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
听说,太阳返程的航班
将要跨过赤道了
雨水冰凉的指尖开始回暖
她有些慌乱,整夜
都在试图按住心室里那些
集体苏醒的青蛙
最后,她终于,在忐忑中
磨碎了自己,黎明时
藏进了前院的苔藓,和
后山的桃枝里
她的温柔,把苔藓的绿意
涨得都快溢出来了
她的羞涩,撑破桃枝
或浓或淡地粉红着
她真怕藏得太浅被他发现啊
又怕,太深了,他看不见
*深谷里*
一株棠梨在陡坡上
石缝里,开花了
枝下的原住民已经迁走
蝴蝶,还没醒来
天空没有飞鸟,路上
也没有行人
没有粉色、红色或者其它暖色
在心室,长久地伫立
只有霏霏的往事无声地黑白着
从骨髓溢出毛孔,湿了
烟薰的柱头和如雪的花瓣
让黑的更黑,白的,更白了
*长亭外*
没有古道,没有西风
没有枯藤没有瘦马
只有一棵老树在路边安静地
掏空了,自己的年轮
没有辩白,没有叹息
在它深邃的皱纹里
甚至,挖掘不出丝毫脾气
没有花朵,也没有涛声
暂歇的路人与青鸟早就消散了
多年前放飞的种子
在视线之外,期望中,已是壮年
没有什么是必须缝补的
没有完美,没有残缺
惟有几枚由心底蹒跚出的绿意
每天,被她梳得
像足了,少女般的时节
------------------------ 诗人说俺写的是歌,歌曲家说俺写的没办法谱曲,散文家、小说家、戏剧家、杂文家等都认为跟他们的专业不搭界,只有批评家说得最好,他说:小耳,起码你会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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