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 |
这个词平时并不多见。最常见于文学评论中,我总是把这个词同卡夫卡连结在一起。虽然,我自己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有多少必然联系的,毕竟我还从来没有认真阅读过卡夫卡的书,一本也没有。
这难道不也是一种荒诞吗?你对一个人的所知,并不来自于他自身,而来自于他之外,那些评论的目光和声音。
所以荒诞,据《新华词典》解释说是“离奇,不符合实际”,我的感觉却恰恰相反。荒诞感的出现,其实恰恰是在你离奇地发现了你一直所确认并从不曾怀疑过的“真实”的非真实性之时。
这种感觉并不常有。只是在昨天,确切的说是晚上,它才真切地浮现在我眼前,并且浸透着我的心魂。
实际上我什么也不能确认,我的“确认”来自猜测。除了对自己所思所感的判断,哪一种“确认”不是猜测呢?而对自己的判断,有时候也会在事后可笑地发现错误,因为有时候,我们并不象自己认为的那么了解自己。
我慢慢地走在汉口一条并不十分热闹然而也从不寂寞的马路上,从夕阳西下,直到华灯初上。快到家时,抬头望望,天上只有一颗星,微弱的亮光,仿佛对自己孤独的存在有些不自信。
荒诞,一次清醒的自知,一次痛苦的觉悟,一次悲欣交集的升华。
荒诞,既不是落寞,也不是孤独,既非喜悦,也非忧虑,而是一个对视。那遥遥的视线一直伸向上帝存在的地方,而上帝,我知道我永远也看不见他他却一直都在看着我。
荒诞,一个一直都在的世界,一个看不见的世界,一个隐秘的提示和嘲讽。
我走进去,又走出来,一个人。
谁也无法在那里久留,能够在荒诞的世界里久留的,只有卡夫卡的K。然而K是被卡夫卡放逐的,就象我们被上帝放逐一样。谁会自己放逐自己呢?即使想,也没有这个资格和权利。人是需要活在虚假的真实当中的,有多少人能够承载真实的真实的重量?
荒诞,一个没有重量的世界。
燠热的夏夜空气里,我想起一些曾经爱过的人。或者说,我曾经认为自己爱过的人。一个,两个,或三个。我连这也不能确定,谁也不曾给我“爱”一个人的确切定义,我自己也不能给自己。
一个在我们同学一年的时间几乎没有说过话,一个在彼此的目光里守望了四年却始终不曾靠近,一个在两年的时间里深深契入了我的内心世界但却只见过四五次面。相同的,唯有结局四字,叫做——无疾而终。
或者,根本因为我是一个执著于灵魂生活的人,我的生活和爱情永远在别处。有时候我几乎认为是我刻意地保持那种与世俗生活的距离,有意地推拒了他们,才导致那种似是而非的状态的。但是我不愿意承认,我不知道我的这种心理根源来自什么。
是对自己的不自信?对他人缺乏信心?还是对生命最本质的悲观与最孤独的体验?
这不荒诞吗?你爱一个人,可是你却无法留住他,或根本不想留住他,或不相信自己能够留住他。于是,你让他走了,一个他接着另一个他。然后你发现,对于他们来说,你成为他们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片阴影。而对于你来说,也是一样。
现在,我想请科学主义者暂时退避一下,让我做完一个荒诞的解释就好,关于人为什么会有影子。
你的影子,确切的说,就是那些阴影的集合,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带着阴影上路。想甩掉它,没门!
(2003-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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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文坛.百味人生收录 原创[文.百味人生] 收 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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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友 |
Re:荒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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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3.11 13: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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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的作品,只有《变形记》的甲虫让人感觉荒诞,似乎人一觉醒来变成甲虫不可思议是为荒诞。可是,科幻片的尺度早已超过了变形记,为什么没人说荒诞呢?
他只是记录了真相,揭露了事实,被冠以“荒诞”之名,真是十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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