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回忆(2)在母亲患病的那些日子里 |
慈爱的母亲已经去世快两年了,抹不去的母爱还在延伸着,遥远的路程约束我不能到你的坟头送上为儿的祝愿。只有拿起笔,为母亲写点文字,倾吐内心的思念。渴望你九泉之下生活的愉快安静!
母亲你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你的的嘱咐还在耳边,空气里还弥漫着你熟悉的气息,这一些都化作了儿子一腔浓浓的思念!
有多少遗憾还在心头,有多少愿望没来及实现?
母亲的离去,让我懂得珍惜!珍惜自己、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母亲的去世,使我真正地理解了《常回家看看》的内涵……
母亲去世前的几年,每次打电话或视频,总是近似哀求的说:放假回来吧,我很想你!甚至有时会说,再不回来就见不到妈妈了……
可我总是没当回事,没有真正地体会母亲的思念游子的深情。仍然以各种借口,坚持两个假期或者三个、四个假期回家一次,其实想想,不就是担心每回家一次会花费两个月的工资吗!不就是想母亲的身体还硬朗,攒点钱,等待条件好些再尽孝心吗!
然而我错了!直到二0一六年一月十八日下午,我才如梦初醒:
十八日下午六点许,二哥打来电话说:母亲腿痛异常,请文占(当地一位较有名气的乡村医生)诊治,医生看了病情,建议送医院治疗。于是四侄儿万斌开车,三哥陪护,迅速护送母亲去了淅川县第二人民医院。
晚上十点许,经医院急诊科检查定性为:血脂高、脑梗、脑萎缩......
我万分焦急,因儿子胃出血住院,老婆于两月前的今天(2015年11月18日)回了老家伺候儿子,两个月儿子恢复了健康,她自己因气候不适应,严重感冒以至于脱水,今天早晨六点半刚返玉门,现在正在医院输水。没有任何选择,刚见面,就得告别。
一月二十一日中午,我自玉门赶到了西峡,见到恢复期的儿子。迅速转车来到了淅川县第二人民医院,见到病床上的母亲,禁不住热泪盈眶。
今天,母亲又被查出患有严重的糖尿病!时而清醒,什么都知道,时而糊涂,什么也不清楚。但对医生的治疗有着强烈的愿望,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病房察看时,激动地说:“大夫救我命......”!
这种本能的求生欲望,求救的祈求,使我揪心的难受!
晚上,母亲喊,左腿冰凉、疼痛(后来才知道那是腿上的血液不流通),我给她按摩,老同学胜合(淅川县第二人民医院医生)说,不能按摩,糖尿病患者,皮肤烂了,很难愈合,只有打止痛针,同时也加了氧气,治疗气喘。
白天来看望的亲朋很多,晚上只留下三哥和我轮流值班照料,同时了解几天来的病情及治疗情况。
一月二十二日,母亲因腿凉、腿痛一晚上没能入睡,早晨起来,她筋疲力尽,疲惫不堪,眼神也暗淡无光,更有甚者,右腿膝盖下方,本来发黑发紫的皮肤上,又出现了两个大水泡,看着那薄薄的皮肤,包着俩包沉甸甸积水,似乎一触即破。想着医生的话“糖尿病患者,皮肤烂了,很难愈合”心里慌慌不知如何是好,腿也变得更黑更紫了。
早晨,我找到了母亲的主治医生王灵敏(副院长),查看母亲的病历,询问治疗方案后,并请求医院做个专家会诊!
坐在母亲的病床边,想给儿子打电话,聊聊他奶奶的病情,可是当电话接通之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此时发声就只有哭。儿子下班后很快从西峡赶到了医院。
晚上,我让三哥、妹妹,外甥周进、侄子万斌等来医院看望的亲人们都回家,稍作休息调整,只留下儿子陈擘和六侄女瑞娥和我一起照料母亲。
一月二十三日,母亲又是一夜未眠,尽管打了两次止痛针。坚持到早晨六点多,我也实在支持不了了,儿子强打起精神起来替换我,其实我知道儿子也没睡好,他也在恢复期身体还很虚弱。
早晨医生上班,就将母亲从五楼的病房推到了二楼做彩超,经彩超检查的结果:“动脉血栓”是导致腿变黑变紫的真正原因。因此从今天起,从腿根注射尿激酶消血栓药,并且在饭前饭后进行血糖测试。
晚上精神状况良好,右腿也能活动了,尤其是头脑清醒了!十一点半,自己来了个左翻身,侧睡。零点四份,不慎将腿上的水泡弄破,我担心地叫醒了值班医生和护士,请给予处理,他们用络合碘给予消毒处理。
今天做彩超的结果,使我产生了一个疑惑:五天来,医院对母亲的病是不是,就误诊误治?尿激酶消血栓药用的是不是太迟了!
一月二十四日,水泡处理后,都没睡意了,母亲也好像很清醒地给我聊天,但不时催我快睡觉,别太累了!
早晨医生上班,对前面已经做过的项目进行了复查,下午结果出来:心脏病、糖尿病特征仍很明显,当然当前消血栓仍是最重要任务,如何调整用药,带医生们研究后再定。
下午,二侄子俊榜开车来,三嫂、新建二哥、二侄女花琴及自豪等一起来医院探望,母亲仍是清醒时间短,糊涂时间长。尤其是晚上,硬说自己睡在外边,要进屋里睡,无奈请求医生同意,将她的床换到了中间,但母亲仍说是外边,一直闹腾!
一月二十五日,晚上一直闹腾,还迷迷糊糊说起了梦话:好似乎人身自由受到了威胁,总是想方设法要逃脱管束,一会儿要起身、一会儿要下床;刚劝劝安静一会儿,却又发现她把输水管、输氧管血压监视机的传感头,全拔掉了......一夜拔掉了三次,三哥和我气的直叹气。
早晨医生上班后,主治大夫王灵敏第二次提出:家属找外科医生和他们一起商谈“截肢方案”。听后如一头栽倒到万丈深渊之下!我找到三哥和万斌交换了意见,又一起去见了老同学胜合。结合母亲实际情况分析:已经是90岁高龄,体弱多病,尤其是严重的糖尿病在身,恐截了肢伤口不能愈合,还......主张采取保守治疗。
十一点许,母亲突然心跳加剧,高达170多次,医生们进行了40多分钟的紧急抢救,情绪慢慢平定下来。
脱离了危险后,王灵敏大夫把我们兄妹都叫到办公室里,拿着母亲病例说:从母亲刚发生的 “心脏房颤”到对母亲各种生理指标的分析,现在母亲已经处于病危期。第一次下病危通知,并给出两条建议:“要么住进重症监护室,要么回家治疗”。我认为这两条建议,基本意思都是劝放弃治疗,放在所谓的重症监护室,就是把母亲与家人全部隔离,情何以堪!我的经验使我不相信进重症监护室;回家治疗,也就是让放弃治疗,慢慢等死而已!我们坚持就住普通病房,儿女、孙子、重孙绕于床前,端茶递水,以尽孝心。
就因这次病危,二哥、三哥、四哥和妹妹,我们兄妹五人全来到了医院516病房,着手安排母亲的后事:老坟地两处,母亲曾表示不愿去,请人另选地方、多年前已经准备好的老寿木,母亲曾表示不太满意,由二哥负责加工制作一个大的柏木代之...... 并把母亲病危告诉舅家。
晚上,由妹妹、四侄子万斌和我一起,照料伺候母亲。
一月二十六日,一夜安安静静地睡觉,还说了许多很清醒的话。我问母亲关于我们兄妹的属相及年月日时辰和她自己的出生年月何时辰,母亲都能一一说出。
白天,人来人往的,心情也很好。但是到了晚上,家在附近的病号都回家了,病房里空荡荡的。母亲对我说:这儿不是个好医院,好医院每天都有很多病人,你看这儿多冷清;再说,我的腿疼都治不好,还不如个民间医生。我上次胃疼,人家铁秀(一个民间医生)两剂药就给治好了。咱们还是回家,不在这儿耽误事(治病)!也不知母亲此时是清醒还是糊涂!
今晚,二侄女花琴和我一起照料母亲,想着母亲的话也不无道理!
二十七日,一夜没睡,但也没闹一直在考虑着怎样能逃出医院:叫上你二哥、三哥、万斌开上车都来,拿上扎鞭(抽打牛羊的鞭子),谁敢拦我们就用扎鞭抽他,回去到你二哥家...... 我说家里冷,母亲说没事可以烤火,回家后让铁秀给我看看(治病)。
凌晨五点多,天还没亮,母亲就催我,快给你二哥、三哥打电话,来接我离开这家医院,回家。
早晨上班,我取来母亲的病历,和妹妹及二侄女花琴一起,去了淅川县第一人民医院,在庆田的引荐下,找到了骨科大夫安东风,在安大夫帮助下,将主要病历拍成照片,连同手机上关于母亲腿部不同日期的照片,打包发往南阳市中心医院介入科王彦平大夫,寻求新的治疗途径——微创。
大约20分钟左右,王大夫来电话言:有一线希望速来!
新的希望被点燃,迅速吃饭、复印相关资料、安排救护车、筹钱等......一切具备,只等办转院手续时,南阳中心医院王大夫电话又来了:若没坐上车就暂停,慎重起见,这边经院长等几位专家综合分析,腿部病变迅速,微创已不能做,只有截肢,转院计划取消!
今天来病房看望的人较多,二侄女花琴及女儿春萍;三侄女瑞玲及孩子杨杰;五侄女陈静和贾学军;五侄子万聪和曹静及两女儿钰钰、彤彤,另外,改阁,外甥周进和王娟基本天天来病房看望陪护。
晚上万聪曹静留在医院和我一起伺候母亲!
二十八日,早晨一切正常,中午一点二十左右,母亲又出现心里急,呼吸困难状况,医护人员及时赶到,进行紧急治疗,才平静下来。
今日起,腿由原来的发冷、发凉变为发烧、发烫。更兼长时间躺着,浑身疼痛,不时想翻身。偶尔咳嗽,咳痰,要及时清嗓子。
早晨,大侄女花敏、四侄女瑞珍和女儿燕幸来病房探望母亲,再加上万聪曹静及钰钰、彤彤,周进、王娟等,人多热闹,母亲也很高兴。改阁做的鸡蛋面糊糊,花敏喂给她吃的不少!
下午五点后,似乎又变了个人,目瞪口呆地四处张望,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胡话,说要到那边的医院去开会、明天输一天睡就回家......竟糊涂的连我也不认识了,硬说是周进,而周进来了又说不认识,并恶狠狠地让他走。
再后来,就是默默的想办法,拔掉输氧管、导尿管以血压监视机的传感头,一下折腾到零点多,三哥和我看都看不住。
二十九日,昨晚改阁临走时说:妈你躺着休息,我回家给你包饺子吃。凌晨一点多醒来,一会儿,要下床去包饺子,一会儿,又开始边拍手边唱歌祈求主保佑,喊两声若我们没反应,她就开始掀被子,拔东西,然后下床。训一次,只能安静一会儿,像调皮的小孩一样,看着让人心酸。一不留神打了个盹,母亲还是把氧气管子、血压监视机的传感头、手腕上的滞留针头全部拔掉。
早晨,二哥、四哥四嫂、改阁、周进、周静、雪花(四侄媳妇)、瑞玲和杨杰等都来病房看望,母亲仍处于昏迷状态,时而说着胡说。
中午稍微清醒些,一直念叨着两个愿望:一是,开春去荥阳市光武镇娘家,给弟弟过三周年(舅舅2013年2月3日病故);另一个愿望是:去湖北光华县秦集乡大姑家看看,遗憾的是两个愿望都没实现。
2016年2月3日,我带着妻子、三嫂及侄女瑞玲一行,由万斌侄子开车,来到光武镇给舅舅过三周年,并把母亲的心愿告知了九泉之下的舅舅。
母亲安息吧,你老人家的另一个愿望,儿子也一定帮你实现!
下午三点多,片刻的睡眠之后,到处寻找衣服,嘴里还叨叨精巴屁股多羞,谁把我衣服偷走了(其实她穿着衣服)......
晚上由四哥和我照料母亲,七点四十分,母亲第三次爆发“心脏房颤”,医护人员又进行了一次紧急抢救脱险,四哥吓坏了。
三十日,零点之后,慢慢进入睡眠状态,早晨七点多醒来,神志比较清晰,但认为自己是在家里,经解释有恍然大悟之感,这是两天两夜糊涂后的又一次清醒。今天医生安排一天停止输水观察观察!
今天,二侄女花琴在病房陪奶奶一个上午,二侄子俊榜领着媳妇永存及两个孩子:佳音、佳辰来看望奶奶。下午趁母亲睡觉,由四哥和改阁照料,第一次走出医院四处走走看看,看了城里的补习班、转了“楚都公园”。晚上,四哥和我照看伺候母亲。
三十一日,昨晚睡觉还好,一觉睡到四点五十,醒来后还是惦记着,让二哥能来接她回家,找铁秀给治病。她清楚地知道,医院已经束手无策,但还是催着让大夫开药输水。
上午一直熟睡着,默默的接纳着一瓶瓶药液慢慢地渗入。医生巡诊又一次建议放弃治疗,我恨缺德的建议!我想把母亲送到南阳中心医院试试。
下午,把二哥、三哥都叫到了医院,还有万斌、万聪、花敏、爱忠等,经商议,年关已近,除截止再无更好治疗办法,于是把治疗重点放到了,治疗屁股上和腿上的伤口。经打听河南武警总院,有位专家研制出一种专治,糖尿病人伤口久治不愈的药品——“疮疡灵”,由爱忠托人买药治伤口。
随后,四哥和大家一起回家,由万聪和我一起照料母亲。晚上,母亲第四次出现“心脏房颤”现象,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医护人员再次抢救。
二0一六年二月
二月一日,农历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昨晚母亲心里又焦急了,浑身发热,凌晨三点测体温37.5度,凌晨五点再测36度,但很清醒,母亲和万聪说话到凌晨六七点,七点十分二次下床解大便,一早晨很好,午饭时,自己要求喝点小米粥增加点水分。下午母亲也很清醒,坐坐躺躺,躺够了再坐,四点输完液体,我催促万聪回家,明天曹静过生日。病房里仅有我们母子二人,其实整个医院病人也不多,能回家的已经回家过年去了,母亲有点焦躁,四点半我去趟厕所回来,母亲就不认识我了,硬说我是万斌,幸好周进下班早,来病房一起陪伴外婆多了点人气!
二月二日,今天母亲精神状况良好,头脑也很清晰,能自己翻身,自己坐起来,还自己看着腿盘算着,几天能将黑色退完!十点多,突然想念舅母,让我立马打电话,母亲与舅母通话,声音洪亮,还念念不忘开春去荥阳给弟弟过三周年,舅母说仍在昆明,但已经买好机票,回来就来看母亲,句句情真意切,不免略带点悲凉,她们这一辈健在的也仅有她们两位亲人了,然而始终没能见上一面,舅母始终没有来。
午饭母亲说想吃点炒茄子,改阁忙做了鸡蛋面糊糊,炒茄子,吃了大半碗。下午直喊腿疼,时睡时醒,四点半说起了梦话:“不要杀我,我还没死,不要活埋我......”
晚上由万斌陪我照看母亲。
二月三日,昨晚睡了个好觉,夜晚很安静。早晨测血压90—135,下午恢复为80—120;屁股上的窟窿更大了。爱忠电话,从郑州买的“疮疡灵”药物,已经带到车上,万斌去车站接车取药。
下午,二哥、三哥都来电话,探讨先出院回家过年的事,念农村:七不出门八不回家的习惯、初步计划27日晚上回后沟家。改阁又建议到她家,离医院近,兼于昌法也躺在病床上,最后还是决定回后沟,初二或初三再到医院。说这些话时母亲听得一清二楚。
晚上,母亲糊涂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就在家里(后沟),叨叨着要去城里,去改阁家,不然心里太焦急。
二月四日,今天母亲心情较好,总是说笑。七点多,感觉有点冷,测量体温37.9度,高烧,打退烧针;血糖饭后10.6正常。
下午六点许,陈擘自西峡来和我一起照看他奶奶,母亲能认出小孙子,高兴地说话。晚上和妹妹一起给母亲疮口上“疮疡灵”。
二月五日,农历腊月二十七,刚过零点,母亲就说天明了,我把灯关了也不行,他又像小孩子一样,耍小聪明,想方设法逃脱我的管束,一点半,打开灯吓了一跳,母亲静静坐在床沿上,两腿穿在了护栏里,两手在使劲的拔尿管,稍一放松就可能导致危险的发生!
下午,输完液体,按计划万斌着开车,二哥也一起来了,接母亲回家过年(二哥的家,母亲住院前就住在此),我和儿子一其前往,一路上母亲心情很不错,也知道是回家过年。
二月六日,母亲仍躺在他自己的床上,屋内稍有点凉,但也无大碍。一天很平稳,晚上十一点多,母亲喊道:有个小孩趴在我腿上,腿压的太痛,快把他拉下来,快快,又压着我膝盖了......疼在母亲的腿上,也疼在儿子的心里,我无奈地给万斌打电话,让他开车把医生文占请来。文占看了摇摇头,只能开了点儿止疼片暂缓疼痛。
二月七日,大年三十,母亲一夜睡得安稳,一天也很平静。早晨起来大家就忙着贴对联过大年,下午我带着儿子、侄子万斌、万聪、侄孙子豫淅等上坟、外甥周进也赶来了。
晚饭时,发生一奇怪现象:母亲大吵大闹要去重孙子豫淅的卧室睡觉,并说盖房子时就说好的,这间卧室是给她的,谁劝也不行,折腾了好一阵子,二哥用钢镚子(硬币)测之,说是已故的随安在做崇,并念叨几句,母亲才慢慢醒悟,同意回到自己的房里睡觉。但夜里因疼痛,不时喊叫,心疼!回家后白天,二嫂、三嫂都能照料母亲,尤其是侄媳妇雪花。
二月八日,大年初一,过大年母亲表现太别好,基本全天清醒,不胡说,也不闹腾,该吃了吃,吃过就躺下过了一个吉利年。
二月九日,大年初二,姑家亲戚来拜年,顺便看望母亲,母亲睁开眼睛给他们说话。中午我带着儿子去彭营给岳母拜个年,儿子念我一直伺候母亲太累劝我休息一个晚上,我念儿子明天早晨要坐5:30的早班车去内乡,也就留下来父子俩说说话,晚上由雪花和三侄女瑞玲照料伺候母亲。据说,晚上闹腾了一晚上,还拉到裤子上了!哎,难为她们了,我很感激!
二月十日,大年初三,母亲白天不怎么说话,也不喊疼痛,就是昏睡时间较多,夜里却一直说着梦话,但也没这么闹腾,我想这可能是病情在加重的表现?
十一日,大年初四,母亲的身体好像更虚弱了,还有咳嗽,痰多,涌气现象,若在家出现“心脏房颤”现象,是非常可怕的,我很担心。
今天很不清晰,直说胡话,不停地叫喊,谁也不能把我活埋了、还喊着要看为她准备的老衣服、要让改阁来,否则就不穿......听着让人心疼又辛酸,寒心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流淌。白天闹腾,晚上却很安静。
十二日,四点多钟,母亲梦中喊:全德、全德给我拉一把,我绊了一跤起不来,几个坏娃都不拉我一把......我轻轻地把母亲叫醒,热了半袋牛奶喝了,前半夜安静地休息了。
冷晨五点多,喊着雪花,我想喝茶!我给老人家喂了些茶,又一觉睡到八点多,今夜还是比较安稳的!
哎,二十多天了,我日夜守在床前,母亲仍记不住我,仍是喊着全德、雪花的名字、时而把我当成了万斌、周进。可见平日里他们在母亲的生活中照顾之多,关怀之至,多年流落他乡,不能在母亲跟前端茶递水尽孝心,我自感惭愧!白天一天都很好,但晚饭后病又重了些,甚至有些不清醒,一直喊“妈妈”好像在和外婆说话似的;时而又喊起了改阁,我的衣服要穿好,穿齐......好似能跨阴阳两界!白天二嫂、雪花都能照看,今晚三哥陪我照看母亲。
二零一六年二月十三日,今天病情加重了,夜间她一闭眼,就叫她的妈妈(外婆),甚至给外婆说话,时而又喊姐姐(我都没见过面的大姨),快来快来,好像就在眼前,她给大姨说话,声音越喊越大,越喊越急,嗓子积有了痰,很害怕堵住气,夜间几次起来,给母亲喂茶,喂牛奶,可是她喝下后还能接着说,接着喊。
母亲病危,改阁也来了,先和雪花一起,将母亲的寿衣和没穿过的新衣服,做了整理,他俩晚上,睡在母亲身边照料母亲,我到大侄孙子豫淅的床上好好的休息一个晚上。
二月十四日,七点多起床,改阁说:母亲折腾了一夜,起来喂了几次水。可白天却异常的精神,头脑也特别清晰,就连昨天寻遍各处都找不到为母亲准备的“老鞋”,早晨问母亲,她也能说出存放的地方,改阁和雪花去她说的地方找到了。
三哥三嫂早晨来看望她,母亲说你们都来了谁看门......
下午也很清晰,母亲躺着闭目养神,我坐在跟前,突然母亲说:坏了冒肚子了,拉裤子上了,我看看真的有一点拉到裤子上了!
改阁回她家了,昌发也需要她照顾,四哥来和我一起照看母亲。
二月十五日,零点之后基本上安静下来,偶尔说点胡话,但也不多,有点咳、有痰涌现象。
三点多,又开始说胡话了,硬说要回去!回哪儿?不知道,边说边一次次掀被子,要起来穿衣服。我只能握住母亲的手,听她说胡话,为老人家盖被子,不时地要喝水,大概是床前的电热扇导致,因此关掉了电热扇。
五点多,稍微平静些大概是喊累了,想睡觉,我也极度疲劳睡意十足,四哥又坐起来照看,时间不长,我还在似睡非睡,依稀听得到四哥在给妈妈讲道理,这就是咱家,已经回来了,别掀被子会着凉的......母亲又犯糊涂了,也依稀听到四哥正在祷告,祈求主的保佑,也依稀听到四哥唉声叹气的无奈之声。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妈妈又拉了弄脏了衣服和床单。
吃过早饭,正在给妈妈脊背的伤口换药时,母亲又拉屎了,不过这时她很清醒,还说,管不住滋溜溜地就拉出来了,刚换的干净衣服和床单。
擦拭后,雪花去买了些纸尿裤和纸床垫,要确保母亲时刻干净体面。
午饭后,天气很好,也比较暖和,三哥建议并把母亲搀到轮椅上,推到院子里,晒太阳一个多小时,直到她想睡觉。下午趟着很安静,但四点钟后又犯糊涂直到晚上。
二月十六日,凌晨零点到早晨七点,睡觉基本是安静的,不喊不闹只是偶尔有咳嗽,咳痰现象,我不敢睡熟,及时用棉球清她嗓子里的痰。
六点多,四哥起来照看母亲,先是虔诚的祈祷,然后就放圣经歌曲,让母亲听,我隐隐约约地听着,断断续续地睡着......
今天白天,母亲全天不清醒,一直不停地说着胡话,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与人聊天,时而发出笑声,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呻吟身上疼。
晚九点,二嫂和雪花来帮着给母亲喂了饭,并且给母亲换了尿裤,擦洗干净,又给窟窿换了药,母亲仍在糊涂中,躺在床上仍自言自语,手伸出被窝在空中乱划,乱捏着什么!
二月十七日,三点时,给母亲热了点牛奶喝,嘴里还瞎说着胡话。五点半,雪花起来,又给喂了些茶水,七点时,二哥来喂了点茶水,母亲已经两夜一天的说、笑,已经疲惫,没力气说话了,只听到呼呼地喘粗气。今天几乎没吃饭,
晚上,四哥陪我照看母亲。
二月十八日,凌晨两点喂了点温开水,三点多喂了点牛奶,仍处于糊涂状态,五点多开始反复地喊“妈妈”“姐”(两位已故亲人)给他们说话。
十点许,右腿疼痛难忍,心里烦躁,一会儿想坐起来(其实也坐不住,从身后硬抗住),一会儿又要躺下,多次反复,并且急得想抓腿、掐皮、挠痒。十二点多,吃了几小勺鸡蛋面糊糊,十九点半又喂了几小勺。晚上,八点多,又一次疼痛来袭,喊到我不行了,快给我祷告祷告......四哥又被叫来,给母亲祷告。
二月十九日,昨夜疼痛没有停止,喊叫没有停止:妈呀!受不了呀!快来呀!我要回家.....
已经两天多没有好好吃饭了,中午改阁来了,做了半碗饭吃了,闺女来了,病也减轻了,尽管还有些糊涂,时而也清醒,尤其是下午和晚上,一直很安静!
晚上十点多,痛疼再一次袭来,母亲疼得呻吟,十一点多三哥回去了,改阁和我照看母亲。
二月二十日,母亲屁股上的窟窿,由于长期躺着,越来越大,前面用的“疮疡灵”已经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今天万斌和改阁又采用了新方法,用盐水泡艾叶,先给窟窿清洗消炎,然后再撒上一种“红面药”,效果更好些。今天为儿子谈女朋友一事,我抽身去了一趟西峡。
二月二十一日,母亲今天精神良好,时而说两句胡话,我给她擦洗发现他的手还是很有劲的,她又喊着要回家,我问她那个家,他说陈德有家。看来他一直认为仍在医院,反复念叨着回家。
晚饭,雪花给她喂的红薯包谷碜,母亲还喝了小半碗。晚上也不闹腾,零点时,喝了两小勺牛奶,还是自言自语的说着......
二月二十二日,三点多我帮她翻了翻身,喂了几勺水,妈妈没尿也没拉,五点多。我再帮妈妈翻了翻身,喂了几勺温开水,她安静的睡到了天亮,早晨吃了大半碗鸡蛋面糊糊。
今天一天,母亲比较清醒,表现得很安静,午饭有吃了大半碗鸡蛋面糊糊,晚饭吃的不多,饭后给她换了尿裤,擦洗干净后,给窟窿用艾叶水洗净,撒上“红面药”,母亲轻轻地躺下,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给她说话,她或摇头、或点头、或笑笑给予回答。
将近零点时,母亲手抓着被子往头上拽,还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我赶紧起来问之,她说拉屎了,我一看果真拉了!大家都去睡了,我一个人将妈妈换了尿裤,并擦拭干净,妈妈也安静舒适的睡了!
二月二十三日,农历正月十六,母亲一夜睡得很好,清晨六点给妈妈喂茶水时,发现她又拉便便了,我又一次单独给母亲换了纸尿裤,并擦洗干净,但我给她擦络合碘消炎时,他却不让我擦,还用指甲掐我手,擦洗干净后母亲又安稳的睡了!
中午给妈妈的窟窿上药,雪花又找来了马鬃,烧成灰给妈妈的窟窿上,这已经是尝试治疗窟窿的第三种药了。
上完药,雪花已经给妈妈做好了饭,我把妈妈扶起来坐下,从身后抗住,三哥端着碗喂,大侄孙子豫淅拿手机照了张照片,这就是我和母亲最后的一张合影!
然后,我与母亲告别并将母亲托付给雪花和万斌时,禁不住热泪盈眶,泣不成声......
晚上七点,我的人从西峡坐上了开往兰州的火车,可我的心撕碎了似的撒了一路!
自古忠孝难两全,我可以因母亲病危的理由,请假一个星期,十天,但我没有请假,我也知道母亲这是是多么需要我在跟前,可我还是没留下,不知怎么就依然决然地做出了回学校上课的决定。就是这一决定,我忠于了我的我工作,同时也铸就了我终生的遗憾!
二月二十四日,十点许抵达兰州,打电话询问母亲的病情,二哥言:今天妈妈的情况好些,还吃了不少饭。我不知道是安慰我,还是真实情况,我希望是这样!
二月二十五日,我回到玉门,打电话问母亲的情况:三哥言:母亲的病情基本稳定,头脑也清醒多了,吃饭也正常,窟窿也有所减轻。
二月二十六日,今天,打电话,改阁、万斌都在母亲跟前,都说妈妈的病有所减轻,改阁还和雪花一起,给母亲洗了头,剪了剪头发,在院子里晒了晒太阳;还应母亲的要求,看了看,为她准备的老寿衣,母亲笑着说:好花哨!更大胆的是,应她的要求,推着母亲到了二哥的加工房,亲自看了看,为她自己准备的新房子(棺材)。
此后回想:这是在向生活了九十年的世界告别!向自己的亲人们告别!这完全是临走前的回光返照!谁又能体会到生人作死别的感受呢!
2月27日,今天,没有昨天精神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吃饭也很少!二嫂说。2月28日,今天,几乎不吃饭,也不说话,不闹腾,就是沉睡。偶尔说两句胡话。2月29日,妈妈的身体更弱了,又不吃饭了,万斌电话中说。我急忙给妹妹打电话,让她迅速回去看望照料。
三月一日,妹妹说:妈的病更重了,一天多几乎没吃任何东西,水也不喝。眼神失光、四肢浮肿、腿上已有异味、话也说不出来了。我即刻做着回家的准备,查车次、排时间、缩行程......
3月2日,二哥电话中说:母亲已经不吃不喝,靠输氨基酸等,增加营养,维持生命......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揪心的难受,哭着给二哥说,继续输,我明天就启程!
3月3日,和二哥通话,二哥把电话,放到母亲的嘴边,母亲用及其微弱的声音,喊两声“全有、全有”!母亲一生叫了无数次的名字,今天叫起来却如此的吃力!此时母亲是多么希望再看一眼,他的小儿子,可是此时的我,仍在数千里之外的异乡!
2016年3月4日农历正月二十六日1 7时50分,没等到到我到家,母亲的心脏停止了跳动。5日我跪到了母亲的遗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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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永恒的回忆(2)在母亲患病的那些日子里 ——纪念母亲91个诞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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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1.17 23: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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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母亲诞辰91周年纪念日(农历1927.12.01——2018.12.01)撰写此文,对母亲住院期间的情况,详细回忆,重温团聚时刻的幸福!作为永恒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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