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生命的起源
窗外的阳光是那样的可爱而温暖,就连我这样一个一向不太喜欢阳光的人也能从这样暖暖的阳光里寻找到安慰。我知道冬日的寒冷已然成了记忆中遥远的尘。只是那个冬日凄冷的夜,清冷的晨却深深的刻在了心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觉自己对疼痛和死亡抱有一种亲近感。文字中亦经常提到死亡,是不是心已经在时间的流逝,生活的磨砺中变的坚硬而冷漠呢?
在21年的生命中很多次的接触到死亡才知道那并不是两个字的概念,身边的亲人朋友甚至自己触摸到死亡的时候,心里是有恐慌的,但当生命依然能脆弱的存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心中又是感激那种决然的,因为那让我懂得珍惜。
2002年的寒假,一个人踏上午夜回家的拥挤的列车。闷热拥挤的车厢里到处是睡眼惺忪的人,东要西歪的昏睡着,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同样疲惫的神情。因为没有座位,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拥挤的过道,身体被来往的人和行李碰撞的几乎没有知觉。透过车窗看到的只是一片黑寂。因为对家的那一份沉甸甸的思念,周围的环境都可以忽略不计。
经过一整夜的颠簸,疲惫,等待,终于踏上了家乡那片熟悉的土地,呼吸着冬日寒冷的空气,心却释然。因为那里有疼爱我的父母,有珍惜我的朋友,一切都因为爱而变的格外的可爱。人心终究是需要这种归属感的!旅途的劳顿,在外的苦闷,在回家的一刹那都烟消云散了!
妈妈一直身体不好,所以早打电话,叫妈妈不必接我。
回到家妈妈早已经做好了饭在家等我,迎着妈妈热切期盼的目光,我感觉到的只有幸福。那种被人等待的感觉真好!
听妈妈的声音就知道妈妈又感冒了,心里很着急但我能做的似乎真的太少太少了!爸爸因为知道我回来,匆匆赶回家和我吃顿饭。年底的时候爸爸很忙,我责怪爸爸不知道照顾妈妈,爸爸一脸的愧疚。其实我知道爸爸的无奈。爸爸妈妈风风雨雨走过那么多年,那种感情怕不是一个爱字能概括的,他们那一代人哪里懂得谈情说爱啊?或父母之命或媒说之言,糊里糊涂的就是一辈子了,但我总觉得那个年代的感情来的更真实。
饭间妈妈说姥姥病了,挺严重的,已经住院一个月了。因为妈妈身体不好,爸爸工作又特别忙,所以没有多去看望。一直是几个舅舅在照顾。我知道妈妈心里有愧疚的!爸爸曾说:“父母给我们的,到我们死了能还上一半就不错了。”我想,父母为我们付出的,根本就从未奢望过我们去还什么,只是做儿女的对父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父母给予我们的仅仅是金钱上的付出,也许我们会还的清,但爱这的东西你永远都别想还完,因为它没有价钱,远远不是金钱可以去衡量的。
吃过饭,我直接去了医院。医院的味道一直是让我恐惧的,因为小时候身体很不好,所以去医院和回家一样平常。爸爸曾笑说,医院的门槛都让我踩平了。
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几个舅舅都在,我心里是有安慰的!一个作为小辈的安慰,我很庆幸我的家庭是和睦的,每个人都甘心的去承担这一份责任!姥姥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只是瘦了很多,满是皱纹的手疲惫的搭在被子上。真的让我很心疼,虽然我不是姥姥带大的,但是有一种叫亲情的东西联系着我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很深!
详细的询问了一下姥姥的病情,舅舅说已经稳定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这句话总算让我的心里有了点底。我知道爸爸妈妈在姥姥生病的日子里照顾的不够,爸爸妈妈的愧疚我希望我能够补偿一点。知道那天晚上大家都有事,所以我留了下来,尽管我已经坐了一夜的车,确切的说是站了一夜。但毕竟我还小,总有年轻人的精力吧!
晚饭的时候回家,妈妈的感冒严重了,爸爸那天晚上值班,我匆忙跑到楼下买了些药给妈妈,嘱咐妈妈别忘了吃药。带了些粥,又匆匆的去了医院。我知道年底的时候大家的工作都很忙,我又没什么事,能做点就做一点吧!
但是我不知道那晚会成为我生命一段擦不掉的记忆,小小的看了一点社会百态,经历了一次生命的挣扎与坚强。
医院本应该是安静的地方,但是隔壁病房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在无奈之余多了气愤。晚上走廊里一直很吵,我觉得很奇怪,走出去看,一大帮人做在走廊的椅子上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我没说什么,但心里着实很生气。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我随口问了一句:“那些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吵?”医生无奈的说:“那是隔壁病房一位老人的儿女们,老人快不行了,他们放弃了,药也停了。想必他们是不愿意在浪费钱吧!‘装老衣服’都穿好了,等死呢!”
我不知道当我听完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滋味!我知道这个社会上不供养父母的人很多,每次听到心都很难过,为那可怜的老人,也为那些不孝的儿女们!人都会有老的那一天,他们就不怕到自己老的那一天孤苦,寂寞,无靠,伤心吗?但我能做些什么呢?世界很大,社会很大,太多事情是我没有能力去管的!
姥姥艰难的呼吸,走廊里的喧哗让我没有办法入睡,尽管很累,很累!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熟睡的姥姥,看着姥姥那双苍老的手,那双养大了6个孩子的手,那些艰难的过程怕是我一辈子都没办法体会和了解的……
9点多的时候,我发现姥姥的呼吸很困难。我问姥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姥姥说:“喘不上气。”
我看情况不对,疯了似的去找医生。医生急忙跑过来。
我真的怕了,我怕一个生命就这样在我的眼前消失……
护士让我一起去抬氧气瓶,从来没有见过那阵势,我也不知道氧气瓶会那么重,推到病房的时候我没有扶住,氧气瓶倒向窗台,我急忙去扶,结果那冷冷的东西好不留情的砸在了我的手背上,一阵钻心的疼,我的头上立刻出了很多汗。
怕姥姥担心,我没敢叫出声来。跟着医生一起忙活着,上氧气,推“大管”,见还是没有什么起色,又准备点滴。我们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走廊里那群人围在门口看热闹,我当时真想一脚把他们都踹出去。
打上点滴以后,姥姥的呼吸渐渐的平稳了,我的心才算放下了点。因为怕心脏受不了,所以点滴特别的慢。医生说:“你要累,就休息会!应该没什么事了。”
可是我不敢,我怕我一走神了,就要失去……
姥姥看我不停的揉着手,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没事!
姥姥的眼角低下了浑浊的泪,说自己没用,不如早点死了。连累孩子跟着受苦。我听了那话,很多复杂的情感一起涌上心头,说不清楚的感觉。
我安慰姥姥:“人都会有老的那天,您这一辈子不容易,付出的太多了。养活儿女干什么的?不就是老的时候有个人照顾吗?”我不知道姥姥听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但我想姥姥总不会像隔壁老人那样觉得心寒。我不能容许我的长辈到老的时候,无助,绝望。
因为一直在点滴,姥姥不停的排泄,差不多20几分钟就一次,我一遍遍的在病房与卫生间之间跑。卫生间里肮脏的气味让我每次走进去,都要吐一会。走廊里的人,跟着我匆匆来去的身影看。那一刻,是我最看的起自己的时候。因为至少我能去承担一份责任,尽管我的肩膀不够坚实,尽管我还没有能力真的承担些什么。但至少我没有放弃……
12点多的时候,走廊里安静了。我想他们大概也闹累了,回去睡了吧!姥姥的一组点滴快点完了,但病情好象又出现了反复,我又一次不好意思的,急匆匆的敲响了医生的门。
医生睡眼朦胧的问我:“怎么了?”
我说:“姥姥的状态好象不太好,麻烦您去看一下行吗?”
医生随我来到病房说:“没什么事了?但是还要再点一组。”
医生看了看我问:“你行吗?休息一会吧,你可别累坏了!”
我笑了笑:“没事的!姥姥真的没事了吗?”
医生一边给姥姥扎针,一边说:“没事了,这组点滴你不用一直看着了。休息一下吧。”听医生这么说,我终于可以放心了。我没有睡,不敢睡,也睡不着。我很庆幸自己陪姥姥闯过了死亡这一关,累不累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我对得起自己的心,否则我会恨自己一辈子的!恨是心的枷锁,而对自己的恨是是永远解不开的枷锁,我不希望自己的心背负这样的沉重走完一生的路。
凌晨5点多的时候,天边已经蒙蒙发亮,姥姥的点滴也点完了,拔了针,我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姥姥熟睡的样子,我笑了……
尽管冬天的阳光永远是惨淡的白,但是那天的阳光却让我有些许的温暖,因为那是生命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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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是盛开在我生命深处的那朵紫花的曼佗罗,鲜亮的颜色永远诱惑着我一步步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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