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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宁再军 收藏:0 回复:0 点击:1791 发表时间: 2024.02.23 03:37:03

二姐那些事


  
   二姐名叫宁水吾,年轻时是个水嫩嫩的姑娘,刚做了娘那几年还是个黄花闺女一样。
   那天二姐刚从广东打工回家,我和她走在一起去大石冲,那是她婆家,在磨刀港瓷厂上面,周枚小学还要上去,横过水塘转一个弯就到了,那天路上有同学看到了我和二姐走在一起,对我挤眉弄眼的,我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没理这些神经病。
   第二天去上学,突然有人笑我要吃喜糖,我莫名其妙,无缘无故要吃什么喜糖,我问他们什么意思?他们还以为我装傻,说我装得挺像啊!昨天我们都看到了你和一个乖妹子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真看不出来了,你屁都放不出一个来也能谈到一个大美女。
   这下我明白了,我说碰了你们的大头鬼,那个是我的二姐,搞清楚状况好不好?
   二姐年轻时的确很漂亮,那时我家三姐春心也动了,我的上头屋里是二伯家,她家大妹子、细妹子也和我家二姐、三姐一样大,有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妹子呆在家里,不招蜂也惹蜂,不惹蝶也来蝶,每天晚上一大群小伙子成群结队在对门路上吹口哨,妈妈就说是野猫子叫,不准姐姐她们出门见这一群祸路鬼。
   哪个小年不多情,哪个小女不怀春,二姐还是相中了一个十分帅气的小伙子,他就是宁元安,那比刘德华要帅很多。
   宁元安十五岁时经过排行湾,这是他第一次见了我二姐,二姐当时刚满十六岁,他们注定是一场姐弟恋,二姐当时在喂猪,宁元安就是经过我家猪栏见了我二姐,那天二姐上身穿件洁白的的确良,下身穿着绷紧的健美裤,全身包得紧紧的。
   宁元安见了我二姐就挪不动脚了,一见钟情啊,排行湾真是深藏不露啊!居然有这么好看的乖妹子,要屁股有屁股,要奶哺子有奶哺子,该挺的挺,该翘的翘,我怎么一直没遇到了,宁元安口水都流出一尺长了,二姐感觉背后有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盯着她,她猛一回头,果然有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她,还流着口水,像要吃了她一样,二姐杏目圆睁,怒问道,“你这个傻瓜,盯着我看干什么,还不快滚我就喊人了。”
   宁元安脑瓜子十分机灵,马上握着肚子,转过头,嘴里模仿放屁的声音打了一个长响屁,问道,“你家有厕所吗?我是要上厕所。”
   二姐看他像那么回事就努努嘴,说猪栏背后就是厕所。
   宁元安就一个弹弓钻进了厕所,过了一会他又再喊厕所里怎么没纸啊!
   二姐就喊你不会用手挂啊!二姐说完就笑了。
   宁元安那边就求爷爷告奶奶,请观世音菩萨发发慈悲给我送点纸来,
   二姐就只好指使我去送纸。
   就这样宁元安是牛皮糖一样粘上了二姐,那时也不问问年龄的,问年龄还要到谈婚论嫁,配两个人的八字才问,她们偷偷摸摸就好上了,刚开始追那两年都不知道,她们只是谈,还没到浓情蜜意,相思成疾的地步。
   二姐和二姐夫谈时谈得很纯洁,也不像做媒一样,恨不得祖宗十八代都要查清楚,要是查十八代,估计十五代就是一个祖宗了,都姓宁,姓宁的迁到东山时只有一户人家,好像叫宁祥公,做媒还要问对方三亲四戚,住处家底,男的名声,这些查清楚了,我妈妈就不会同意他们来往了,一是年龄不合,男小女大;二是家庭住在山坳上;三是房子很破旧;四是听说他家只顾享受生活,欠了一屁股债;五是宁元安好像是一伙人的头头,爱打架斗殴。
   二姐和宁元安搞对象这事终究被我爹娘知道了,知道后就是棒打鸳鸯时候到了。
   宁响庄是宁元安他爹,此人在周枚也讲得话起,穿着打扮像个城里人,一身干净利落,他一共养育了二儿二女,老婆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男女都棒,生出来的子女更棒,儿子帅得流油,女儿美得惊人,他全家最大的特点就是人不显老,三十岁的像二十岁,四十多岁就像三十岁,七十岁的像五十岁的人,天生遗传好。
   宁元安十六岁时告诉了他爹,说他谈了一个乖妹子,他爹就问他妹子哪里的,要他带回家看看。
   宁元安就答应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宁水吾的家教还是很严的,她不会随意进别人的家门,宁元安鬼点子很多,第二天他喊宁水吾去看电影,他说磨刀港放电影,当然是骗人的,宁水吾对他的话从来不怀疑,就跟着宁元安去看电影了。
   两个人走到东江后,宁元安突然捂着肚子打滚,说是肚疼,宁水吾没见过这种突发情况,急得团团转,问他怎么办,宁元安就有气无力地说你送我回家算了,家里有肚疼药。
   男女援受不亲,更何况是大路上,宁水吾就有些犹豫不决,宁元安是天生的好演员,看她还在犹豫,哎哟哎哟叫得更大声、更凄惨了,哎哟,痛死我哒,娘唉,我要疼死起。宁元安演戏恳定能得个最佳男演员,自己写剧本,还带自导自演。
   宁水吾看他痛得哭爹喊娘,终于伸手去扶了他起身,宁元安一手握着肚子继续装病,一手搭在宁水吾肩上。
   一路上,宁元安步履沉重,宁水吾是一手抓住他搭在肩上的手,一手插到他一另只手的夹窝里,用力向前拖,宁水吾累得汗都沁出来了,心里在骂娘,今天不晓得撞了什么鬼,电影恳定没得看了,还要受苦受罪送这个倒霉鬼回家,他也是吃错了药,好当当的病说病就病了,病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偏偏选在要看电影的时候,害得我也跟着倒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宁水吾总算把宁元安拖到大石冲了,又使劲拉他往家赶,一直问他怎么还没到,你家怎么在这种鬼角眼里?
   宁元安他爹远远地就看到了他们俩,知子莫若父,这个化生子不知又在演哪一处演,害得人家姑娘一身汗都出来了,看这个女孩子累得也够呛的就叫小儿子宁新安去搭个帮手,宁新安倒是认识宁水吾,他哥都追她一年多了,今天看来是把她追到手了。
   宁新安一股风一样就飙到了他们身边,扶起他哥就走,宁元安望了家里一眼,看到他爹对着他笑,顿时明白了宁新安是他使来的。
   到了家里,宁新安很带眼光,端着一盘水就要宁水吾先洗把脸,宁元安他娘就去泡开水了,他爹就扶着儿子进屋去吃肚疼药了,这个当然是骗人的,进了屋他爹就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骗别人骗得这么辛苦,这个女孩子确实不错,一看就舍得蛮,身子也很好,将来生小孩恳定会生。
   宁元安听了爹的夸奖十分高兴,宁水吾洗了脸,喝了开水就准备走,宁元安他爹十分热情说今天多亏你送了我大儿子回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今天一定要杀只大公鸡给你吃。
   宁水吾见他爹头发打着摩丝,穿着一尘不染的黑皮鞋,衣着十分整洁,不像个干农活的人,讲话客客气气,难道这个鬼角眼里,这种破屋子里还住着一个大干部吧,宁水吾还是要回家,宁元安就吓唬她,宁水吾,你忘了周枚小学就是坟山,你一个人怎么能回去了,半路上要是碰了鬼怎么办?
   宁水吾听了吓了一跳,就说那你得送我回去,我妈要是知道我黑起了还呆在别人家吃饭,她会打死我的。
   宁元安他爹早就使宁新安捉了一只鸡杀死了,就说我鸡都杀了,你今天一定要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吃完饭我叫安安嘴送你送你回去。
   看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最终宁水吾吃饭后才由宁元安护送回家,从此两人越走越近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宁元安和宁水吾搞对象的事还是被她妈方爱连知道了,方爱连也打听了宁元安的底细,总之是一踏糊涂,这下不同意,更何况两个人年纪也不算大。
   正巧二伯家的儿媳妇宁飞华在深圳进厂,要二伯家大妹子宁飞吾也去深圳进厂,宁飞吾一个人不想去,又喊宁水吾一起去,宁水吾说不想出去打工,妈妈猜到她是舍不得家里那个对象,硬要她出去打工,没有办法,她们俩一起去了深圳宝安三十五区一个鞋厂打工,这事妈妈是完全失算了,不久宁元安就从宁国军那里打听到了宁水吾的下落,宁国军是我堂兄,就是宁飞华的男人,那时他在深圳沙井深水码头搬水泥、夹砖,这次有事回家宁元安就找到了他,随后和他一起去了深圳码头干活。
   宁元安和宁水吾又走到了一起,宁水吾一到下班时间,他就在厂门口等她,她偶尔放假就一起出去玩,那时外面治安很乱,但是治安崽抓暂住证倒是特别严,抓到了就不当人对待,稍有反抗或还口,动不动就棍棒相加,抓住的人要拿钱来赎,不拿钱赎就关你半个月,然后送去做苦力,做了半年苦力当是路费后再押送你回老家,弄得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时哪有什么自由与人权、民主的讲法,打工都说是打流、抓到你就成了三无人员,那时的社会不是一个黑字能形容的,那时在外面打工也不是一个苦字能道得尽的,那时连劳动法都没有,各地只管招商引资,不管打工的人的死活,政府是一切向钱看。
   那天宁水吾厂里放假,这次宁国军、宁飞华、宁飞吾,宁元安、宁水吾等人准备聚聚,总之熟人都到齐了,他们去路边小摊吃了个酒足饭饱,随后大家又提议去看电影,门票是一人一元,那电影院里黑漆漆的,一长溜一长溜的沙发,一个位子可坐两人,靠背很高,有的还能在里面浪漫浪漫,可是他们这回浪漫不起来,因为那群土匪一样的治安仔把电影院围了起来要查暂住证,这回真是插翅难飞了。
   宁水吾和宁元安等老乡这回看投影亏大了,被治安崽全部抓了,一个个往车里弄,宁元安想这回麻烦大了,我们全部都抓了,那时又没手机,想找个人赎都找不到了,特别是宁水吾也在里面,他得想办法逃出去,他就用乡里话告诉宁水吾,等他们再开车门放人进来,我就得跳车逃出去,不然大家都完蛋了。
   宁水吾听了就急哭了,你这个麻心红薯,你是不是想死了,你要是逃不掉会被他们打死去,我不准你去跳车。
   宁元安看到宁水吾哭就说是骗她的,但是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他们再开车门放人进来我就跳车逃跑,很快治安崽在半路上又抓了几个人要弄进车,宁元安看准时机一个弹弓就跳下了囚车,宁水吾等老乡被他的行为吓得尖叫,很快治安崽就把门啪的一声关上了,看来还真有不要命的,他们拿起警棍就去追宁元安。
   宁元安刚跳下来要闯过几个治安崽的面前,他们抡起警棍就对着他打,宁元安的后背不知被哪个没良心的抽正了棍,痛彻心扉,他现在顾不得痛疼,逃命要紧,他像只老鼠一样一个猛钻,跑到红绿灯旁,当时车来车往,他顾不了那么多,后有气势汹汹的追兵,反正一死,他毫不犹豫地钻进了车流中,左穿右插,他终于闯过了车流,治安崽被他不要命的架势惊呆了,他不要命,我们还要命。
   宁元安就这样逃回了码头,逃到码头刚坐下来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老乡见了都吓了一跳,说要送他去医院,他说自己没事,宁水吾,宁国军,宁飞华等人被治安崽抓走了,我要通知大家凑钱去派出所赎他们出来。
   又有人建议你不去医院你至少要用酒泡点云南白药喝了才行,我们去通知他们的亲朋好友,大家想办法凑钱把他们全部赎回来。
   宁元安就买了盒云南白药粉子,又买了瓶白酒,再买了点花生米就来治内伤,他这个内伤到现在还没有好尽,所幸他那时只有十七岁多,有些伤痛也能自愈不少,但这个内伤实在是太重了,所以到如今也会时不时发作。
   宁水吾赎出来后,听说他被打得吐血,顿时就心痛得大哭了一场,当晚她就坐在那个三五平方的铁皮屋里,一鼓作气地说今夜里我就睡你这里算哒。
   宁元安听了顿时一惊,还以为听错了,就问道你刚才讲什么?宁水吾气得胸部一鼓一鼓的,又大声重复道,我讲我今夜里不想回厂了,我要睡到你这里算哒。
   宁元安担心地说那不行啊!你要是驮了肚怎么搞?
   宁水吾这回好像铁了心,就说驮了肚我就生下来。
   宁元安还是很担心,你要是驮了肚就不得了啊!你妈妈会骂死你的。
   宁水吾就讲那你到底要不要我同你睡?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找别个睡去。
   宁元安听了又吓了一跳,要得要得,我们今天就睡到一起算哒。
   他们这一睡,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后来就睡到了一起,不久宁水吾就中标了,她真的驮了肚。
   方爱连听到了口信说水吾妹子又和安安嘴又在外面搞对象,她一听就急了,就托人带口信说她爸爸病了,再不回来她就看不到她爸爸了。
   水吾妹子那会刚驮肚,现在驮肚了不能一天到晚坐着上班,又听说爸爸快要死了,她急急忙忙就辞职回家了,但是谁也不晓得她驮了肚。
   水吾妹子一回来就发现爸爸是好好的一个人,知道是妈妈骗她回来的。
   水吾妹子刚回来,她就被妈妈喊到屋里骂开了,你这个黑猪子,真是不懂阳世上的路,你晓得他屋里是什么情况吗?他住在那种鬼角眼里,屋也是稀烂的,还欠了上万元的帐,他屋里穷得丁当响,你要是嫁到她屋里会累死你一把命,你这个黑猪子。
   水吾妹子就听妈妈去骂,也不敢回嘴,妈妈又偷偷问她和安安嘴睡了没有,又有人传言她和安安嘴睡到了一床,水吾妹子就一口咬定没有,还要去找那个多嘴多舌的人,说要去撕烂他的腮巴子。妈妈看她说得理直气壮就没有怀疑了,高兴地说没有就好,这件事我去讲,再不准别个乱咬舌头了,哪个再乱讲我去撕烂他的腮巴子。
   不久,我家要盖新房了,但不是盖楼房,还是盖土砖屋,这时来了一个年轻帅气的泥水匠,这个泥水匠见了我姐也是一见钟情,他干活干得特别卖力,吃饭后本来都要休息半个小时再干,他是吃完饭就去干活了,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他是看上了水吾妹子,爸爸妈妈见她干得特别卖劲就劝他不要这样拼命,休息一会再干不迟,但是他执意不恳,还说做事就是要体本体心做。爸爸妈妈听了就顿觉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后生子。
   这个泥水匠也是怪,还从家里带糖回来给我吃,又是打听我二姐有对象没有。我说好像有,又好像没有。他说没看你家里来过男的找你二姐,应该没有吗?我听了也点点头说应该没有。
   这天晚上泥水匠偷偷把他看中了我二姐这事说了,我妈妈问了他家里一些情况,他都一五一十回答了,他家里在巷子口街上的,家里盖起了楼房,只是还没有完全装修完,父母也能帮上很多忙,而且他爸也有手艺,他家里儿子就他一个。爸爸妈妈听了很满意,他们决定去问问水吾妹子的想法。
   水吾妹子就说自己还小,等过了二十岁再动婚姻也不迟,我还想多陪爸爸妈妈一两年,你就说我现在不想那些事行了,叫他另选她人吧。
   水吾妹子是摆明了看不上宁乡巷子口那个泥水匠,这事就只能作罢,但那泥水匠一直还抱有希望,干活照样卖力。
   再后来水吾妹子的肚子开始现形了,有人就说水吾妹子你是有了吧,肚子好像越来越大了。
   水吾妹子就说我是广东喝啤酒喝多了,这是喝啤酒胀大的。
   又过了一个月,水吾妹子的肚子更大了,又有人说水吾妹子你是驮了肚吧,肚子越来越大了。
   水吾妹子就说我早跟你们讲了是喝啤酒胀大的,你们再要胡说八道,不要怪我骂人了。
   别人盯着她肚子看了又看,还是说水吾妹子你硬是驮了肚。
   妈妈听了就受不了了,我的妹子还是黄花闺女,你是存心要败我屋里名声,只有驮了你屋里爷,驮了你屋里娘。
   这人操空心猜了骂,他只好不讲了,后来别人再连连问她是不是驮了肚,问到三句,水吾妹子也骂人了,还说你们是不是瞎了你们的狗眼,没看到我每天去砍柴,割猪草,喂猪吗?你见过哪个驮肚婆去山上砍柴的。
   水吾妹子这样一说大家都信了,她驮肚的事千万要否认,未婚先孕,年龄也不到,那时计划生育又很严,要是计生办的知道了怎么会放过她,这样建胡西就难保了。
   再过一个月,妈妈也看出来她怀孕了,水吾妹子是舍得蛮,驮肚了也去砍柴,肩重担,她就是怕别个晓得她驮肚了,要是被计生办晓得了就保不住了。
   妈妈这回要水吾妹子讲实话,炸了半天话水吾妹子还是说肚子是喝啤酒喝大的,妈妈就说你这个黑猪子,还想瞒妈妈吧,你只怕快要生了,我再不反对你跟宁元安在一起了,你们都要做爹娘了,你是生得贱,我这叫送货上门,以后有苦的日子等你瞧的,你到时不要眼泪巴腮到娘面前哭的。
   水吾妹子听妈妈同意她和宁元安在一起哒,她就一五一十把这些事告诉了娘。
   方爱连急得不得了,他得要宁元安赶紧来提亲,时间实在太紧了,宁元安屋里到现在才知道宁水吾驮了他屋里的人,他们随便安了一个媒人接了宁水吾先进了屋,这时宁元安还在广东没回来,赶紧通知他回来当爹,等宁元安回家后宁水吾已经生了,生了个儿子,有人说只有兔崽子大,有人说有狗崽子大,我看了确实不大,谁叫他生在那种计生特严的时代,她妈妈为了隐人耳目,又是说喝啤酒喝大的,又是砍柴肩担证明她没有怀孕,天生营养不良啊,他生时正在修族谱,就取名叫宁建谱。
   宁水吾生后,计生办的人如梦初醒,建胡西三月生的,宁水吾还要九月才二十岁,也就是说她还只有十九岁,宁元安只有十八岁,当时未婚生育不但要罚款,还要强制结扎,为了反抗计生办,又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了。
   建胡西和大姐二女儿卫妹子是一年生的,当年大姐驮肚躲到伪山去了,而二姐一直呆在家里咬定没怀孕,她又没定婚,别人也不敢乱讲,她又舍得蛮,不像其她驮肚婆要服侍,她倒要干很多活,这一瞒瞒到了生的前几天才告诉妈妈。
   计生办的找上门来了,但看宁元安家是一贫如洗,只怕炸不出多少油水来,干部来了宁元安家还是很客气的,但喝完茶就谈正事了,你家未婚生育要罚款,媳妇要去结扎。
   宁元安他爹听说要他儿媳妇去结扎,还要罚款,他火气一下就来了,你们休想要我儿媳妇去结扎,农村里哪家不要生两个,你们以后有退休工资,国家给你们养老,可农民什么都没有,现在农民生两个小孩都不允许,以后老了谁来养农民?
   干部一个个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这些干部也知道他是个厉害角色,当天是不欢而散,但计生办的人要是只跟大家讲道理,那他们就不是计生办的了,什么事都办不了,那些驮肚婆谁去抓,谁送她们去打胎,谁去罚款,谁去搬家具、赶人家猪。
   后来他们搞起了埋伏,像打游记战争一样,干部也学了八路军的招数,有一天,机会终于来了,宁元安他家人都出门干农活了,只剩下宁水吾一个人在家里带小孩子,他们一拥而上就抓走了宁水吾,嘴里也塞上了毛巾,但刚出门就被别人发现了,他就飞奔去找宁元安他爹,干部们也抬着宁水吾猛跑,所幸大石冲不通车路,路不好走,坑坑洼洼,路又狭窄,都是些田垄小路,干部刚抬着宁水吾到了瓷厂后面,宁元安和他爹还有十五岁的宁新安就拦着了他们,宁元安他爹就骂道,你们这些干部还是人吗?这就是你们为人民服务的方法?
   有一个干部就说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
   他爹就说你们这算硬的吗?你们这叫来阴的,我教你什么是硬的,我们一人一把刀对着砍,砍到一人死为止,你敢不敢来硬的。
   干部们怕了这三个不要命的父子,最终放了宁水吾,后来村干部来调和了,现在大家各退一步,不结扎也行,但上环一定要上的,上五年环就取掉,到时再准你们生二胎,款还是要发的,不然孩子上不到户口,这事就这么定了。
   二姐上了环,她对上环有些过敏,后来就月经不调,经常疼痛,但这也没有办法了,这上环真是害人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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