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象是来的早一些,也比往年冷一些,树叶儿过早的枯黄了,对一个走在路上的人来说显得格外的苍凉。一阵阵地冷风刮过,卷起发黄的树叶儿无助的在空中飘零、坠落,象是一个破废的梦。
不知怎的,越来越相信命运了,这也可能源于人步入三十的缘故吧。或许,根本的原由是自己的运道极差,与这鬼行当结下了缘,这里本是一个再造新人的地方,但要具备相当的条件才可入内,可那也是六十年代的事。我为什么要反反复复地出入这鬼地方,就连自己也不得而知,这该死的锅炉房,难道这真是人生的一种历练吗?哎!我真向往南方……。
极目望去,满眼的墙上是被烟气与潮湿腐蚀的黄斑和凝结的污块,不时地坠落下来,一块,又是一块。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时显得有点眩晕,有点恍惚,宛如进入了冥界,刹时这些污块变成了人,各个都那么的狰狞,那么的丑陋。惊吓中清醒过来,也笑了,原因很简单,是那些污块变成的人都坠入了恶道,而我依然还坐在锅炉房的长条椅上,这时最美的还要数小桌上的咖啡了……。
虽然是学锅炉出生的,但一直不知锅炉的发明者为何许人也,也只能把它暂时按在了瓦特的身上了。这位老先生发明此物时断然没有想到锅炉会成为惩治一些人的炼狱,而此炼狱也一直未被清除,在一些人的脑海中依然坚固。这也是我更加怀疑“伟大的锅炉,精密的汽机”这句话的真伪,那份诚挚的心和一腔的热血也蓦然的变的冷酷了、麻木了。
人总是要工作劳动的,既然是劳动创造了人类,是劳动创造了文明,这一切将在高尚的人类的脑海里理应是无差别的。不知从何时起,人们自己将这光荣的事情划分开来作成了三六九等,想来想去终不得其解,而划分这些的自然是更“高尚”的人了。
能被高尚的人器重无疑是种荣耀,而被更“高尚”的人看好是一种悲哀,我恰恰处于这种悲哀中,磨难里。说来也怪,无论是那个行当里它总有一个管事的,自从有了管事的以后,自从管事的不管正经事以后,我们的目标似乎不在是为人类的进步和发展而奋斗,不在是为社会主义而奋斗终身了。到不是我们没有了这份热诚,是我们的努力和贡献在置换中变了味走了型,我们的工作和奋斗及贡献一下子被更“高尚”的人莫须有的转化成了管事的功劳,给予他们的评述只有四个字,叫做“领导有方”,就这四个字足够他们享用的了,“享”字就不必诠释了,造字的时候它就不是一个苦命。当然,同时让我们也足够受用的,这个“受”自然是“受苦受难”的“受”了。而此种关系也在不断的递进着,我们的工作生活不在是螺旋上升、波浪前进,从此就登上了一个环行搓板,爬过一坡又一坡,翻过了一坎又一坎,就在人生的道路上开始了漫长的历程,在这漫漫的历程中经受历练。
幸而,锅炉房有辆翻斗车,在寂寥的时间可做以“佐餐”,开着翻斗车在一个大围墙的煤场里撒野似的奔跑、颠簸,突突突的发动机在振颤,血的波动也由此加速,这情形酷似这些年月铿锵有力,颠扑不破,又似工作时的状况,扎扎实实的干活,对不满发出嚎叫,驾驭着铁车碾碎无知和愚昧。心情愉悦的时候,将这家伙洗涤一番也会使人刮目相看,我是不会注重于外表的,只不过是想见到英雄本色罢了,愉悦的心情自然带着甜美的微笑,这样也是不错的,最起码不枉过一天。
有机会得以历练不是件坏事,只要不做无用之功,不做无意义的事就行,但千万不可忘记的是在历练中咖啡自然是少不了的佳品,从酌第一口时的苦涩到回味时的醇香,总是那么美,那么的耐人寻味。
兰山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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