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县令拒酒李大人
　　——袁了凡在宝坻系列小说之三
　　
　　宝坻的冬天总是来得格外早，才过霜降，北风就裹挟着寒意呼啸而来。袁了凡站在县衙后院的杨树下，望着枝头嗦嗦的秋叶，轻轻叹了口气。他记得去年此时，自己还在江南，那里的冬天总是温润的，不像这里，连风都带着刀锋般的锐利。
　　"老爷，李大人到了。"书童小跑着过来禀报。
　　袁了凡整了整官服，快步走向前厅。他知道，来者不善。这位李大人是顺天府派来的巡查御史，据说是个不好相与的主。袁了凡在京城曾有耳闻。到宝坻任知县已有半年，袁了凡深知官场险恶，但求无愧于心便是。
　　厅内，李御史正端着茶盏，目光在厅内四处打量。只见书架上几本老旧古藉，皆大路货色。唯一引起他兴趣的是一方老砚台，他拿起来，却见内壁竟有伤痕。他见袁了凡进来，放下茶盏，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袁大人，久仰大名啊。"
　　"李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袁了凡拱手行礼，目光落在李御史身后随从捧着的酒坛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寒暄过后，李御史拍了拍手，随从立即将酒坛放在桌上。"听闻袁大人是江南人士，想必对美酒颇有研究。这是我从京城夫子庙带来的御酒，今日特与袁大人共饮。"
　　袁了凡看着那坛酒，想起自己年少时也曾贪杯，直到遇见云谷禅师，才明白饮酒误事的道理。他微微一笑："多谢李大人美意，只是下官已经戒酒多年，恐怕要辜负大人的美意了。"
　　李御史的笑容就一下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袁大人这是不给我面子？"
　　"下官不敢。"袁黄不卑不亢，"只是身为父母官，当以身作则。宝坻百姓贫苦，下官若在此饮酒作乐，于心何安？"
　　"好一个于心何安！"李御史猛地拍案而起，"袁大人这是在指责本官不知民间疾苦？"
　　厅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袁黄却神色如常："下官不敢。只是近日宝坻水患刚过，百姓流离失所，下官实在无心饮酒。若李大人不弃，不如随下官去城外看看灾情？"
　　李御史冷笑一声："袁大人好大的胆子！本官奉旨巡查，你不但不接风洗尘，反倒推三阻四。莫非这宝坻县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袁了凡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对方在找茬威胁。但他依然面不改色，从容应答："李大人明鉴，宝坻县衙上下，皆以百姓为重。若大人要查，下官自当配合。"
　　"好，好得很！"李御史拂袖而起，"来人，给我查！"
　　随从们立即行动起来，翻箱倒柜，四处搜查。袁了凡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粗暴的动作，心中隐隐作痛。这些桌椅都是百姓捐赠的，每一件都凝聚着他们的心血。
　　搜查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却一无所获。李御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狠狠瞪了袁了凡一眼："袁大人，咱们走着瞧！"
　　看着李御史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袁了凡长舒一口气。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官场险恶，但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要坚持自己的原则。
　　"老爷，您没事吧？"书童担忧地问道。
　　袁了凡摇摇头，望向窗外。寒风呼啸，树枝摇曳，但那些叶子依然倔强地挺立着。他忽然想起云谷禅师说过的话："心若不动，风又奈何？"
　　是啊，只要心中无愧，又何惧风雨？袁了凡整理了一下官服，准备去城外查看灾民安置的情况。宝坻的冬天虽然寒冷，但总会有春天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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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如鱼虾，人间如水，无形之钓者常常有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