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
事情总是发生的很突然。 兵器说,半个月前看见的她还是个健康的孩子。 一直以为一路走来总该有人陪伴的,谁知道弯转的太急,还来不及欣喜地寻找,就已找不到来时的路以及继续的方向。 她一直觉得这样的关系很好,符合她所要求的条件。她想看见他的时候便出现。不想看见的时候也可以找任何理由躲着他。她告诉所有人是因为习惯,或者依赖才去维持这段没有爱情的感情。 她总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除了自己她谁都不爱。不爱谁,就意味着谁都可以成为假装爱的人。无论是谁欺骗谁,她都可以完好地站在剧目的外面欣赏别人的憔悴和眼泪。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她告诉自己,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就没人疼你了。她的生活中没有父母的爱,没有同辈的爱。只有她自己。她说自己孤独的时候,没人能否认。可这不重要。她一样可以选择让自己快乐的方式。 比如和他在一起。他没有工作。他知道她有很多的钱。他知道她并不需要他付出很多就可以满足。这样的关系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有利的。 她上学的时候,他就拿着她的钱在外面打游戏,上网。她不上学的时候,他就陪她在外面逛,去巴黎春天,去百盛,去太原街,只要是可以花钱的地方,他们都会去。她没有想过,这段感情可以维持多久。她只说是种依赖,就好象晚上睡前想喝杯牛奶,于是就很依赖为她冲牛奶的人。 两个人呆久了,总会有种感情滋长。尽管我们总是否认那叫爱情。爱情本来就是种暧昧不清的东西,是温暖或者是短暂的安慰。也许是因为一个姿势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 但是现实毕竟是个残酷的加工场,将你所有单纯而又美好的愿望都粉碎,然后简单的拼凑成你永远不希望接受的事实。我们总是可以从现实中看清楚自己的感情脉象。也许并不情愿。 她记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自己已经排斥这样杂乱且没有目标的生活。她常常放他的鸽子,把电话关掉,不希望任何人的打扰。其实她只不过是蹲在800的车站,抬起头看那些飞快的车轮飞过眼前,感觉着眼泪流在太阳镜的后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她想她终于是要下决心结束了。有人问她话的时候,她已经绝望的说不出了,只是拼命的摇头。心跳就滞留在那刻,思想也被割断,象要挣脱的猎物却找不到方向。 她写了封长长的信给他。她想即使要离开也不要再见面。她怀疑自己其实一直在付出些什么。可是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她感到身体明显的脆弱,有点不堪一击,常常没有胃口。她说,许多的毒素在里面无法释放,幻成永久的伤痛折磨着自己。 她终于去了医院,从医院出来的那天。太阳晒的刺眼,却没有人发现一个女子在阳光下大滴大滴的落泪。她终于还是回去找他。他依然站在街角。他说,我好几天没钱花了。她告诉他,从现在开始,他要开始照顾她,一个礼拜以后,各自走各自的路,不再相识。他看着她手上的化验单,明白了。他用双臂拥抱她,看起来和任何情侣无异,可是她没有温暖,心口明显有伤。 她开始变的很温柔,说话不再有张扬的气势。她开始央求他对自己好一点。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喜欢用被子蒙住整个头,她开始变得害怕阳光,她怕阳光惊醒自己。她怕自己会再流泪。 学校已经陆续地停课。她去医院做了B超,在屏幕上看到了蠕动的东西。她知道那最终不属于她,她失去了一切。 我们用喜欢用激情而直接的方式去探索爱情。走得太快,所以难免心中有所迷惘。等到真正成人得时候,心里有了破碎得痕迹。可是现在的她,已经能听到那破碎的裂痕慢慢溃烂的声响。有种疼痛,我们只是疼在心尖,难以诉说。 礼拜4的下午,她告诉所有的朋友,她的电话已经欠费。她赶车的时候明显觉得自己已经跑不动了。她说,她会不会就这样完了。 她在医院里吃了3颗,回家的时候已经开始发挥药效。她说,她想吃鸡丝面。他说,没钱,怎么去买啊?她开始发狂,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她只想上去打这个人。好象从来都不认识的一个人。一张让她恶心的面孔。一句置身事外的话语。她把手里的杯子扔向他坐的地方,杯子应声而碎,破裂的却是她想寻取温暖的愿望。他也在一声碎响后消失在门外。她站在门口, 声嘶力竭的喊叫。于事无补, 她开始站在那里骂他。一直骂到泪流满面。她突然发现一直寻找的温暖其实是场雾气。在阳光下更容易被洞穿。她静静地听着楼道的回音,以为他会回头转意。 第二天,他端来了在外面买的鸡丝面。然后叫她起床。他们去了浑河公园。她还象个健康的孩子一样,边跑边跳。她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趴在幼儿园的地板画太阳的样子,那时侯太阳一定要用橘红色的蜡笔涂实。然后补充上金黄色的光芒。可是现在她看见的太阳却是苍白没有一点颜色的。 想骑双人自行车,可是他们都没有那么多钱。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耗尽了她仅存的积蓄。就好象昨天是她父亲的生日,父亲打电话说,让她回去庆祝生日。她冷冷地拒绝。明天是母亲节,她却没有一分钱给妈妈买束康乃馨。她已经学会放弃很多理想及愿望。可是仍然被困惑。 她还是一个人去的医院。坐在放在狭小的走廊里的那个长凳上,快乐地唱歌。她安慰身边和她一样的一个陌生女子说,一闭眼睛就过去了,一点不害怕。她喜欢把温暖留给别人。却一再去寻找温暖。 终于遗弃掉的时候,她觉得一切都没有白费。她出了医院的大门,仍然看到了阳光。 他给她做了鸡汤。她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她说,你走吧。他说,不能如同以前一样?她说,你走吧。然后他开始大滴大滴地落泪,好象那个午后她在医院门口一样落泪。他轻轻地关上门。 她闭着眼睛告诉自己,终于了无牵挂。 这一天,真的是母亲节。她失去了一个做母亲的机会。
------------------------荼蘼是象征我的花,是开在夏季里的最后一朵花,荼蘼开过便不在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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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殘忍的五月,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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