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天的爱情 |
三十天的爱情
题记:在美丽的肇庆,她曾说,对于爱情,她只有三十天的耐心。
2005年2月8日 晴 清风
两个喜欢浪漫的男人,在一个地方圈久了,忽然想到了逃。
去旅游吧,他说。
休了一个礼拜的假,定下来去肇庆。我问,不带她么?他诡秘地笑,不回答。她是他的助理,同事们知道他们相处甚密。
出发时,他带上她,一个纤纤弱弱的女子。她自我介绍,我是湖南人。
我喜欢江南山水的灵秀,爱物及屋地喜欢上了她。我很自然地想,他是有家室的人,不会跟我计较。
果然,他波澜不惊地听我们交谈。有时,也会点上烟,不动声色地笑。
她告诉我她一个人住,很无聊。并叫我有空去坐坐。
我该有个女人了,至少现在我这样想。
2005年2月16日 晴转多云 急雨
在她窗台下徘徊,她对我招手。
桌上摆了一本书,《生命不能承受之重》。除此,是空荡荡的屋子。
我穿好衣服,她依旧躺在床上,安之若素。
她说,女人不同男人,女人追求灵与肉的统一。她说,男人不然,他们孩子似的嘴馋,贪婪、永不满足。她说,多数男人是忘恩负义的,他们很快就忘掉女人的好。
想不出说什么,我不语。其实,她一直在说。
灯光忽明忽暗,如同她闪烁的思想。我想不出什么事要做,便用嘴堵上她的唇。
后天,我生日,她说。
下楼,雨正浓。
这是什么地方呢?我问自己。
2005年2月18日 阴 浓雾
今天,她生日。
她说,你一定要来。我是要去的,我不再乎送出一束玫瑰。
在写字楼,终于又看到了他。他对我浅浅地笑,看上去很阳光,像丢失了某种物什,又失而复得。
窗外,薄雨如丝。
我不该想她,那个同窗四载的恋人。
我们在冬季奔向这个希望的城市。到春天,她却丢下我,跟着一个自称海归的人,渡洋西去了。那日,红花绚然,悄悄地绽放。
我注定要承受孤苦。
所以,我为生计奔波,日以继夜。
思虑一个下午,近下班,关上手机。
2005年2月25日 多云转晴 细雨
她的电话,挂掉,又打过来。
你,有事吗?我问。
那个该死的供应商,仗着跟工厂十几年的关系,有恃无恐。品质部的质检报告写得清楚,不合格,退货。又送过来,新瓶装旧水。
品质经理叫嚣着,退货,退货。
我相信他说到做到,不会拖泥带水,我也一样。工厂同供应商的关系,是互利的,套句时髦的话叫“双赢”。事情弄僵了,于谁都不好。
来吧,我想你。
她烧了菜,很地道的剁椒鱼头,味纯色正。桌上搁置一盏灯,淡黄的光,泻下来,碎在她的肩膀上。我又变得柔和、温存,欣赏一件精致的工艺品似的,看着她。
她给我夹菜,倒红酒。
我们做爱,完毕,她搂紧我,指尖绕过发际,缠绵绯恻,让我心醉。
也许我已经离不开她了。
你会娶我吗?她用手指压在我唇上,别回答,让我自己找答案。
2005年2月28日 晴转多云 黑雾
今天,一个老乡来了,又走了。
他从老家来,想找份工作,安安定定地赚钱。我帮不了他,我可以给他钱,解他燃眉之急,却真的帮不了他,真的。
看得出他的无助,仅有我一个老乡,但不能给他工作。我请他吃饭,叫了很多的菜,喝了很多的酒,也说了很多的话。
他走了,淹没在如流的大街上。
他们的期望太厚重,让我察觉到了累。在这个工厂,徒耗生命数载,没有一栋房子,一个家。他们说我的工作是肥差,在深圳,尤其如此。我的职位是采购工程师,一份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工作。
她说,有一天她会离开我,轻轻地走,如她轻轻地来。
我说,你不会。
如果世界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必定是你。
2005年3月2 阴 暗云
他告假返乡,在这个时候,很巧合。
白天,我游走在各色人等中,唇枪舌剑。深夜,两个寂寞的人,在冰冷的城市里,用陂此的身体,相互温暖。我对她说,我见过很多的人,染着千奇百怪的色彩,在工厂里穿梭。我想避开他们,但不能。她说她也是,我不知道他们想什么,只是很绝望、栖慌。
你知道我跟他的事?她问我。
我告诉她,想过,但不确定。
她说,是真的,我很宿命,相信缘份,所以有幻想。
我说,那天,我爽约,你不怪么?
你又回来了,我知道,你会的。她看着我,目光灼灼。
你是我生命的春天。
我记得这样一首诗。
2005年3月4日 阴 弱风
其实,我什么也给不了你,我坚持地说。
她也确凿没向我要求过什么。一起吃饭,都各自埋单。她开玩笑,我们像是恋人吗?我反问,那像什么?她说,两个饥饿感包裹着的人,我笑。
其实,我并不担心他,我坚持地说。
她不屑,而后沉默。
我跟她讲,我们很铁,是我这个城市为数不多的朋友。我做错了什么,他都会包容我。你别恨他,他也很痛苦。他的妻女带深圳了,在昨天。
她冷冷地笑,寒意逼人。
最后,她问,说实话,你拿过不属于你的东西吗?
我想她是指供应商的“好处”,于是说,我有底线。
她问,“底线”是什么?
2005年3月5日 阴 大风
下班,他约我去面点王,一个体面的地方,我不安。
我知道她爱你,他说。
我……
听我说,他打断我。
侍应生端来啤酒,干了吧,他说。
她很上进,她去我那里学电脑,我手把手地教她。那天下了雨,我们喝了酒,都醉了。然后就发生了,她是第一次,我感觉得到。
我有了吐的想法,喝口酒,借故掩住了嘴。他继续说,后来,又有几次,是她主动,我想她也有需要。我什么都能给她……
之后,他吐了,我眼前一片狼籍。
他真的醉了吗?我想。
2005年3月6日 晴 薄雾
她要我去大梅沙,我去了。
人很多,太阳西斜,仍很多。
她穿上比基尼的样子很可爱。她说,谢谢你请假来陪我。在水里,我们拥抱着,紧紧地,想合为一体。你会记住我吗?她问。我笑笑,像是说她傻。
到处是裸露的、赤条的躯体,他们饥渴地潜入水中,又浮出水面。一切都像歇斯底里地发泄。
一个男人伏起身子,仰头,一脸的满足。瞬间,画面定格在我眼里。
她说,那个男人的老婆找过她,拖儿带女。没有吵闹,只是乞求,要她归还她的男人。
我知道,他爱他的妻儿,他不是说谎的男人。我说,之前他们很幸福,我没有欺骗你。
她说,这世界没有谁能骗得了谁,骗与被骗,都是两厢情愿。
2005年3月8日 阴 轻雨
还在懵睡中,接到她的电话。
我走了,寻找我需要的东西,虽然它那么的遥不可及。
我一直以为,她选择这样的日子离去,是有深意的。随着她的离去,一切都成了谜,如同她深不见底的眼神,让我不着边际。
在美丽的肇庆,她曾说,对于爱情,她只有三十天的耐心。
今天,整整一月。
我仍旧会心疼,像不离左右的宠物,有一天不见了影踪,会失落,会彷徨。从此,我又茕然一人,孤无亲友,流落在城市的某个角落。
这么说,我又像是爱她的,却又为何,我一次次地让她失望,让她伤悲?我那不甚确定的爱情,像秋日的风呵,飘然轻盈,又无可捉摸。
2005-7-12定稿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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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一把刀 |
Re:三十天的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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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8.01 01: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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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无论来去都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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