动手。”二娃一攥枪把,吼了一嗓子。
香油纸烛摆上了供台。
“一拜...”在进东的吆喝声中,土匪一起跪了下去。
“二拜......”
“不好了,司令,有一队鬼子正从大路上过来。”放哨的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报告。
“慌什么?进东,继续掌礼。”二娃扭头瞪了一眼。
“三拜....”
二娃慢慢站起身,拿起一杯酒,倒在坟前的土里。“秧子,你睁大眼睛,看着大伙给你报仇!”说完这话,他一转身,对众土匪吼了一嗓子,“走,全上帐子里去。”
鬼子很快被引到青纱帐里了,撤退的时候到了。
“司令,你们走,我再把鬼子往深里带。”刘瞎子土嘎嘎的说了一句。
“瞎子,这是要送死的。”
“秧子救过俺,俺欠他一条命,今天,老子要拉鬼子全死在这青纱帐子里!”刘瞎子咬着牙。
“好汉子,我二娃给你跪了。”二娃一弯膝盖正要跪下,瞎子一把掺住,“司令,俺受了,你们快走。”
青纱帐子成了漫天的火海,帐子里,只听到日本鬼子张惶的叫声,还有刘瞎子大声的山歌:
三月上山去采花,
妹子只爱头上插。
哥哥我也插一朵啊。
妹妹看着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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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
借借 |
Re:奔马原的土匪 |
回复时间: |
2014.10.21 21: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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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当年顶礼膜拜之,还曾仿了篇太原匪事冤枉你,哈哈,我那篇气量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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