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说他很快就要去广州了,他说,他要走的时候,一定会来告诉我,怕我丢了魂。
现在我们之间暧昧的就像一对情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似乎是我一手促成的。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故事会演绎成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将来的我们会是怎么样。
我们都生存在网络上,我们之间说过的话脆弱而空洞,甚至随时都可以变卦,而不用负任何责任,即使要追究责任,谁又能在网上去追寻出一个这样的人来呢?我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都是他说的,我从来没有考证过,也无法考证。
每每思及至此,总是一阵茫然。
而回想我们之间的一切,我更是迷惘。
我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他好到这种地步,也不知道现在的我为什么单单是对他一个人产生了一种依恋的感觉。
我怕他离开我,怕他以后都不会想起我。
不知道到他忘记我的那一天,网络还有什么让我依恋的,也许没有了,已经习惯网络,甚至有点厌倦网络的我,不会再对任何一个存在在网上的人感到一丝一毫的兴趣了。
也许,这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要想他永远记住我似乎是不可能的,只要他去了广州,溶入那花花世界,锦锈繁华中,他就会渐渐从我的生命中淡出,网络只是一个虚拟的世界,无论如何也是无法代替现实生活的。
现实是生活的主题,而网络只是修饰。
我又想起当初我和暴风的八十年之约,那时的我,天天和他上网聊天,我常说等到我八十岁的时候再见他,做一辈子的网友,到老的时候再见面,那一定是很美好的事情。那时说这样的话,心里是真诚和感动的,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可笑和荒唐,觉得当时的自己天真得近乎幼稚,我们怎么可能到八十岁还记得对方?事实证明,当他不能常常来陪我聊天的时候,我们就在彼此疏远,我已经很少想起他了。
变了的是他,是我,还是网络呢?
没有人告诉我。
还有傲尘,我那时常想着去找他,甚至想好了如何去他那里的方法,也想到了见到他时会出现的情景,那时我毫不怀疑我们会做永远的朋友,从网上走到现实中。
可是时间证明,我根本不会为这份情谊负一个永远的责任,当现实生活中重要的事情出现在我的人生中的时候,我就几乎忘了网络,也几乎忘了他这个人。
并不是我无情或者冷漠,而是差不多每个上网的人都会有的一种经历,一种情怀。
无论有过多少承诺,多少欢欣,都只是在网络中产生,在网络中消逝。
经历了暴风和傲尘之后,我对网络的心淡了很多,对于聚散,我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就伤感了。世间的情缘,是没有绝对的永恒的。所谓永恒,只是我们精神的一个梦想,为了可以实现这个梦想,我们走到网上来寻求安慰,但经历了的是更多的离合聚散。
在网上,我原也是很潇洒很冷漠的了。
但很好却一直存在在我的身边,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我没有想过当他从我的生命中消失的时候我会怎样。我不大愿意去想我们将来的事,我怕我会失望。我不愿去为我们的将来编一个相逢的梦,我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越是渴望得到的东西,越是不可能实现。我只能强迫自己顺其自然,让命运和网络去安排。
也许我是在逃避?
我不知道。
有暴风和傲尘作为先例,我实在不愿意让很好成为他们的后尘。
在网上,他们都对我承诺过很多,我也曾经惊喜过,曾经深信不疑过。但是如今的我,只抱着一种放任自流的态度。将来的事谁也不知道,谁也无法为将来的事作一个肯定的答复。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只是曾经的一种情怀,我们或许从来就没有变过,只是当时的一种气氛一种冲动让我们说了许多美丽的言语,没有人想过要为这些话负责任,而我也不会要他们为他们曾经的承诺负责。
在网络上,要我们为说过的话负责任,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更在乎的只是曾经拥有,而永恒,只是传说而已。
所以,当他告诉我他要去广州,可能以后都会很少上网的时候,我除了祝福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呢?即使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呢?我们都生存在网上,这是怎样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缘起缘灭,并不是渺小的我们所能决定的。
这样的情缘,就如同镜花水月,海市蜃楼一样,除了让我们偶然欢喜偶然落寞,还有什么呢?即使是欢喜和落寞,认真想起来,也是苍白无力的。
他又对我说,他是不会忘记我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并不要他为他这句话作一个期限,任何事情都会改变的,也许再相逢时,他不但记不起他说过的这句话,连我也觉得陌生了呢。
暴风和傲尘不是也说过的吗?如今呢?我们几乎都忘记了曾经有过的回忆,那些事,竟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了。而想起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我竟有一些怀疑,那是我说过的吗?有时竟会哑然失笑,觉得荒谬。
有太多的事是我们所不能明白也不能决定的,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心。有时候,我们改变了,连自己都不知道。
但我仍是不愿意对他说出这些话,我想他说这话时一定也是很真心很感动的,我情愿相信他所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愿打击他,也不愿让自己失望,那是冷漠和残忍的。
何况,他也许真的不会忘记我。
谁知道呢?
------------------------ 我愿随花漂泊去,不教清华染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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