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安娜公主的童话剧』 |
【公主】
悄悄的划落。
从你泛红的眼眶。
湿润我的脸庞。
是你的心伤。
有人对我说,有位美丽的公主,她生在一个临海的城市,那儿整天有风吹过。她却感觉到海风是黑色的,不是能吹到心里的海风。她长在一个没有青草但却被她认为是草原的地方。她经常在心里放牧。
她告诉我那美丽的公主就叫做:费安娜。
【王子】
这是一座他根本无法融入甚至是无法接近但却又不得不生存下去的城市。看不到海更不会有海风。没有草原,更加感觉不到亲切。
只会在深秋的随意的某个下午扬起满天的灰尘。然后让太阳看上去是白色的,象个欧洲中世纪富人家的银质餐盘。透出一种贵族的傲慢与遥不可及,而在这背后又浓浓地散发出颓废的味道。
【童话】
他们在不该遇到的地方不该遇到的时间了遇到了。她是他算不上知己的红粉。因为他只是在某个星星挂满天的晚上闻到她身上有海风吹过的味道。和她聊天,只因为她可能会住在海边。
他穿红色T恤,黑色棉布裤子,紫色休闲鞋。静静在那里等待。干静又温暖的笑容,象久违的和煦暖风,瞬间竟将她浸润。
清冷的午夜,夜空有冰凉的星光。幽暗的巷口,静静泊着一辆车。两个安静的人,在音乐里淡淡的聊天。相通的灵魂总是轻易的就接近。
在过后的无止无尽的岁月里,记忆中关于他的画面,始终回旋着这支曲子。定格成梦的背景,经久不散。
她:喜欢海吗。
他:是的,非常爱。
她:暑假带你去看海。
他:会有温暖的感觉吗?
她:是啊。
每当他站在楼顶上的时候,就能感受到海风拂面的感觉。尽管她总是说,海风是有腥味的。那样的海风才是鲜活的。可他一直认为海风是萨克斯吹出来的,要不怎么会那样悠扬悠长呢?当他闭上双眼,总能感觉跑在了风的前面。风追不到自己,除非她和风在一起。在这粉红的天翠绿的云底下,他是存在的,而风就是存在者的证言。
许多人肆无忌惮地背叛着良知,因为他们深信上帝只不过是一只温顺得变态的猫或者是某种软弱的无毒的简单的化合物。他们所能受到的最大的惩罚不过是几道抓伤的血痕或者一个并没有坏处的化学反应而已。生命就是这样在无奈中消亡了。而良知,却仍被践踏着。
说实话,他希望上帝出车祸。
他不惧怕死亡。但他开始惧怕没有她。
【KISS】
冰冷的早晨。看着熟睡的他,她整理好自己的头发,轻轻吻在他光洁的额头上。
两条铁轨并排延伸着,顺着她目光的极限。仿佛是大地的脉络。诉说着大地的生命。她的心情,是血腥色的红。离开时,究竟有否让他感觉到自己曾今的存在。
回到她的城市。人们的热情没有渲染到自己,她是个可耻的孤独的人。不知是因为天冷还是因为心冷让她的手也是冰冷的。于是触到一切也都是冰冷的。
茶杯,相片还有她的脸。那在空中弥漫的片片落叶让人想哭。让人想随便找点事情做做却又一直没有目标。让人想睡觉。让人很惊慌。就是不会让人想到去逛街。因为去了,一个人去了受罪的不只是自己的钱包和脚。那一步一步踏出来的疲倦全留在了心上。一颗怎么倒也倒不空的装满了眼泪的心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压力。像一个留在雪山顶上裂口的帐篷,只等着大风吹过,狠狠地被撕成碎片。
她是个因为孤独所以可耻的人。
她保持了在深夜撩帘而视的习惯,一次又一次。习惯就是这样,让人失去思考。
那个英俊的,素净的男人,常常整夜徘徊在她的梦里。
在清晨的时候,向她轻声告别。
别了,曾共有的一场轻梦。
他的烟越发抽的凶猛。他常疲倦的靠在床头,熟练的吐出一串串烟圈。
两个人的世界是一支香烟,诺言是一次性的打火机,爱情是燃烧的烟头。
恍然间,他突然发觉自己迷路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生命将被怎样的延续。不知道一切正要怎么开始。
他开始承认了人是海底的鱼的观点。自由、盲目。
【夜未眠】
现在又是午夜了,没人陪伴他,只在夜里还在开放的不知名的花,只有天上的星星,它们还不曾睡去。
他仍是一个人坐在电脑前,顶着碎长的发,托着削瘦的身躯,写下一些语无伦次甚至荒诞不经的文字,也许他的阅历与知识使他的语言浅白,好在他写了,没有人站着旁观。
他们习惯了不睡,在夜里,坐在窗前听古典的歌曲,看流逝的星辰,或是数着自己的手指,在双膝上摊开一本书,也许并不看,仅仅是因为喜欢那书的封面设计或是纸墨的清香。
他们习惯了把自己置于黑暗,静待灵感的来临,白天的喧嚣使阳光显的轻浮,他们几乎什么都做不成,他们是夜间动物,是夜的精灵,孤独对他们而言既是可怕深渊,又是灵感的源泉,他们在想方设法的逃避,却不知不觉的走近了悬崖的边缘。也许就是这种矛盾,这种刺激,诱导了他们的想象,激发了他们的灵感。
公主昨天离开了。
王子静静地笑着,笑着流泪。
【三日天堂】
黄昏时,他看着街道的橱窗边悬挂着一幅幅颇具现代艺术气质的油画,看到一座座千篇一律牵强的传达某种所谓深刻讯息的雕塑,看到铺天盖地,猛如涛涌的无可名状无法志代的抽象的人群。他带着一种迷惑不解的眼睛看他们,直到他们也以同样困惑的眼睛看他。他似乎看到了这些抽象而具体的事物变成了一座废墟,一截残垣,木然的伫立在一个行将就木的缞朽老妪的躯壳之上,他别过头去,强忍泪水,不忍看这一沉沦的景象。天知道,他对爱情这一话题的想往就像对死亡这一话题的想往一样的深挚。
夹杂着喧嚣和荒芜的矛盾气息。他蹲在断壁的阴影处,像个迷失的孩子走进了万劫不复的时空隧道般悲恸地大哭 。
橙汁般的灯光在街的那边昏黄地摇曳,那种无边的感动居然可以在他心中延续那么多年而经久不息。
在这里,他需要有一个疯狂的时间背景,看到时间深重的渗透进这个城市的每一细胞,然后,发育成了一块思想的石头,缄默的屹立在墨迹般的天与地之间。行而上飞翔的鸟,蝴蝶般飞舞的膨胀的塑料袋,让他理解了风的形状。看这看着。他感觉到了自己体内腐烂了的尖叫声。
【尾声】
刺眼的阳光,灼热的气息已经远去,南国的秋这么的淡,淡得只剩路上几张翻飞的黄叶,这黄叶,也只有这条路有,这里是城市中唯一能看到落叶的街道。
那是公主将要面对的城市。而这是个充满了失去和死亡的故事,但叙述的口吻始终平淡从容。
依赖,分开;死亡,坦然。生命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流转,才得以隽永。
2002年10月14日
黑
『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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