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时偶观谷歌地球立体地图,搜索故乡会宁县太平店镇代家湾村张家岔之下岔,睹其地形风貌,蓦然忆起幼时生活情景,感慨万千,乃漫题以纪之。
其一
瓠山南对张家岔,缕缕梯田百衲衣。
远望响河流界石,少年登顶沐朝晖。
其二
呼朋携伴钻沟洞,枯骨森森挂脊梁。
人道清朝流寇反,碾人碌碡染红场。
其三
残棺朽木悬崖畔,顺雨随泥入小河。
日暮牲灵圆肚鼓,文家沟里草婆娑。
其四
瓠山南麓小河滩,走读凌晨月欲残。
身后老狐狂叫号,至今回想胆犹寒!
其五
女生芒换住阳坡,走读青江向此过。
曾被妖狐追吠急,仓皇逃窜赴泥河。
其六
沟中多有迷魂鬼,午夜无人敢独行。
自塞红泥糊鼻口,远观断喝助回生。【注】
其七
紧锣密鼓高腔板?夜晚行人独自闻。
一个戏班埋塌洞,至今魂魄唱殷勤。
其八
南山顶上圆圈堡,道是乡人避匪城。
一自红军追击后,高墙大院变田耕。
其九
五里桥头依国道,甄家湾变烂山湾。
海原地震全球撼,一道鞭痕裂瓠山。
其十
陵谷沧桑无定准,生涯如梦似飘蓬。
借名瓠子题诗处,印证风光雪泥鸿。
【注】响河沟滩,小路曲折,但比公路更加快捷。人言多迷魂之鬼,专迷正午或夜半独行之人。有山上放羊人经曾于正午时分,看到沟中一过路人挖起河泥,自塞鼻孔和口腔,知其中迷,于是大声断喝:“喂,你干啥着呢?”其人听到喊声后,又急急忙忙将泥从鼻口中掏出,而后恢复正常。人问其故,恍惚如梦,不知所以。此事我未曾亲见,常听乡亲说起。然迷魂鬼确实存在。一九八八年,我曾于夜幕降临时,骑自行车从太平店镇沿老国道一路回家,经过青江驿街道,路过刘方湾一段陡路时,不知不觉被迷魂鬼迷住。只见眼前道路平坦宽阔,没有丝毫曲折拐弯,向前无限延伸,路面白白净净。只听耳旁风声呼呼,车子一直飞奔,手闸全然松开。意识迷茫,飘忽惝恍,不知所向。直到恢复意识时,才发现连人带车被摔倒在一座坟墓上。人爬在坟头上,只听到旁边的车轮疯狂地旋转着。正在迟疑之际,忽然有电灯光照过来。有人问道:“这是谁?从车上摔下来了。”走近时,才知道来人是王湾社的王文兵等人,刚从五里桥过来,准备过沟回家。数人帮助我扶好车子,并找到丢落的眼镜。数人一直帮我推车出沟,直到赵秉钧家门前直通张家岔的道路上时,才各自回家。我独自推车回家,至家中时,家人正在观看电视连续剧《杨贵妃》,看电视的还有我三爷,乡亲老辈人皆称其为“陈三”,正演到妃子于马隗坡自缢的情节,当时情景,正好触发了看破红尘的觉悟。当夜上炕睡觉时,才感觉右肩膀被摔肿了,整条胳膊一直作痛。三天后,我忍痛搭乘公交车,到兰州上学,一路非常不便。到校后,一月有余才渐渐痊愈,至今右肩膀有一块骨头向上凸出。经此一事,我才彻底相信真有迷魂鬼一说。
------------------------ 瓠山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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