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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林-特区传说客栈版主:那西色斯  无影灯下送银针  子曰店 [登录] [注册] [发表新文章]  

作者: lengsheng 收藏:0 回复:0 点击:3911 发表时间: 2004.08.30 09:13:15

大成门之落日风云第十五章入京


  文。纳兰清明
  
  “扑啦啦”一只灰色的枭鹰拍打着翅膀飞入了皇宫大内,一名年轻的侍卫听得头顶声音,抬头望去,见是一只枭鹰,不由得大惊,抬手就向身后摸去。原来那鱼古担心大成门众人来劫龙辰妻女,早已下令宫中戒严,一只苍蝇也不要放进来。如今这么大一只枭鹰猖狂的投向皇宫,若是被鱼相知道,只怕自己全家老小脑袋都要搬家。
  
  那年轻侍卫刚刚摘下身后弓箭,一名年纪稍长的侍卫脸色巨变,急忙用力扣住那年轻侍卫的手腕,低声呵斥道:“混蛋,你疯了不成!”
  
  那年轻侍卫被骂得莫名其妙,眼睁睁的看着那灰色的枭鹰投入金銮大殿,用力挣开双手,把弓箭用力摔到地上,对那扣住他手腕的侍卫怒道:“鱼相下令戒严,如今飞进去这么大一只鸟儿,你我都要杀头……”
  
  话音未落,年长侍卫嗤嗤冷笑道:“你可知那鸟儿是什么来历?”
  
  年轻侍卫一愣道:“鱼相下令,一只苍蝇也不要放进去,管它什么来历!”
  
  那年长侍卫呻笑不止,道:“那是鱼相叫人从西域高价买来的枭鹰,专门用来传递消息,速度比信鸽快上三倍有余,而且凶狠难当,深为鱼相喜爱。若是被你射杀了,恐怕我们几个都要满门抄斩!”
  
  一边有人插嘴道:“就算小余他真的射了,也未必射的中,那枭鹰眼力非凡,警觉性极高,地面上一有风吹草动,早就飞上高空,你就算想射也未必射的中。”
  
  被叫做小余的年轻侍卫不服气道:“不过是一只鹰,就算是蒙古的大雕,也逃不过我的落日弓……”
  
  “落日弓?”一个阴沉冷森的声音忽然在每个人响起,“好威风的名字,不过人却不怎么样?”
  
  几名侍卫大惊,佩刀纷纷出鞘,警戒的看着四周。小余脸上发热,咬紧牙关,四处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被人摸到了身边还没有察觉,来者武功显然已入化境,然而自己也是大内二品带刀侍卫,不能落了皇上的威名。
  
  大殿的昏暗角落走出一名身着黑色学士服,个子瘦高的男子,那年长的侍卫脸色刷变得雪白,还刀入鞘立正道:“西门侍卫长!”其余侍卫也个个脸色苍白,似乎见了什么恐怖事物一般,纷纷立正站好。
  
  只见那黑衣瘦高男子缓缓从角落踱了出来,头顶高高挽了一个学士髻,顶了一个块方巾,五官端正,浓眉大眼,也是相貌堂堂,只是脸色中透着一股青白,眉间浓重的煞气直透华盖,嘴唇却是紫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妖艳,正是萧寒不知从哪里带回来的“老中青”三人中的“青”,西门宏。
  
  西门宏冷冷的目光依次扫过几名侍卫,几名侍卫被他一看,纷纷低下头,不敢正视。只有小余瞪着一双大眼,毫不畏惧的迎上去,西门宏似乎有些意外,眼中精光爆射,小余如受重击,身躯一震,但腰板一挺,硬是一步不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西门宏眼神中异彩一闪即逝,忽然微微一颤,似乎听到什么,黑衣一摆,转眼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楼阁中。
  
  小余见西门宏离去,浑身一软,跪倒在地上,冷风嗖嗖的从身后吹过,冷汗已然湿透了衣衫,几名侍卫急忙围上,扶起小余。小余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咬紧牙关,嘴角的鲜血在昏暗的灯光下,竟然有一丝狰狞……
  
  
  金銮殿上,鱼古身着金色龙袍,头戴金冠,端坐在龙椅上,得意的看着殿下的高拙音和午夜等人,鱼古兴奋的抖着手中的密函,大笑道:“郭老儿终于死了,天下有谁能耐我何,哈哈哈……”疯狂的笑声充斥了整个金銮殿。午夜心中暗自冷笑,压抑着想一剑干掉鱼古的念头,脸上的肌肉也有些僵硬。高拙音闭目不语,似乎在思索什么。
  
  鱼古大笑过后,双手激动的有些发抖,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纯金打造的龙椅,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哈哈,朕现在再也不是一人之下,而是永远的万人之上了!”
  
  忽然高拙音睁开双眼,沉声道:“不对!”已然用上了真气,彷佛一个炸雷在金銮大殿中响起,震的鱼古耳边嗡嗡直响,午夜心头微微错愕,高拙音的功力如此精纯,而自己影子神功被破,若是对峙起来,鹿死谁手,五五之分。
  
  鱼古被高拙音打断,心中很是不快,但高拙音手中拥有雄兵几十万,一身武学也是深不可测,鱼古不好发作,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问道:“高老弟,哪里不对?”
  
  高拙音一脸严肃道:“鱼相,能否将手中密函给我过目?”
  
  “鱼相。”鱼古心头一紧,高拙音如此称呼自己,显然是没有真心拥立自己,若是有机会,此人必除。鱼古心中打着算盘,嘴上却笑道:“当然没有问题。”一扬手,高拙音上前接过那寸许的纸条。
  
  只见高拙音眉头紧锁,道:“鱼相,萧寒恐怕上当了。”
  
  鱼古愣道:“萧寒上当了?高老弟何出此言?”
  
  高拙音扬起手中纸条,道:“萧寒信上说谷令公带着野鹤避开龙辰和自己,过了半晌只有野鹤带了谷令公的人头回来,况且萧寒也在信上说明,龙辰和野鹤并未给他机会看清楚是否谷令公的人头,只是从日见等人的反映来看,确是谷令公。”
  
  说到这里,话音一顿,鱼古似乎也有些回过味来,仔细思索片刻道:“如此说来,确实有可以之处。”
  
  高拙音接道:“还有两点可疑之处。第一,龙辰只带了二十名御林军,相反萧寒带走了神策营近三分之一的精锐,只余下二千精锐高手和一群酒囊饭袋。第二,据说龙辰身上背了一张短琴,而且在等待谷令公的这段时间内,龙辰竟然奏了一曲。指法之妙,只在当今几名琴道高手之上。午夜,你和龙辰同为大成门中人,可知龙辰是否精通琴道?”
  
  鱼古和高拙音四只眼镜紧紧顶住午夜,午夜沉思半晌,道:“据我所知,龙辰确实精通琴道……”
  
  高拙音错愕的看着午夜,退后一步,道:“怎么可能!难道我的推断有误?”
  
  鱼古稍稍宽心,道:“高老弟是过分紧张了。就算郭老儿未死,如今李豫在我们手里,郭老儿也未必敢对我们如何。何况如今京城高手云集,月光女神卡卡和她手下高手也在途中,再有十日必然抵达京城,到时就算郭老儿有翻天手段,也逃不过朕的手掌心!哈哈!”
  
  高拙音皱眉道:“龙辰来报,再有二、三日便可以抵京,我已经吩咐城门守卫,一见到龙辰,就传皇上口谕,直接面圣。”
  
  鱼古笑道:“高老弟做事小心谨慎,但龙辰家人都软禁在长凌宫,姓龙的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会不顾他的家人的。”
  
  午夜眼中精光一闪,忽然长叹一声道:“鱼相,你错了。”
  
  鱼古正要说话,被午夜打断,心中郁闷,疑惑道:“我哪里错了?”
  
  午夜彷佛梦呓一般道:“为了谷令公,为了大成门,为了江山,龙辰会牺牲他的家人!”
  
  鱼古脸色一变道:“难道龙辰会忍心让他的父母妻儿眼睁睁的死在他的面前?!”
  
  午夜淡淡一笑道:“是的。”
  
  鱼古呆坐在龙椅上道:“午夜,如果你是龙辰,你会牺牲你的亲人吗?”
  
  午夜不假思索,斩钉截铁接道:“会!”
  
  鱼古问道:“为什么?”
  
  午夜面容中露出一丝疲倦的神色,半晌说道:“因为这是江湖,我,是江湖人。”
  
  鱼古愣道:“江湖?江湖人?”
  
  午夜道:“是的!虽然我是幽人,他是素人,但我们都是江湖人。”
  
  鱼古用力的抓紧龙椅,道:“我不管他是江湖人,还是素人,只要是阻碍我登上一统江山的宝座,我会让他神形俱灭!”
  
  午夜一扫面上倦色,又恢复了冷冷的面容,打断鱼古的话,道:“谷令公未死。”
  
  鱼古奇道:“你怎么知道谷令公未死?”
  
  午夜一拂心口,道:“因为我也是大成门中人。”
  
  鱼古沉默半晌道:“长凌宫加强守卫,龙辰一有反意,立斩他全家;飞鸽传书给萧寒,立返京城;高拙音,神策营暂时交与你统领,京城的御林军要尽快掌握在手中,一旦有变,统统斩杀。午夜,随时注意京城来往人氏,一有陌生高手,立即调查,必要时,杀无赦……对了,萧寒归来的时候,顺便让他把野鹤,料理了吧!”鱼古一连串的发出命令,似乎觉得有些疲惫,向后靠在龙椅上,李豫的龙袍套在他的身上似乎有些宽大。鱼古仰天看着金銮殿顶,单手指天,喃喃自语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高拙音和午夜互相对视一眼,默默退了下去,只余下鱼古一人,留在了金銮殿上,东方的天色,已经有些发白了。
  
  
  日见摇摇晃晃的走在一条林间小路上,阳光从丛林的枝叶间直照而下,只见日见左肩扛着他的千人斩,右手却提着一坛子酒,是三十年的女儿红,正仰面灌了下去,顺着他胡子拉碴的脸流到了衣襟上。只听日见喃喃自语道:“令公,咱俩来喝一杯……”说罢又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忽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道:“咳咳,这就是大成门的掌门军令吗?”
  
  日见一惊,酒也醒了一般,只见面前一个身着青衣、病恹恹的男子拦住了他的去路,日见仔细分辨,正是那日的钦差龙辰,日见大怒道:“你奶奶的,老子不去找你这龟儿子的麻烦,你却来烦老子。若不是谷令公当日下令不得杀你,老子早把你砍成十段八段了!”
  
  龙辰冷笑道:“一只醉虾,说大话的本事倒是不小。你倒是来砍砍,莫不成大成门都是吹大气的孬种。”
  
  日见正要发火,胃中酒气上涌,不由得打了一个饱嗝,险些吐了出来,用千人斩支住了地面,才没有摔倒。龙辰讥笑道:“原来连刀都握不住了……”话音未落,日见一声怒吼,千人斩换到右手,愤然出手,长刀诡异的划过丈余的空间,刀气紧紧锁定了龙辰。
  
  龙辰神色一凝,低声喝道:“好刀法!”话音一落,千人斩已然临体,竟然被斜斜的斩为两段。日见一刀得手,却哭笑不得,只见一件青色的长衫被日见霸道的真气绞成碎片,而龙辰却神色凝重的站在丈许开外。
  
  日见潇洒的将千人斩一挥,斜指地面问道:“金蝉脱壳?”
  
  龙辰微微一笑,拍手道:“好眼力!”
  
  日见傲然道:“他奶奶的,老子一刀一刀砍下去,看你个龟儿子能有多少衣服脱!呔!看刀!”说罢又是一刀,非常简单的一刀,就算是江湖上一个寻常把式都会的一刀,立劈华山。
  
  龙辰的脸色微微一变,日见这一刀竟然抽空了身遭的空气,刀身上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几乎将他拉过去,难以施展轻功脱身,龙辰苦笑一声,咄的一声大喝,宛如平地炸起一颗响雷,日见首当其冲,浑身一震,刀势一缓,龙辰手疾眼快,双手一合,竟然将日见的千人斩稳稳夹住,停在眉心三寸处。
  
  日见双眼圆瞪,道:“日你姥姥的,空手入白刃。”
  
  龙辰松开双手,身形一晃,退到一丈开外,苦笑道:“本以为谷令公之死让你功力大退,想不到你的刀法竟然反而更上一层楼。”
  
  日见眼中一红,撕声道:“刀法再好,也不能为令公报仇,斩杀那狗日的李豫!”偌大一条汉子,竟然流出两行血一般的眼泪。
  
  龙辰心头一热,大声喝道:“好汉子!我纳兰服的就是你这样的好汉!”说罢丢过去一块令牌,日见听龙辰说自己纳兰,还未等回过味来,一块令牌迎头砸了过来,日见伸手抓住,仔细端详,惊喜道:“大成令!”
  
  纳兰清明从怀里掏出一方白巾,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在白巾上撒了些水,抹了一把脸,笑吟吟的看着日见道:“你看我是谁?”
  
  日见呆呆的看了半晌,啧啧的赞道:“格老子的,想不到你小子的易容术这样好,连老子也骗了过去。不对,你为何杀谷令公?”
  
  纳兰清明垮着一张脸道:“宇文师兄怎么选了这么个呆子接掌门军令!”
  
  日见一掌拍在纳兰清明肩上道:“快说,你为何勾结萧寒,杀了谷令公?”
  
  纳兰清明一推日见的巨灵掌,看着青衣上漆黑的大手印,翻了翻白眼,道:“谷令公早已随我上京,现在已经和内史令接上了头……”
  
  日见大喜,一扔千人斩,双手握住纳兰清明的肩头,只听骨头摩擦之声嘎嘎响起,纳兰清明苦笑道:“日见,你若是再用力一些,我就没法带你上京了!”
  
  日见尴尬的松开纳兰清明,拍着大头,哈拉道:“老子也没想到你这么软,一捏就快要碎了!对了,老子明明看到谷令公的人头……我呸!谷令公明明还活着!老子怎的生了一张乌鸦嘴!”
  
  纳兰清明淡淡一笑道:“详情等你抵达京城再说。”说罢一举手中大成令,道:“掌门军令听令!”
  
  日见单膝跪下,掩不住的喜色道:“在!”
  
  纳兰清明正色道:“掌门军令日见,即日起赶赴京城,汇合内史令以及护卫军诸位兄弟,清君侧!”
  
  日见一愣,正要问话,纳兰清明厉喝道:“掌门军令还不接令!”
  
  日见一个激灵,反射般道:“得令!”随即哭丧着脸道:“纳兰兄弟,为何非要帮助那皇帝老儿,老子现在只想把那些幽人杀个干净,免得总跳出来和老子作对!”
  
  纳兰清明神色黯然,搭上日见的肩膀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西域联军在外虎视眈眈,我等若杀了李豫,天下大乱,西域联军势必趁虚而入,到时候苦的,又是百姓……至于午夜一般幽人,门主只说了一句话。”
  
  日见心头一重,脑中遍是百姓们流离失所的场景,听得纳兰说到门主和幽人,随口问了一句道:“门主了说那般畜生什么?”
  
  纳兰清明一声长叹道:“相煎何太急!”
  
  日见听得懵懂,晃了晃脑袋,说道:“纳兰老弟说的什么,日见是不懂,只是日见知道一件事情,阿兴门主说的事情,日见就要遵守。”
  
  纳兰清明看着日见看似凶恶的相貌,一声长啸,震的树叶哗哗之落,日见挖了挖耳朵,道:“他奶奶的,你鬼叫个球!”
  
  话音刚落,一声马嘶响起,一匹枣红色的神俊高头大马从林外驰入,停到了纳兰清明身边,亲热的蹭着纳兰清明,日见看的口水之流,正想要上手去摸,不料那马儿似乎通了灵性,见日见靠近,撒开蹄子就要踢,日见唬的急忙退后,纳兰清明一拍那马儿脖子,指着日见道:“赤兔,赤兔,听话,把这头狗熊带到京城!拜托你了!”
  
  日见瞪着眼睛道:“赤兔?等等,你说老子是狗熊!”
  
  纳兰清明忍住笑道:“不过是取了个名字,顺便悼念一下吕布。好了,你快上马,到了京城,自会有人引你去见令公和内史令。”
  
  日见欢喜的摸着赤兔的鬃毛,道:“对了,内史令是谁?”
  
  纳兰清明接道:“龙辰!龙经天!”
  
  日见手一僵,缓了一下道:“竟然是那病痨鬼!”
  
  纳兰清明一拍赤兔的马头,漫不经心的说道:“内史令中了萧寒销金线,山鬼已经赶去为其解毒,五鬼前面已经被我拦下,已经在上京路上,就剩下你和华发生两人。我前日接到门中密令,白衣剑神听闻谷令公之死,华发生和你出走,一怒之下再度出山,已经会合了华发生上京,所以我只好抓你上京。”
  
  日见听得欣喜,问道:“掌门刑令何在?”
  
  纳兰清明苦笑道:“掌门刑令和朱近墨洛阳相遇,争斗数日,从洛阳杀到函谷关,又杀到潼关,不分胜负。如今也是正朝长安逼近。不日也将会合于长安。日见,赤兔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你很快就可到长安,切记路上莫要冲动,莫要多管闲事,专心赶路。恐怕鱼古和高拙音等人已经发现谷令公之色有诈,也做好准备迎接我们了!”
  
  日见豪气干云道:“老子必将亲手斩下鱼古那龟儿子的项上人头!”
  
  纳兰清明呵呵一笑道:“行了,你快些赶路!”
  
  日见正要上路,忽然反身道:“纳兰老弟,你怎么不和我一起上京?”
  
  纳兰清明嘴角绽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道:“圣姑正好在这条路上,我去迎接圣姑!”
  
  日见一时摸不到头脑,道:“什么圣姑?”
  
  纳兰清明身形一晃,青影连闪,瞬间已到了十丈开外,日见耳边传来纳兰清明的传音道:“或者我该称呼她为月光女神卡卡更恰当。哈哈!”一连串的笑声传来,青影消失在密林深处。
  
  日见跺脚恨道:“这样好玩的事情竟然被他抢先了!哎!还是先去京城吧!令公,日见来了!”说罢跨上赤兔,一声吆喝,飞驰而去。
  
  
  这边萧寒稳稳的坐于中军帐中,西域联军早已和鱼相达成协议,尽数撤了去,几十万唐军终日无所事事,倒是野鹤每日和萧寒凑的非常近,马匹拍的萧寒都觉得鸡皮疙瘩满身,恨不得落荒而逃,一身明器都用不上。野鹤也暗自偷笑,想不到纳兰清明定下这计倒也灵光,硬生生将萧寒绊在这里回不去京城。
  
  萧寒正在发呆,这两天野鹤没有来烦自己,可是解脱了不少。忽然一名军士在帐口报了一声,萧寒轻咳一声,道:“进!”
  
  一名身材高大的军士一身铠甲,哗啦哗啦作响,恭恭敬敬的递上一个竹管,道:“统领,京城有消息到!”
  
  萧寒嗯了一声道:“好了,你退下吧!”那军士小心翼翼的倒退着出了门。萧寒从竹管中倒出来一卷纸,飞快的打开。只见萧寒眉间煞气大起,用力握住了那纸条,只听萧寒沉声道:“来人,有请野鹤!”
  
  过了半晌,萧寒还没有见到野鹤到,心中奇怪,忍不住站起来,正要出帐,一个军士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险些撞到萧寒,萧寒一个耳光闪了过去,打的那军士原地转了几个圈子,啪的摔倒在地,萧寒怒道:“野鹤在哪??”
  
  那军士被打的晕了头,一听得野鹤两个字,急忙递上手中的一封烫了火漆的书信,道:“这是在野鹤将军的帐篷中发现的!”
  
  萧寒用指甲挑开火漆,抽出书信,那军士识趣的很,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了,只见萧寒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双手用力把书信撕的粉碎,一声长啸过后,萧寒眼中血丝密布,心中不停的重复道:“野鹤,我必取你性命!”
  
  野鹤靠在一株高高的衫树上,阿嚏打了个喷嚏,擦了擦鼻子,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谁又在说我的坏话了?算了,还是赶路要紧。”说罢站起身来,脚尖轻点树枝,彷佛一只灰鹤一般飘出去很远……
  
  
  四名身穿薄纱的妙龄少女,抬着一顶轿子,快步穿行在林间,身后几人也是一声不吭,默默的赶路,忽然骄子中传出一个甜甜的声音,道:“停,落轿!”
  
  四名身着薄纱的少女闻言缓缓停下了脚步,身后几人也纷纷停下脚步,若有若无的将轿子团团围住,赫然正是花残、宇文萧翔、田蔚一行人等。那轿子中人,不消说正是圣姑卡卡。只听卡卡柔声道:“前方哪位高人,拦住小女子,不知有何见教?”声音不大,却笼罩了方圆十几丈之内,彷佛在每个人耳边说话一般。
  
  只听一阵爽朗的笑声彷佛就在圣姑对面不远处传来,道:“久闻圣姑有沉鱼落雁倾国倾城之容,小生仰慕圣姑久已,如今冒昧晋见,还望圣姑且莫见怪!”
  
  花残一声大喝,道:“无知狂徒,大胆!”说罢对着轿子一拱手道:“圣姑,请让我去宰了这登徒子!”
  
  轿中的卡卡呵呵一笑道:“卡卡也久闻大唐民风朴素,远不像我西域蛮族一般开放,想不到公子竟然如此大胆的向卡卡示爱,让卡卡受宠若惊。既然公子想见卡卡这蒲柳之姿,公子为何不现身一见?”
  
  花残忽然一声大喝,一掌隔空击出,只见一颗松树轰然到底,然而却不见任何人影跃出,那爽朗的笑声再度传来,道:“真是好掌力!大成门弟子,果然个个名不虚传!”
  
  花残脸色一变,道:“你怎知我是大成门弟子?”
  
  话音刚落,只听卡卡一声娇喝,一道翠绿色身影从轿子中飞出,投入林中,淡银色的月影鞭终于出手。只听林中劲气相交之声嘭嘭响起,那翠绿色的身影闪电般退回,只见卡卡发丝略显凌乱,额头上隐约看到汗珠,高耸的胸部不停的起伏,配合着那绝世的容颜,分外的诱人,月影鞭已经收起。只听卡卡笑道:“碎玉掌、三指弹天和月落星沉大擒拿手,公子让卡卡吃了一惊呢!”
  
  “是吗?”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林中慢慢走出来,一身学士服,头顶系一根白色的丝带,将发髻扎了起来,面如冠玉,眼如朗星,唇如涂朱,身形略显消瘦,一双大袖被绞的破破烂烂的挂在肩上,露出一双如玉般晶莹透亮的双手,正是纳兰清明。
  
  纳兰清明苦笑着看着自己的衣服,苦笑道:“想不到西域女子如此热情,乍一见面就动手动脚,岂不闻男女授受不亲?”
  
  卡卡轻启朱唇,露出一口珍珠似的整齐牙齿,笑道:“公子让卡卡一见倾心,自然想抢回家做压寨的了!”
  
  纳兰清明夸张的张大了嘴巴,道:“竟然碰到个女强盗,小生还要进京赶考,身上也没几分银子,几位女侠就放过小生吧!”
  
  卡卡尚未答话,花残和宇文萧翔两人再也沉不住气,互相使了一个颜色,一左一右,分别出手。
  
  忽然一声清越的琴声嘎然响起,花残和宇文萧翔前扑的身影瞬间止住,惊恐的看着纳兰清明,只见纳兰清明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把古琴,连串的杀伐之声从他如玉的之间流出,花残和宇文萧翔首当其冲,身躯连续颤抖,不停的后退。
  
  卡卡脸色一变,绿影一闪,拖回花残和宇文萧翔,丢给温柔和田蔚,丢下一句:“速退!”
  
  温柔强忍体内翻腾的气血,勉强开口道:“圣姑你……”
  
  卡卡面泛红晕,淡银色的真气透体而出,一身杀气的说道:“焦尾古琴再现,十年前一战可以完结了!”说罢一声长啸,直透空中,竟然隐约有压过琴声之意。纳兰清明遭卡卡反击,头顶渐渐渗出豆大的汗珠,十指也微微颤抖,但曲调并未慌乱,卡卡周身淡银色真气环绕,樱唇轻启,发出的长啸声不停的冲击着纳兰清明,神态轻松,显然修为高了一筹。
  
  忽然卡卡一声大喝,道:“临!”手中如莲花般击出,纳兰清明心头如受重击,一口鲜血喷在琴上,啪的一声,一根琴弦断开,纳兰清明苦笑的看着焦尾,抬手擦去嘴角的鲜血,真气快速运行一个大周天,迅速打通郁结的经脉,一边不做声色的说道:“圣姑好高的内力!好高明的密宗大手印”
  
  圣姑淡然一笑道:“你赞我内力高,分明是不服气。这只能怪你自己,若是仗着碎玉掌、三指弹天和月落星沉大擒拿手,两百招内我无法伤你,只是你自己取巧,用这尚未成熟的音杀。要是你师父来还有些看头,你就差的太多了!”
  
  纳兰清明平复了胸中翻腾的气血,听得卡卡这样说,居然点头道:“是我错了!圣姑教训的是!”
  
  卡卡眉头一扬,道:“他把焦尾传给了,想必乘胜万里伏也传给了你!”
  
  纳兰清明站起身来,正色道:“是的!”
  
  卡卡神色一黯,身上淡银色真气也是一淡,随即又亮了起来,隐约离体寸许有余,卡卡战意高昂,从腰间撤下月影鞭,道:“来吧!我倒要看看,昔日无敌的神剑乘胜万里伏,在你手上,能否再次无敌!”
  
  纳兰清明一摸焦尾,一柄晶莹长剑竟然从琴中抽了出来,长剑竟然通体为玉石制成,纳兰清明将长剑插在地上,翻身拜倒,虔诚的拜了三拜,这才站起身来,对卡卡一躬到底,道了一声:“谢谢!”
  
  卡卡眼睛一亮道:“不谢!”
  
  纳兰清明忽然仰头看天,长剑斜指地面,渐渐微微的颤抖,持剑的右手散发着一股乳白色的光辉,如玉石一般。卡卡却如临大敌,这是问天剑法的起手势,昔日有资格问鼎天下第一剑法的问天剑法。
  
  只听纳兰清明朗声念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凤字一出口,纳兰清明彷佛消失在了天地之间,只能听到月影鞭和长剑相交发出的沉闷声音,只能依稀看到一团绿色的影子和一团白色的影子绞在一起。“皇”字一出口,纳兰清明再度出现在原地,一脸凝重的样子,左臂上一条清晰可见的鞭影,若不是他闪的快,只怕这条左臂已经废了。
  
  卡卡也有些狼狈,左肋的衣襟上多了十八个小孔,显然是刚才激战中留下的。“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纳兰清明第二句缓缓吟出,双手似拎重物,如老牛拖车一般,缓缓的将长剑挥出,斜斜的撩向卡卡的左肋。
  
  卡卡的动作也变得极其缓慢,月影鞭抖的笔直,点向剑尖,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两人周遭听不到半分的声音,只见纳兰清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向后连退七步,将后背靠在一株松树上,嘭的一声,整株松树化为无形。反观卡卡,脸色红润如血,身影只是一晃,又恢复平常,功力高下立判!卡卡一顿足,无数鞭影呈半月状飞袭纳兰清明,人也消失在鞭影中
  
  纳兰清明一咬牙,第三句吟出,“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手中长剑只是简单的点出,击在了重重鞭影上,只听卡卡一声娇喝,左肩绽出一朵血花,染红了半边的衣袖,交手以来,卡卡首次负伤。
  
  纳兰清明更不好受,卡卡刁钻古怪的真气如毒蛇一般侵入了持剑的右臂,沿着经脉渐渐攻入心脉,纳兰清明一咬舌尖,舌绽春雷,也学圣姑一般,大喝一声:“破!”一股真气竟然从口中喷出。
  
  卡卡连点左肩几处穴道,止住了鲜血,赞赏的说道:“想不到连嫁衣功你都学会了,如今大成门中,除去神秘兮兮的阿兴和白衣剑神,你可以拍在第三位。”
  
  纳兰清明抬头看着天空,一声长叹道:“圣姑,停住脚步吧!我不想杀你!”
  
  卡卡吃惊的看着纳兰清明,道:“就算是你师父也不敢对我说这样的话,你怎么敢?”
  
  纳兰清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长剑,远处观战的几人,又抬头看了看卡卡,道:“我师父悟到了第七剑……”
  
  卡卡眼睛一亮,道:“那问天剑法可以还回本来面目了!”
  
  纳兰清明无奈的说道:“是的!销魂……销魂剑法……剑出销魂……”
  
  卡卡沉默半晌,道:“出手吧!”
  
  纳兰清明眼神一黯,道:“真的非要出手?”
  
  卡卡坚定的说道:“是的!昔日你师父只用了六剑,便认输离去,其实我早已知道他还有第七剑……”
  
  纳兰清明忍不住道:“他老人家的用心良苦,你为何不明?”
  
  卡卡眼神游离,不敢注视纳兰清明道:“他的心意我焉能不明,我只想说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出手吧!我倒要见识一下传说中无敌于天下的第七剑!”
  
  纳兰清明眉间的忧郁越发浓重,“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最后一剑终于出手。
  
  静。
  
  静的一根松针掉落都听得到。
  
  卡卡却难过的要命,这一剑彷佛突破了空间和时间的束缚,将极快和极慢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完全无法捕捉这一剑的轨迹,卡卡闭上眼镜,仔细捕捉剑气的动向,然而却连一丝一毫的剑气波动都感受不到,卡卡一声叹息,睁开眼镜,月影鞭全面发动,将月影鞭舞成密不透风,不料一点白色的剑尖竟然穿透鞭网,直逼咽喉,卡卡银牙紧咬,“玉石俱焚”,同归于尽招数发动,卡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月影鞭插入了纳兰清明,而那把乘胜万里伏也切入了自己的喉咙,卡卡的意识开始模糊,原来这就是死亡吗?
  
  忽然头顶一痛,一切恢复原装,乘胜万里伏距离自己的喉咙只有不到半尺的距离,掉落头上的竟然是一个松子,而刚才的一切,赫然是幻觉。纳兰清明持剑的右手剧烈的颤抖,脸色苍白的厉害,最后一剑透支了他全部的真气……
  
  纳兰清明无力的收起长剑,端坐在地上,抬头道:“小生败了!”
  
  卡卡面上一寒,收起月影鞭,欺上身来,一掌轰在了纳兰清明的天灵。纳兰清明只觉头顶一股如涓涓溪流的真气缓缓流入,填充着他干涸的经脉,纳兰清明心中诧异,耳边却传来卡卡的声音,道:“专心运气,莫要胡思乱想!”
  
  
  过了半晌,卡卡缓缓收回手掌,纳兰清明睁开双眼,看着眉间透着倦色的卡卡,问道:“为什么?”
  
  卡卡摇摇头道:“是我败了!如果没有那粒松子,我已经死在你的剑下。”
  
  纳兰清明微微一笑道:“圣姑,你错了。我根本就没有办法用完那一招……否则岂是一粒松子可以救你。”
  
  卡卡眼睛一亮,道:“你说这个,不怕我杀你?”
  
  纳兰清明潇洒一笑道:“圣姑武功何止高我一筹,若想杀我,刚才便可以取我性命,何必等到现在!”
  
  卡卡一挥手道:“你走吧!你来截我,想必是为了拖延我入京的时间。但我还是会入京,大唐气数已尽,天下易主已经必然。鱼古远比你们想象的要老谋深算,若是低估鱼古和高拙音,你们就等着收尸好了。况且大成门内伤严重,已经无力回天!你快些走吧!莫要等我后悔!”
  
  纳兰清明眼中奇异的光彩一闪而过,长鞠到底道:“多谢圣姑指点!”转身消失在远方,温柔等人赶到卡卡身边,花残咬牙切齿的问道:“圣姑,为何不杀了那小子?”
  
  卡卡冷哼一声斥道:“你凭什么来训斥我?”说罢一转身坐进轿中,道:“起轿,入京!”
  
  
  
  
  在阿兴门主的暗中指挥下,各路英豪齐聚京城。鱼古等人设下重重陷阱,一场大战已经不可避免。斗智斗力,京城风雨一触即发……
  
  不过我好像没收好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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