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平淡生活》[转载] |
精神家园与人性本真的统一
摘要:海岩融自己的人生理念于《平淡生活》,向读者开启了一部“人性复归”的探索历程,通过个体对精神家园的守望,完成对人性本真的坚持。
关键字:人性;精神家园;海岩;小说
“乌托邦”世界对人性的正面导向
人性扎根于它所处的环境。人性与自然有着相通之处,人们往往能在自然山水中得到灵魂的洗礼。
这一点首先在沈从文的《边城》中得到了有力的印证。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美丽如画。“深潭为白石所映照,河底小小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石子,全看得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全如浮在空气里。两岸多高山,山中多可以造纸的细竹,长年深翠颜色,逼人眼目……”此外“边地风俗淳朴,便是做妓女,也永远那么浑厚。”正是这“一份安静增加了人对于‘人事’的思索力,增加了梦”,从而建构了一个肝胆相见的真情实意的世界。基于此,作家海岩开始了探索“人性复归”的第一步——构建“乌托邦”式的理想世界,在朴野的民风民俗中去寻觅人类美好性灵的存在,去追溯人类失却的灵魂,那就是《平淡生活》中的仙泉。 “那是一座风景美丽的灵性小城,名叫仙泉。城中有座仙泉公园,园中有山,山脚有潭,上有名瀑,下有暗涌,为千古名胜,自始山以水传,城以泉名。”这里的人物美丽、淳朴、善良。从中可以感受至诚至善的友情,相依相持的亲情和至真至淳的爱情。作者通过这一理想世界的建构向读者内心传达出自我对淳美人性的深切关照。与沈从文不同的是,海岩并不完全局限于此,而是回归现实,把敏锐的触角深深插进都市。乡村与都市构成社会的两隅,每一特定形态有各自生命的表现形式,人性是否会随社会的转型而产生突变,这一问题引发作者的进一步探索。
现代都市对人性的反拨
伴随现代都市节奏的加快,人们为事业忙碌而无暇去关注心灵;水泥森林的迅速崛起,渐渐隔断了人与自然的相互融通。时空的隔断使得人性中美好的一面在现代都市中渐渐失落。
海岩笔锋突转,由仙泉来到北京。“在这个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地方,每一个停顿的脚步,每一句短促的交谈,想必都关乎金钱,关乎生意。”在这里,情感成为奢侈品。在人际关系领域中,人与人之间丧失了那种坦率的、符合人性的特征,彼此间成了赤裸的相互利用、相互倾轧关系,把对方视为自己实现目标的工具。例如姜帆的座右铭是:这世上人与人,事与事都是交易!正是在这繁华都市的背景下,上演了一幕幕泯灭人性的悲剧。
姜帆为谋划未来职位的升迁,不惜利用优优,使其潜入“信诚”公司,窃取“秘密帐本”。李文海为谋取私利,不惜利用优优,假借面见“信诚”公司老板为由,杀人越货。钱志富——优优的姐夫,为了钱财,不惜趁机作证,在最后关头把优优推进监狱的大门。此外,还有仇慧敏,更不惜利用爱情,用自己的亲生骨肉换得钱财。这无一不在说明人性在都市中的迷失,人与人之间的利害关系消解了人性的本真,金钱和欲望颠覆了最初淳美的亲情、友情和爱情。
海岩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现实的变迁,关注着穿越其间的人性。阿菊和优优同是从仙泉来到北京,然而不同的是阿菊逐步臣服于物质,由善良变的世俗,而优优在历经了贫富贵贱、爱恨生死之后虽伤痕累累,但最终坚守了生命的本善。优优对她的大姐、阿菊慷慨相助;对一见钟情的周月能恒久不变;对身体患病的信诚,也仅单纯地想以德报德,并不觊觎凌家财富。究竟是什么使优优历经世俗功利的席卷,而仍执着地坚守自己的人性坐标呢?从文本中,我们可以进一步寻找答案。
精神家园对人性的归拢
营造精神家园是海岩探索“人性复归”的第二步,也是构建完美人性的核心。“人类在守望精神家园中,达到生命的超越之维、澄明之境,使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
这一理念反映到文本中则集中地体现为优优对周月恒久的精神之恋。
周月是他情感的寄托和精神的归宿。在医院,只为守望病中的周月,他不计较钱财;在牺牲自己时,脑海中瞬间浮现的周月,让她在痛苦中得到灵魂的救赎;屡次被陷入狱,也因对周月的守望,她并没有因此堕落、沉沦;看到她爱慕的周月得到幸福,她选择了离开,这亦是一种无私而伟大的爱。尽管生存的压力迫使她在亲情、爱情、道德的旋涡中苦苦挣扎,但对精神家园的虔诚守望,使她在困境与绝望中打捞自己,并始终固守着人性的美好。
周月是优优生活的希望。希望是精神家园的一种体现形式。自从有了人类,人类就生活在希望之中。“现实再丑恶,希望总是美好的。希望是指向未来的,希望是从现实中生成的,因此希望也是现实性的;希望又是人的美的追求,又往往含有虚幻的成分;它是一个理想,同时又是一个诱惑。它对比出现实的丑恶,又为虚幻的东西预支了人类的感情甚至生命。人类的希望存在于未来,与未来的终极目标的辉煌相比,现实虽显黯淡,但通向未来的道路却开始于现实的足下。正是对希望的美好憧憬与守望,使得人们在现实中自觉约束自己,坚守生命本真,为未来希望的实现奠定基础。
童话般的精神恋爱是优优的精神家园。爱是精神家园的重要内核。爱包括爱自己和爱他人,它是一种突破人与人之间屏障的能力,它意味着对生命的肯定、关怀和负责,爱能使人在保存人的完整性、个性的前提下与他人融合在一起,在克服孤独感的同时,又肯定了他人的价值,保持了自身的尊严。 “爱并不是一种强加于人身上的权利,人依靠它使自己与外界联系在一起,并从而是这个世界真正属于他。”也正是对这份精神之恋的持久坚持,使文本从始至终凸现出一个完美、善良的优优,让读者从中感受人性的美好。
然而文本以优优的离去,最终消隐在人海结尾,这又不能不引发我们的思索:对精神家园的守望可以完成对人性本真的坚持,可这份坚持最终不能抵达希望的彼岸。追随作者的探索历程,我们从中去发现原因。
梦想与现实的碰撞
文本中展示了主动追寻与宿命的冲突,梦与现实的碰撞。优优与周月相遇后注定了其中一个要离去,尽管他们曾在一起,可只是优优的一个回忆,周月的失忆将他们远远隔离。在这里,优优内心的希望与现实永远不能整合在一起。此外,因为孩子的死亡致使优优两次被判入狱,而事实真相却是凌信诚的遗传病因,这看似巧合荒谬,实质上却影射出人生太多的偶然和必然。“现实的世界永远比理论的世界和理想的世界复杂百倍,复杂的有时会让人陷入一种不可知的迷茫。“作者以自己的影像渗入文本,似乎全知全能,目睹了整个故事,也曾为优优梦想的实现做过努力,把这种单项的精神之恋延伸到彼岸,然而却不能挽住忧伤的结局。
尽管梦想不能实现,但可贵的是在都市中执着地坚守了人性的真、善、美。“平淡生活”正是在繁华的都市中用美好的性灵营建而成的“乌托邦”。对精神家园的守望,对人性本真的坚持正是作者探索“人性复归”历程的精华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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