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带电话的时候,是凌晨2点44分,我正睡意朦胧的时候。
电话里,隐约传来她压抑的抽噎,冉,我想你了!
我无语,心却一阵刺痛。带,回深圳吧。她沉默了。
你还放不下他?
是!
他又打你了,是么?
一阵沉默后,便是一阵高高低低的哭泣,哭痛了我的心!
冉,我快要死了,我快活不下去了。
带,回来好么?离开那个男人吧!回来,我照顾你!
不,我回不去了,我不想回去了!我离不开他了,冉,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是的,你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我无语,带,我们一起走吧,好么?
带是我四年来唯一的收获。
在我未离开她以前,带总是喜欢和我在一起;总是喜欢牵着我的手,将脸贴在我的头发上,轻轻的叫着我,冉;总是喜欢搂着我的腰坐在她膝上;总是喜欢抱着我睡觉……
风不喜欢我和带一起;因为,和带一起时,我是带的,不是他的。
风总对我说,下次我们一起出去时,不要叫带,好么?
我总是笑着说,好。却在下次出去时,依然叫上带。
直到有一天,他带我一起离开,不辞而别的离开了。这次,我未叫带,却留了一封信给她,放在她办公桌的最后一个抽屉里。
于是,带在我走后,又回到了我出现前的日子,冷漠且疏离。
于是,带申请外调市场部,离开了广州。
四年前,当我带着一脸灿烂笑容走进ROMTE的时候,第一个遇见的便是带!那时的带,对人极为冷淡,脸上写满了冷漠与疏离。当我微笑着对她说早晨的时候,回给我的是一个孤寂的背影。我与带,是两个世界的两种人!
我对每个擦肩而过的人微笑,不管认识与否!
一周后,每个收到我微笑的同事都知道,公司新招的这一批同事中,有一个喜欢穿粉色洋装、喜欢笑的女孩儿。
二周后,开始有人在我上班、下班的路上守候了。我依然将微笑送给每个擦肩而过的人。除了经常接触的同事,我依然不认识很多同事。却已有很多人认识我了,他们开始微笑着叫着我冉。
三周后,签着我的名的图纸,已分发至各部门,很多人拿着有我签名的图纸来问我,冉,这里是不是错了,应该不是这样的吧?冉,你看这样设计是不是更好一些呢?冉,你的图画得很好哦,这份单子帮我改一下可以么?
在送走他们后,我问韦哥,我是不是很差劲?为何我的图会有这么多问题呢?
韦哥是技术部的经理,人极好,做他的兵,是件很轻松,也很快乐的事。韦哥笑着告诉我,你是很优秀的,这次招进来的三个同事里,你是最优秀的。你看,才进来三周,就让你独自设计方案了,有问题也不是你的问题呀!
我开心极了,有些明白为何有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了。
我喜欢在去茶水间或洗手间时,在茶水间外面的小院子里透透气,清醒清醒紧张的头脑,然后扭扭脖子,跳跳脚,走一两个舞步。每次这样做的时候,总会先看看是否有人在茶水间。那天,当我走完舞步,快乐的转身时,却看到玻璃门后,端着杯子向我微笑的男子,脸刹那红了,回他一个微笑后,便逃也似的离开,却撞到了准备进茶水间的带。砰的一声,带的杯子被我撞到了墙上,碎了。
对不起。我急忙道歉。
带,你没事吧?他问带。
没事。带看了我一眼,蹲下身体将破碎的杯子捡起,扔进垃圾筒便走了。我愣愣的站在那儿看着她离开。
你,没事吧?
我回头,看了看他,谢谢,我没事。
没关系的,她就这样,习惯就好的。他微笑着安慰我。
谢谢。我微笑着回他。
风,便是在那时爱上我的。
晚上下班时,已是七点多,夜色朦胧。打完卡,发现公司门口站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是他。
还没下班么?
他回头,准备下了,你下班了啊?
是呀,一起么?
好啊,我打卡。
我走路特慢,好似散步,一步三摇。他陪我一步三摇,边走,边亲切的叫我冉,边告诉我公司的一些趣事。在我们分道的路口,我问他,不好意思,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他大笑,告诉我,风!
我也大笑,风,88~
88,冉~
转过路口,回头,风已走远,却有人骑着单车从后面过来,错身而过的时候,看清是带。
第二天,当我把精心挑选的杯子放在带的办公桌上时,她惊讶的看了我一眼,谢谢,不用了,我自己买了一个。
不,你的杯子是我撞碎的,所以,我应该赔你一个。我微笑着,却认真的看着带,而且,我已经买来了,你若不要,可以把它扔掉的。
碰的一声,带把杯子扔进了垃圾筒。
我无语,转身离开。却在心里喜欢上了她,好个直率的女子!~因为,我也率真!
在进ROMTE一个月后,我正式成为它的一员了。技术部和我同时进公司一男一女,男的已离开了,女的还在考核。
技术部的工作很重,需经常加班;和其它部门的风格不同,办公桌是自己设计的,没有屏风,由二个六角台组成,中间二张办公桌连接,每个六角台三面坐人,一共七人,刚好将我对面的办公桌空了。带便在那天,调进技术部,坐在了我的对面。
带有轻徽的自闭症,将所有人拒之门外,包括我。若不是风,我想,不会有我和带后来的故事。
风开始频繁进出技术部,开始每天下班和我“碰巧”一起,陪我一步三摇,边走边聊;开始约我吃饭,约我一起喝咖啡。我依然会在分道的路口和他说88,依然在转过路口时回头,看着带擦身而过。
直到某天,在分道的路口,风一定要送我到家,我回头,伸手拦下带的单车,微笑着问带,可否车我一程?
带看看我,又看看风,上来吧。
谢谢。我微笑着说,我走了,88~
风无奈,注意安全,88~
我抱着带的腰,她一颤。我告诉她,我有多寂寞;笑容背后都是莫落。我告诉她,我们好悲哀;80年代初,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一代。我告诉她,我好迷茫,不知道明天会怎样。带一直无语,任我一个人将头靠在她背上,轻轻的说着自己的心事,专心的踩着单车。在将我送到我住的小区后,便踩着单车离开。后来才知道,为了送我,她多走了二十几分钟的路。原来,我们真的只同路一程而已。只是后来,她常常多走那二十几分钟的路了。
于是,带开始牵着我同进同出了,开始对别人微笑了。
在公司的年终晚会,开始有人请带跳舞了~带拒绝了,却依然微笑。带将我交给一个个请我跳舞的人,静静的坐在角落看着我。在晚会快要结束的一个游戏,主持人要求选五位男士,再由男士选出五位女士;主持人在男士身上放上礼物,蒙上女士的眼睛,要她找出男士身上的礼物,美其名曰:盲人摸象!
气氛异常热烈,五位幸运的男士被抽中了,可是却有三个人同时叫着:冉,我要冉来摸象!
我大汗,不知所措。忽然,左手被人抓起,回头,是风。他拉着我便往外跑,还好离出口不远,来不及回头,我已跟他跑到门外,只听着里面N个人在叫:冉在哪里?冉快上来!……
当我们停下来时,已跑开很远,在宾馆深处了。他看着我,我看着他,都大笑起来~笑毕,便随意坐在草地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当我回家时,已是午夜一点半了,晚会结束已有一个小时了,我终于让风送我回家了。
于是,风便开始约我去吃饭,看电影,喝咖啡。我总是叫上带,带牵着我的右手,风牵着我的左手,我在中间,笑颜如花;身侧,带和风也笑容灿烂。那一刻,我便是最快乐的。
------------------------ 如果雲走了,天空會不會寂寞?
如果风走了,雲該到哪里停泊?
如果你走了,我一定會寂寞。。。
如果我走了,你心會失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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