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书店里排队的人群中,像一尾等待跳龙门的鱼,充满了渴望与激动。
主席台上铺着大红色的台面,映照着她微笑的脸。她握碟的手,微微地发汗,像蓄满了幸福的眼泪。
她知道他的那一年,只有16岁。
那时候,她还在一所舞蹈中专学习,当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跳起他编的单人芭蕾时,她就知道,他是她这一辈子都逃不开的人。她拼命练习他编排的每一支单人舞,她四处收集关于他所有的资料。他,曾经的芭蕾王子,现在在中央舞院教书,30岁,未婚,画报上他俊朗的身形在阳光下对她微笑。
我一定要考进中央舞院,我要在他的身边起舞。在无数个寂寞练习之夜,她不断对自己说。关于他的消息丝毫也没有停滞:他编排的舞蹈得奖了;他担任一出大型舞剧的编排总监了;他出国交流获好评了;他从讲师升级到教授了。
而现在,她终于以惊人的毅力实现了对自己的诺言,她考上了中央舞院的研究生。
开学是在一个月以后,而她这么早到这个城市来,就是因为他的这一场签名会——他将他自己表演和编排的芭蕾灌录成这套DVD。
他出来了!镁灯闪烁,人群涌动。他虽然身处一群人中间,但是,还是掩盖不住他华美的气质。他比她第一次在画报上看到他的样子要成熟了很多,毕竟,五年的时间过去。他优雅地用手势暗示激动的人群安静,然后,对着大家微笑地说话:“首先,我感谢大家来参加这次签名会,也感谢大家对芭蕾的喜爱。其次,我要感谢我的新婚太太一直对我的支持……”
什么?太太?他结婚了?这怎么可能?
她没有再听清他下面讲的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主席台上的他搂着一个甜美的女人,在闪烁的灯光下演绎一出幸福的花好月圆。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而距离在刹那被拉得无比漫长,漫长得将她在人群中直接被推到他的面前。她木然地递上DVD,看着他潇洒地在封套上签下名字,然后是他对她微笑的脸:谢谢。这微笑让她恍若看到五年前的那个自己,看着他在画报上微笑的脸发呆。
“握个手,好吗?”她深吸了一口气,说。
双手交握,她知道,虽然她将要和他在一个校园里生活,但是彼此,永远是咫尺天涯。
在茫茫的人海中,她最想遇到的人是他,纵使经历了这么多寂寞岁月,纵使永远错失了机会,她认真地盼望过。也许,在这千万人之中,今天有一次倾心地握手,一切就已足够……
------------------------ 你不是我今生的归宿,但一定是我隔世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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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人,现漂泊西安,《爱人》杂志社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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