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大头于 |
想起大头于
有首校园民谣叫《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每当听到它熟悉的曲调时,我就会想起大头于,一个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大头于的头其实并不大,只是因为他姓于,与鱼谐音。所以得到这么一个浑号,不过叫的人多了,他也没什么意见。大头于的家在定西一个偏远的山区,他很节俭。记得刚入学时,大头于从行李里掏出两块砖头来,大家还以为他要扬刀立威,哪知他却用枕套一包,原来是当枕头的,大家才松了口气,他腼腆地对大家说,老家那里都用硬物当枕头,久而久之,枕软枕头还不习惯了。开学一个月后,舍友们一起出去吃饭,大头于连吃四碗米饭,食量大得惊人,临末,他又把所有碟子残渣全部消灭,还郑重地告诉大家:“多好的东西啊,可不敢浪费。”弄得大家哭笑不得。大头于从来都是一个人到食堂打饭,七毛钱一份的土豆丝他只打半份,馒头却要吃三四个。大头于告诉我,小时候他生了一声病,病好后饭量就特别大。以后在半夜我就经常听见上铺有像老鼠一样的啃馒头声。
一次宿舍集体旷课,只有大头于是个例外,剩下的人和其他宿舍的人一起“砸金花”。大头于下课回来,看见一屋子乌烟瘴气,他一把抢过扑克扔到了门外,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大头于义正严辞地说:“旷课已经不对,赌博更是错上加错……”其他宿舍的人站了起来,丢下一句“你等着”匆匆溜了,从此我们宿舍再无赌博现象发生。大头于也赢得了“反赌斗士”的美称。后来,听说大头于被人“修理”了一顿,但他初衷不改,至少把有“赌博倾向”的我给改造了。
因为是上下铺,我和大头于关系很好。他对我说:“听说城里人都看不起我们农村人,可你一点也没有这样对我,还老是帮我,你这人就一点不好,就是太爱给人起外号了……”,一席话说得我还挺不好意思。在大头于的身上,我也看到挚朴、正直、诚实的影子。临毕业前一个学期,大头于从家里回来就闷闷不乐的,经过我的耐心开导和死缠烂打,他才说了实话:原来老家给他说了个媳妇,让他毕业就回去成亲。但我知道大头于的愿望是在城里找一份工作啊。那段日子,我们都过得很乱,每天睡的很晚,喝很多的酒、抽很多的烟。大头于问我:“出生在农村或是城里,命运为什么不一样?”我无言以对,只好举起啤酒瓶。“扼住命运的喉咙”,说起来容易,但真正面对起来,人们却一样地无力。
毕业了,大头于回到了老家,听说他最后当了村上的会计,他结婚了,媳妇是上学时就说定的。一年后,大头于约我来了封信,说他老婆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看到这,我不禁为他儿子担起心来,他儿子会重复大头于的命运吗?我还能说什么呢?回信全是客套话,就这样子。我也许只有旁观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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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
无名510 |
Re:想起大头于 |
回复时间: |
2005.02.27 1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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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了很长一段文字留言,后来删除。
其实这就是一个人的人生,就想自己想不明白孙少平的人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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