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离开海滩的时候 |
贝壳只有在海滩上才会美丽,离开了海的滋润就只有剩下支离破碎的心了。
——题记
“你喜欢海滩吗?”
“喜欢,尤其是我常去的那片海滩。”
“那你在那里留下了什么呢?欢笑,嬉戏,还是……”
“……我的泪……和一个女孩。”
“你的女友?”
“不是。一个守护贝壳和大海的天使。”
“天使?世上没有。”
“……有。”
看着自己刚刚敲下的字。……无语。
去年。秋末冬初的时候。我不知为何地爱上了离学校很远的那片海滩。我总会不刻意地来到那里。吹吹海风,赏赏海景。在那儿,我遇上了一个深深烙在我心上的女孩。
一次,我看见海滩上美丽的贝壳。自然,幽雅,协着深蓝的大海,更是漂亮的不可言语。
我忍不住跑到海边捡起来。当我修长的手指触到那贝壳时,一个小浪轻轻地刷过来,冲走了泥沙,冲走了那个漂亮贝壳。我遗憾地转过身,正准备捡起另外一个的时候,海浪又一下打了过来。不仅带走了贝壳,还打湿了我的脸。我看着海水狠狠地灌进了我旅游鞋,渗入我的袜子,让我感到了它的冰凉。
我有点烦躁。就不信邪!我退后了几步,按住一个贝壳。然后看到海浪奋力地冲上来,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毕竟还是离的远了些。哼,海水,奈我何?我看见海水无奈地退去。我像胜者般自豪地扬起了骄傲的笑。
拿着那扇贝壳,转身打算离开。
“大哥哥。它们很美,是吗?但是,贝壳只有在海滩上才会美丽,离开了海的滋润,就只剩下支离破碎的心了。”一个比我小不了多少的女孩挡住了我,“就算它的躯壳一样美丽,但已没有了灵魂,就只是一件死物了。看出它在手上黯然失色了吗?听出海悲伤的哭泣了吗?让它们留在海滩上好吗?”眼前的这个女孩,长的十分漂亮,但也十分苍白,只有那明眸的眼睛依旧灿烂夺目。此时这双眼睛里写满了期望。看着那亭亭玉立的女孩,看着这双眼睛。我听到自己说;“好。对不起。”
以后每次到海边来,我都会看到海浪冲走游人触到的贝壳,都会看到那个女孩劝说游人不要拾走贝壳的身影。虽然得到的大都是别人的白眼和不解,但她都没有放弃,一直在坚持着。
那天,我看到那个女孩在海滩上休息,竟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打了声招呼。看着女孩微蹙的眉头,我笑了。“是我啊,那个把贝壳还给海滩的人啊。”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我不知道女孩究竟让多少人把贝壳留了下来。谁知道,女孩竟笑着说:“你就是那个第一个支持我的男生!”我看着她笑,看着毫无血色的嘴角轻轻地扬起,笑得好甜。
就这样,我们俩认识了。
没有开场白,不记得时间,什么都不了解
女孩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拉着她的手,将她扶起。当我看到她发紫的指尖,我不禁愣住了。薰衣草色纤细的手指,让我半张着口望着她。
“先天性心脏病。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很轻描淡写地说说,我却很难过地看出她心底的忧伤。
我赶忙让她休息,她却没有反应。
“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吹吹海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还可以多看看大海和贝壳。”
“你是天使。守护这片海和这些贝壳的天使。”
“可是上帝说:‘天使,你该回来了。’所以我就要走了。”
我好心疼。
2003年的情人节。
她让我带她去海滩看星星。为了我们的情。不是爱情。不是亲情。也不是友情。
“有大海就会有贝壳,可没有贝壳也会有大海。”她喃喃地说着。
这一点我知道,但我真的不希望那天来临。我也明白,这只是自己最原始的呼喊,也是不可能的事。
那一天,我一直陪着她,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却在一旁束手无策。
她在沙滩上捡了一个贝壳,把它放在我的耳边,用颤抖的声音对我说;“大哥哥,当你看到它的时候,你就会想到我。当你想到我的时候,就把贝壳放到耳朵旁边,就像现在这样。你就会听到我在想你。”看着她憔悴的样子,一股股的痛涌上心头。然而我也无所适从,“但是请你永远也不要将贝壳带离这片海滩。即使大海也许不一定全部属于贝壳,但贝壳永远是属于大海的。答应我……好吗?”
我微微点头,看到女孩含笑喘着气,她闭着眼,泪从我的面颊上悄然滑落,滴在她的唇上……
我的泪没能像雅典娜的一样让女孩好起来。我紧紧地抱住她,直到她的身体渐渐开始冰凉……
那个女孩就这样安然地离开,什么也没有留下,甚至是她的名字。我也无从得知……
后记:今年的情人节来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去那片海滩,是否去听贝壳里的话。但我知道,我永远也不会把贝壳带离海滩。因为贝壳是永远属于大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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