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远那么近 |
这么远,那么近
一、衣服挂在橱窗,有太多人适合,没有独一无二。
三月的天气总是有些缠绵,雨丝悱恻,湿湿嗒嗒的,就像阴天晾在走廊里的袜子,灰蒙蒙的,滴着水。拧也拧不干。
忘了带伞。许韵是用书顶在头顶上,踏着上课铃声冲进教室的。但很不巧,老师却已先他一步。
“报告!”
许韵湿嗒嗒的站在门口,目光斜了,落在教室的门牌上。
高三(22)班。
戴着厚厚的近视眼镜,秃了头的男老师看了眼他,“进来吧。”
刚坐下,那老师便开始了开学的第一堂班会课: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高三了,希望明天不要再有同学迟到了……”
高三分班第一天,许韵迟到了。这才知道,原来这老师是班主任。
高三啊……许韵走了神。
“叩叩叩!”几声轻叩,
细白的指蜷在,叩在许韵的桌角。许韵回了神抬头,是前桌的男生。
男生有着一双好看的双眼皮眼睛,鼻梁是直直的,嘴角是天生微微翘的,即使是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也是个笑的模样。但此时男生并没有笑,而是用手指了指许韵身后。
许韵回过头,哦,原来是要传课本啊……
许韵忽然就红了脸,接过传给了男生,小小声的说:
“不好意思……”
男生笑了笑,酒窝浅浅的:“没事。”
便转了身。
许韵的心跳了跳。
那男生忽然又转了身过来,这次是微微笑着的。
他说:
“忘了说,我叫韦泽涛,韦小宝的韦,恩泽的泽,波涛的涛。”
恩泽的泽,波涛的涛。
许韵头一抬,便在韦泽涛褚色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听到自己对韦泽涛说:
“我叫许韵。”
男生又笑了笑。
待回过神之际,男生已经转过身去了。
许韵抬手去摸了摸耳朵,呼,好烫啊……
二、继续怀念你,却又那么漫长。从前未会想,感觉是双方。
许韵在街角的小书店里待了很久,出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可雨还是没有停,书店里正在放着情歌《听见下雨的声音》。
调子是一跳一跳的,头顶上还有一闪一闪的霓虹灯。
许韵忽然想起黄耀明在歌里唱,离开书店的时候,我留下了一把伞,希望把它拿了回家的人,是你。
“许韵!”
回头一看,是韦泽涛。
这样的歌声和着这样的眉眼。
许韵说,“你也在啊?”
“是呀。”
韦泽涛笑了笑,“要不要去看电影?”
“还是别了,好晚了。”
韦泽涛摸摸鼻梁,“哦。”
又说,“你带伞了吗?”
“没有,忘记了。”
“那你怎么回家?”
“等雨停了再回去。”
“哦。那我也等雨停了再回去。”
“你不是有雨伞吗?”
“伞坏了啦。”
“哦。”
……
许韵已经记不清韦泽涛当时的表情是怎样的了,只是记得那晦暗不明的月光洒在身上,记忆中的片段就像法斯宾德电影的长镜头一样。
三、但愿我可以没成长,完全凭直觉觅对象。模糊地迷恋你一场,就像风雨下潮涨。
已经是四月了,可是雨还是没有停。不似春天刚到,更像是今冬仍未过。
许韵在又遇见韦泽涛了,在巴士上,晃晃悠悠的。
韦泽涛对着许韵笑了笑,她点点头,却是失了神。直到巴士到站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她又忘记带伞了。
韦泽涛的伞挡了过来。“你又忘记带伞啦?”
“嗯。”
“我遮你吧。”
天色灰蒙,身旁是少年,雨滴打在伞上的时候像放鞭爆,哔哩啪啦的,又像是许韵的心跳。
那天晚上,许韵去看《少年不戴花》,看黄士宽为卷发烦恼,特别是在梅雨时节。不过许韵却倒没想过她是不是那只兔子。她想,应该不是的。
许韵一直在听许嵩写的词,《断桥残雪》、《千古》,不是千回百转,但是伤感。
许韵跟韦泽涛,韦泽涛就像是富士山,富士山永远都只能是富士山,走不过来,凭爱意也不能私有。自己走过去吧。许韵想,但转念又想,应该会很冷的,所以她想带上羽绒大衣再去吧。
四、如能忘掉渴望,岁月长衣裳薄。
五月,苦夏将至。
许韵给韦泽涛写了一封信。
信上写着林夕的歌词。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五、拦路雨偏似雪花,饮泣的你冻吗?
六月。
高考来了。
明晃晃的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洒在空白的试卷上。知了在窗外的树上聒噪。
许韵没有看到韦泽涛。
六、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许韵想,如果她是邮差,韦泽涛就是那一封信,最后一双脚,惹尽尘埃,千堆雪跟长街,日出便会溶解。
正如黄耀明所说,有一些渴望不会过去,亦不需要过去。恰如明日当你回来,无非证明芬芳的记忆总会布满青苔。
许韵不是不感激韦泽涛的,因为她是赔了这一生的情动,纵使是一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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