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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林-特区传说客栈版主:那西色斯  无影灯下送银针  子曰店 [登录] [注册] [发表新文章]  

作者: 晾晒记忆 收藏:0 回复:0 点击:4550 发表时间: 2005.06.17 21:20:43

男人海洋(连载一)


  男人海洋
  
  题记:最痴情的男人像海洋,爱在风暴里逞强,苦还是风平浪静的模样,卷起了依恋那么长,挥手目送你启航,到你觉得我给不了的天堂。温柔的男人像海洋,爱在关键时隐藏,而心酸汇聚都敞开胸膛,做远远看护你的目光,不做阻挡你的墙,我的爱是折下自己的翅膀,送给你飞翔……
  
  一
  
  又快到新年了,几场大雪过后,中国最北端省份的某个小城市仿佛被上帝施了魔法,铺天盖地的白色覆盖了整个世界。晶莹得如同童话里的水晶宫。但生活里没有童话,当我们欣赏这份纯洁的美丽的时候,也要学会忍受它彻骨的寒冷。北风仿佛带着强大的磁场,要吸干每个路人身体里的热量,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吸星大法。”让人在它的淫威之下变得畏缩,只能忍受它的折磨。
  
  韩冰裹着羽绒服,顶着北风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帅气的脸上裹着一层冰,仿佛贴着“生人勿近”的标签。但是,在这幅画面里很不和谐的出现了一只冰糖葫芦。一米八的大个子,一只手插进口袋里,而另一只手擎着一只冰糖葫芦,而且表情那么认真。真是够搞笑的。这样经典的镜头若是放进电影里,除了惹人发笑之外,还会顺便赚一些小女生的眼泪。除了爱,还有什么有这样的魔力?
  
  若不是因为许芸航坐今天上午10点的火车回来,他才不会以这么滑稽的造型出场呢。他这会儿一定还在被窝里与周公约会呢。
  
  韩冰到了车站才发现有几个女孩用很诧异的眼光望着他,好像还在窃窃私语些什么,然后一起哈哈大笑。这让他很不自在。想想自己,怎么也是在这个地头上属一属二的人物,尽管并不是作为一个英雄,而是作为一个混混。怎么能允许自己成为这群小毛丫头的笑柄?当他用一个极具杀伤力的目光向那边望去的时候,那群小丫头早撒鸭子跑了。都怪小航那个死丫头,问她回家第一件事想做什么?她竟然说想吃冰糖葫芦,据说在南方吃不到。因此就出现了韩冰今天上演的这一出“冰糖葫芦待佳人”。
  
  仔细算来,韩冰与小航相识已经18年了。从小他就习惯了照顾小航。像对亲妹妹一样。为她打架,带她一起去玩,把自己舍不得吃的好吃的统统都给她……因为韩冰喜欢看到小航笑的样子。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小航的笑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花,为了让这朵花长开不败,他做过的傻事数都数不过来。
  
  小航6岁那年,眼馋的望着别的孩子去树上掳榆钱儿,她也想要。但是却不说。韩冰把那些都看在心里。他让小航在树下接着,自己爬上榆钱儿结得最厚的那棵树,一通乱折。直到小航在树下喊,够了够了,他还是不肯停手。狠狠的为小航下了一场榆钱儿雨。结果那次他看到的却是小航的眼泪。因为最后他的得意忘形让他和地面狠狠的来了一次亲密接触。结果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小航去看他的时候,用冰凉的小手握着他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他还嬉皮笑脸的安慰着小航。说躺在医院里就可以不去幼儿园面对那个长着龅牙的阿姨,多好的事情啊。等好了,他还要再上树的,只是要在身上栓条绳子,不但可以掳榆钱儿,还能演杂技给小航看呢。小航一听他那话就急了,哭着发誓以后再也不吃榆钱儿了。
  
  小航四年级的暑假没有在家过,而是去了乡下姥姥家。那年的暑假是韩冰度过的最无聊的假期,没有了给他惹麻烦的小航,他总是觉得缺了点什么。临近开学,小航才匆匆赶回。那天,韩冰抱着一盒东西神秘兮兮的去到小航家,说是有好吃的给她。结果打开盒子一看,却是一盒发了霉的点心。原来,远房的舅公来韩冰家看望他们,带来很多礼物。那盒点心是里面最漂亮的。韩冰偷偷的留下来,想等小航回来给她吃。可想而知,炎炎三九天,一盒点心放了一个多月,早过了保质期。小航看着韩冰那种又失望又惋惜的表情,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候,韩冰拉起小航的小手就往外跑,跑到卖冷饮的小摊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说今天他请客,让小航可劲儿吃。
  
  韩冰说不清楚他对小航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想去疼爱她,如同呵护一株珍贵而娇艳的花。
  
  随着他们一天天长大。小航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在那个小城市,有很多和他们同龄的孩子早已经不上学了,每天游手好闲的在社会上晃。就像港台片里的小太保。小航高二那年的夏天,被一群小太保盯上了。每天都跟踪小航回家。但是因为有韩冰这个大个子在,他们不敢有进一步的举动。韩冰习惯了充当小航的保镖,而且还觉得挺光荣。一天晚上,下了晚自习。韩冰送小航回家,那群小太保还是尾随着他们。也不知道,那天韩冰是不是吃错了药,还是长时间的忍耐突然爆发。反正他与那群人大打出手。他一个人应付十几个人,即使他再能打也终究势单力薄。弄的满身是血。小航哭着送他去医院,他还安慰她说适当的流点血对身体有好处。
  因为那次事件,韩冰差点被学校开除。对此韩冰并不太在乎,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学习的料,早就不想读书了。若不是妈妈看的紧,他大概也早成了小太保。说来也奇怪,后来韩冰竟然和那群人成了朋友。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韩冰哆哆嗦嗦的等在出站口,点了一只烟。在等待小航的时间里,就着呼呼的北风,他想起了很多和小航在一起的事。想着,想着又无奈的摇摇头,狠狠的吸了两口烟。
  
  这时候,广播里说小航乘坐的那趟列车整整晚了半个小时。韩冰心中暗骂。这样的鬼天气又遇见这样的破车再加上他这个烂人,真是背到了极点。他在原地兜了圈儿,决定去候车室里等。候车室里的人总是那么多,一拨拨的人从检票口被放出去,很快又有一拨人挤进来。就像我们的生活,总是要面对一个个的浪潮,没有哪怕只是片刻的喘息的机会。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被不知名的浪头或者旋涡所吞没。韩冰,这样想着,觉得生活实在是很麻烦的事情。永远都不能让人痛痛快快的哭一次或者笑一次。
  
  记得小航上大学那年。九月,秋初,傍晚。也是在这里。小航对他说了那一段话,让他永生难忘。小航说:“韩冰车站是结束和开始的地方。当我踏上那辆列车我就要和一些事告别了,该踏上一个新的开始了。我不希望把你留在告别的部分里,希望你能和我策马扬鞭一同见阅人世繁华。”快四年了,每次韩冰宿醉之后都会对着小航的照片想起这段话,每次都邪邪的笑。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他心里的叹息。如今的小航早已经不是那个等在树下拣榆钱儿的小丫头了,而是个头上闪耀着光环的大学生。可自己呢?每天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打架、喝酒、闹事。整个就是一个人渣。虽然这小城里很多人都怕他,但他知道其实他们压根都瞧不起他。
  
  韩冰默默的想着心事,没有注意到手里的糖葫芦已经有一点融化了,一滴融化的糖滴在一个胖女人的身上。那个女人立刻跳起来尖叫。“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拿东西也不小心点,眼睛瞎了?”
  韩冰腾的一下站起来,强压住自己心里的怒火,他不想发火,更不想打架。因为今天小航要回来,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那一面。于是,转身就走。那个女人还在他的身后大咆哮着。他都不去理会,任凭她像一只斗鸡竖起全身的毛。
  
  外面的冷空气多少把韩冰的火气压下去一些。但是刚才胖女人那个鄙夷的眼神他还是无法忘记。是啊,谁让自己就是个小混混呢!在许多人眼里他不过是社会治安的隐患,是应该被摘除的毒瘤。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走进小航的新生活里呢?难道要让自己的毒在小航的生活里蔓延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列车的汽笛声打断了韩冰的思绪,他焦急的在一波一波的人群中搜寻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远远的,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儿张望着朝出口走过来。韩冰朝那个方向挥一挥手,那个白色的身影就朝他跑了过来。她到是没问韩冰等她多久,而是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冰糖葫芦就往嘴里塞。韩冰看着她那副馋像,嘿嘿的傻笑。她吃完了糖葫芦上的第三颗果子,才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回头张望。顺着她的目光,韩冰看到一个和他一样高大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韩冰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感觉到生命里有些东西正在悄悄的溜走,撕扯着心里一阵阵的痛。
  
  “啸凡,你快点儿!我来给你介绍,这就是我常和你说起的,我青梅竹马的最好的朋友,韩冰。”
  “你好!”啸凡很礼貌的伸出一只手,想和韩冰握手。但是韩冰没有接,转头问小航。“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家?叔叔阿姨大概已经在家等急了。”
  “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明天我去找你,有话对你说。”
  韩冰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目送他们在自己的视线里绝尘而去。一个人漫步在萧索的大街上,感觉不到寒冷。回到家,妈妈问起关于小航的事,他一路沉默着钻进房间。任凭妈妈怎么敲他都不肯开门,躺在床上,脸旁竟然流淌下咸涩的水。
  
  次日,小航来到韩冰家,敲开他的房门,看着一脸憔悴的韩冰,面无表情的窝在角落里。小航没有坐下,只是面朝着窗户,背对着韩冰站着。许久,才问出一句:“韩冰,我只问你,是否愿意与我同行?”
  见韩冰没有回应。小航继续说:“我等你的答案等了这么些年,为什么你连一句拒绝的话都不肯给我?啸凡是我一时赌气的结果,我想你心里明白其中种种。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一同离开这里,一切从头开始。”
  “从头开始?我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欠。”
  小航一时错愕的回头,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等来的却是这一句“互不相欠。”
  “好啊!韩冰,你说的太好了,互不相欠,我会永远记得你这四个字。我走了,你就永远在你的壳里缩着吧!”小航,气愤的摔门而去。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韩妈妈。小航红着眼圈说:“韩姨,我要走了,您多保重。我会回来看您的。”说完,转头跑了。
  小航已经跑出去很远了,韩妈妈才回过神儿来。望着小航渐渐远去的背影,韩妈妈只轻轻的说了一句:“孩子,你也要保重,阿姨会想你的。”
  
  韩冰一个人呆在黑暗的房间里。脑子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记忆和情感都被掏空了,只剩一个躯壳。
  
  那晚韩冰与一帮哥们出去喝酒,因事与另外一群人发生争执。两方大打出手。韩冰在整个打架的过程中,像了中了邪一样的格外勇猛。当警笛拉响的时候,韩冰突然愣了,木然的站在那。不知道是谁,一棒子打在他的头上,韩冰应声倒地,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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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戏子,在不同的舞台上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在生命最后的帷幕没有落下之前,我的使命是流浪、迁徙和演戏。即便没有观众,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我亦不可能停靠,因为我是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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