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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方央 收藏:0 回复:0 点击:2756 发表时间: 2023.04.03 15:06:52

尽大江东去余情还绕


  资深记者程小萍的《追到天边救母亲》是一部现实与科幻时空跨越交替的长篇小说,是一个家族跨越近一个世纪的心路历程,也是一个厚重的文学命题,面对母亲余琦罹患肺癌,董欣、董霞、董燕、董亮姐弟四人痛莫能助,悲痛有余。甚至于,他们还来不及感受在其成长过程中,父母的苦,父母的累,父母的憔悴,更别说是父母的理想和追求。
  迷茫无助中,姐弟四人选择不停的寻觅、不停的希望,不停的失望,但仍不绝望。
  沈从文曾说“生命是太脆弱的一种东西,并不比一朵花更经得住岁月风雨”。
  小说中,姐弟四人终于选择了尝试运用正在探索之中的人体冷冻技术延伸母亲的生命,这既涉及到人体冷冻术的科学依据,也牵涉到伦理道德的社会问题。
  母亲的生命按下了暂停键,儿女们踏上了让母亲重回人间的救治之路。
  26年后,看似遥不可及的医学奇迹出现了,被冷冻26年的余琦终于知觉唤醒,灵魂回归,重回人间。
  于是,小说《追到天边救母亲》的记忆闸门被潮水冲开。
  那一刻,我感到震动。
  我们知道,小说不是现实生活本身,而是越出生活常规的产物,是这个正常世界的意外邂逅。在小说创作过程的艺术空间里,一切又有了被重新打量的可塑性。
  文字中,作者用清醒的目光审视人的生存状态,探询生命的价值意义,把过往的足迹一一捡拾,又满怀憧憬去瞭望迷茫的前路,寻找一处生命的最佳风景。
  那么,作者的文字重心是什么?文思的疆界又在哪里?
  而一个记者,又该怎样用媒体的触角,去完成从媒体记者到小说家的角色转换。
  诚然,一个优秀的新闻工作者,也可以是优秀的一个小说家。
  在作者流畅舒缓的笔调背后,不难看见一个新闻工作者冷静克制审视生活的犀利目光。有着对时代敏锐的洞察力和感受力,有着一般人看不到对生活焦虑压抑的精神症候,令人怦然心动的故事,即使在面对母亲生命垂危之际,她用亲情的一束光,照亮生命即将消失的灰暗。
  文字通体纯净,清朗透明,叙事情节更有着在守望精神上那一方净土的冷静和沉稳。小说中的世界,笔触中总能浅移出作者自身经历的生活和走过的地方。在那些看似虚构的成分,却又有着一个新闻记者的铁肩担道义的职业操守。
  《追到天边救母亲》的文字主题,首先发自一种情怀。爱,就是这条穿越情怀的主脉,一种出于大爱而生的对世界、对人生、对家人、对那些和自我有关或无关的人们的关爱之情。
  作者用充满情趣的灵魂,打开她自已的视野,用灵秀的笔触,把历史、文化、人生、亲情融入篇中,抒发出对一片澄清纯净天空的向往,对人类高贵的精神生活的向往。
  在她的笔下,生命是在以它的丰盈展示真实的美丽。她小说那些成为过往的回忆,那些留在时光深处曾经的阳光月色风声微雨,其实更接近哲学命题。在她漫舞的思绪中,那份对生命的热爱,对亲人的挚爱,对万物的博爱,一如细密的雨丝,润泽着读者的心田。
  她文字中透视的苦痛,却又反衬出一份静谧。而正是这份静谧,恰似生命的眼睛才可以望见自己的心灵。她用一个女子柔软善良的心,让我们解读到即使一个人即使将走到生命的尽头,却仍在展示人性的美好。读这样的文章,鼻子会酸酸,眼睛会湿润,但心情会温馨。
  人性中的善与恶,美与丑,正是流淌于作者笔下的不竭之源。如经受着生死考验的董霞,似乎对母亲余琦有更加深刻的理解“妈妈的生命暂停26年,她就修行了26年。因为生命暂停,她的灵魂更加宁静。因为宁静,她对爱的理解,比常人更加深刻”。
  尽管往事已被时光卷走,而生命的延续却总在后人的想象里重温,渐渐浸润,那是一种静悄悄的浸润。那冷冻的26年,一如云中漫步,从居高悬空的心惊,到闲庭信步的解冻,眼泪虽已湿润,但这份风雨兼程的穿行,也浪漫了久违的心境。
  《追到天边救母亲》,两个活灵活现的"追“与“救",就是小说的主体灵魂。在这场“追“与“救"的搏斗中,作者将已经在心灵长期耘酿以及生命的感悟和体验,化作了她的精神和血液。就算是沧桑,也愿意经历。就算是沉黙,也愿意凝望。她把对人的生命尊严和冲破现实生活束缚的愿望,把对人性道德的坚守和对自然的人生状态的向往,轻盈地糅和在一起,淡映出对栖息心灵净土的一种寻找。
  因而在这场追寻追求的里程中,被救治者重获生命,救治者则获得心灵救赎。
  作者文字中引发对生命的感悟,犹如一汪清澈见底的小溪流水,清纯而自然地表达着她的思想,充满了坦然与真诚。读着这样的文字,身心渐渐沉浸在一种清朗清明之中。于是,和作者的共呜就这样在对世界的认知中产生。
  文学接连着历史与未来,《追到天边救母亲》,亦有多条历史与现实的穿插。程小萍作为一个资深新闻工作者,那份内心操行的固守与冷静观世的职业理性,那深厚的文化底蕴可见一二。因为,它承载的是历史,透视的是现实。
  《追到天边救母亲》犹如一条连接亲情的地平线,它在天底下静静的伸展。有苦痛的挣扎,有困境前的迷茫,然而也有牛衣古柳的风景,也不乏“开窗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的诗情画意。
  一本书,有人喜欢,是作者的幸运。一本书,有人喜欢,更是文化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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