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去了国展的家乐福,里面人山人海,忘了卖胶布的地儿,就问正弯腰摆货的女生:“请问胶布在哪儿卖?”“不知道!”看着人不大,声音不小。我有点不识相,怕她没听懂,还补充着追问:“就是粘东西的透……”“不!知!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你这人,我不~知~道!”这娇小玲珑的身子猛地耸起,并刷地转过来,似乎要看看跟她纠缠的笨蛋长什么样。我嘴正张着,后面的词儿刚溜达到嗓子眼儿,不想生生被这一串地对空导弹给轰了回去,本来正常喘的气儿也搡回支气管了。尽管买透明胶低级了点儿,可也不能把俺这“上帝”变成了“下帝”呀!正要说两句不中听的,可定睛一看这脸,气儿就跑到爪哇去了。当然,这不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而是一张充满怒气、疲惫、无奈,半红半黑、还流着汗的脸,她拭着汗的样子一下子引起我的怜悯之心。谚语说:“怜悯近于爱”,有了爱,当然就不能生气。我鬼使神差冲她笑了笑。她用有了血丝的眼看了看我,并没说话,又转身蹲了下去,继续摆货。可是,当我推了车子,正准备转身而去,她却又站起身,用手向我身后一个方向指了指,然后又蹲了下去。我于是又笑了笑,说了句:谢谢!然后去找透明胶了。
在办年货的人海中,我曲折前行,最后发现透明胶比关了门的杂货店贵了一倍,可这些利润能给卖货员多少呢?一个奇怪的念头产生了,快点回家,再翻一翻《资本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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