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晶凤翔(节选) |
“梁启超在《变法》通议中指出‘变法之本,在育人才;人才之兴,在开学校;学校之云,在变科举。而一切要共大成,在变其制……”陕西师范大学历史系的课堂里,一个声音颇有自信的侃侃而谈。
“戊戌新政的口号是‘保国’……在这个口号后面,还有更为真实的‘兴西学’‘兴民权’‘开民智’口号和发展资本主义,建立君主立宪制度的目的。”讲台上的王晶顿了一顿,做了个手势。将台下坐着的几位评判教授的眼光引向幻灯,“从这一点上来说,戊戌新政在很大程度上更是洋务新政播下的现代文明种子的提前收获——洋务新政中成长起来的资本主义经济,所培育出来的近代政治和伦理观念,所引进和传播的科学知识和观念,所教育和培养的完全不同与旧式人的一代青年学子……”
这是王晶最后的一次答辩演讲,做为还在校的博士研究生,成绩异常优异的她不但早已经成为历史系的助教。在学校的挽留下,她更有可能在这次演讲答辩之后,成为西安师范大学最为年轻的历史系讲师。
“所以,这次活动内容的实效和意义已经远远超出了洋务派主观目的的范围……其最大的意义并不是产生了‘强兵’的效用,而是在古老的封建注意的‘体’上撕开了一道口子,开动了近代化这辆列车。从这一点上来说,在层级递进的晚清三次新政中,洋务运动是另两次运动所无法比拟的。……谢谢。”
完成了自己颇费心思准备的演讲。王晶略略向台下的几位教授躬身行礼。随即收拾完东西,走出讲堂。除却学术研究时候的认真、热情。王晶并不是一个很合群的人。这里并不是说她生性多么冷漠、孤僻。而是习惯于理性思考的她有着同辈人所少有的一种冷静。加上不善于交际、言辞。自然几乎是没有朋友的了。
深秋的西安,显得有些萧索,天也下起了不小的雨,滴在校园的水泥路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随即化为细流淌进路旁的下水道中。
王晶望了望天空,微微皱了皱眉头,再看看身上穿的白色披风。两手空空的她紧了紧衣领,沉静的离开西安师大的新校区,走在了回宿舍的路上。
西安师大与西安外校之间是有名的师大路,算得上是西安较为繁华的一条道路了。
空气中淡淡的水气闻着有清新的味道,王晶刚刚准备加快步伐,却被一道嗲嗲的女声止住:“姐,王晶姐,等等我啦!”随着话音,一个小巧玲珑、天真可怜的身影急急的小跑过来,像一头小猫而儿一样撞进王晶的怀里。手中的小碎花的雨伞恰恰挡在两人的头顶。
“小云儿?”王晶宠溺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李云洁。和那一副皓齿明眸天人一般的容貌所不同,是那天真到近乎可爱的心性。也正是凭着这样的性子,李云洁才以近乎无敌加无赖的粘人功夫,硬生生的让王晶敞开自己的心接受了她,并把她当亲妹子一样的喜爱。
“姐姐啦,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躲一下。要是淋病了可怎么办?”李云洁娇嗔的说着,手臂勾着王晶的臂弯,亲密的靠在一起。手中的小小的小碎花伞试图着将两个人都护在其中。
“对了,姐哦,今天你的演讲好精彩的说。姐姐你没有看到,那几位评判教授看姐姐你的眼神根本就像是在看金娃娃一样嘛。”云洁的话语中有掩饰不住的自豪。
“我记得……今天下午你应该有课的吧?怎么会跑起听我的答辩的?噢,小丫头你翘课?“王晶挑挑眉说道。
“啊?呵呵……那个,好姐姐你就不要在意这么不关紧要的事情啦。”李云洁打了个哈哈,“我敢说呀,这次姐姐你的讲师验证一定稳过的啦。好厉害的姐姐,西安师大最年轻的讲师哦。”小云洁的眼睛里冒着闪汪汪的星星。
“小丫头,调侃姐姐我?看我不……”王晶被逗得笑出声,和李云洁嬉闹起来,却被她的喷嚏声打断。
“啊啾!”李云洁皱皱秀气的小鼻子,止不住小小的打了个喷嚏。微微打了个寒颤,她忍不住王王晶的怀里又靠了靠。
“小傻瓜。”王晶又怜又爱的看了看李云洁因为可以把雨伞倾向自己以便而湿了不少的左肩。看了眼马路对面的超市,想要故去买一把雨伞。
“我去,我去啦,云儿手上有伞的哦。”李云洁把王晶拉到路边的公交车站下,扬了扬手中的小花伞,“姐姐就在这儿躲躲雨哦,云儿马上就回来。”说着,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小云的背影映在王晶的眼中,今天的小云一身白色衣裙,长发披肩。她就像一个天使,真正的天使。
雨大了起来,雨滴打在王晶的脸上,迷糊了她的眼,冰凉。
一阵拔尖的刹车声,她的小天使飘了起来。然后,缓缓地、缓缓地像一个布娃娃一般,落到了地上,那是她的小云妹妹。
为什么呵,为什么只带一把雨伞?
平凡的雨夜呵,却要教王晶永生难忘了。人潮涌动,没有人知道,躺在马路中央的是她的妹妹。
小云只是到马路的另一边,帮她买一把雨伞。只是这样,只是这样……王晶茫然的站在路的一边,看着她的妹妹远去,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呵,为什么只带一把雨伞?
为什么呵,为什么离去的不是她王晶,而是那天真可爱的小妹妹?
王晶再度从噩梦中惊醒,半个月前的那一幕就像带电影回放一样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浮沉。
空荡荡的卧室,原本和她合租房间的云儿已经离去了。王晶坐起身子,双手环在曲着的两膝之上,头轻轻的埋在臂弯之中。无声的抽泣,那种痛到极致的感觉终于也让她体会到大喜大悲的滋味。
“晶儿呀,不要再自责了。”匆匆从南京赶到西安办理云洁身后事的李父李母,这么的和王晶说:“云丫头和我们说过,你是她最重要的姐姐。这一切……都是她的命呀!”
“不,不。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呀!”王晶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想救你的妹妹活过来吗?”一个很是动听的女子声音,魅惑的说。
王晶猛然的抬起头,脸上犹挂着两滴未落的泪珠。她的面前,卧室里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甚至是帅气的女子,尤为引人注意的,上她头晌的诡异双角和背后雪白的羽翅。
“你,你说什么?!”王晶语气不稳的说道。顾不得其他,女子之前的话依然将她完完全全吸引住了。
“恩,我就叫你王晶了。简单的说,你的妹妹并不应该死。”女子不管王晶有些惊愕的表情,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可是由于某些意外,造成了我们工作的失误……”
“工作的失误?什么意思?”王晶有些疑惑的问。
“哦,对了倒是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风铃儿,大多数情况下我都被叫做天使。但有时候,”女子一顿,有些调皮,“也有人叫我恶魔。”
“不管你是天使还是恶魔,你不是素有办法救我妹妹吗?”王晶打断风铃的话,她只在意这一点。
“恩,这么说吧。出事那一天,我迟到了一步。只来得及把你妹妹的灵魂送回过去的载体,也就是你们说的前世了。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有一个人……”风铃儿看了一有按王晶,继续说道:“有一个人能回到过去,一旦唤醒她的记忆,就可以成功了。”
“我去。”王晶想都没想的说道,只要能救回小云儿,让她把灵魂出卖给魔鬼都可以。
“知道吗?宇宙中并不是只存在一个时空的。”风铃身后的羽翅扇动,飞舞到半空中的她杀腿轻盘,浮坐在半空。手在空中一挥舞,原本虚无的环境刹那变成了广阔的星域没“打给比方啦。如果你多带一把伞,你妹妹的事情也就根本不会发生。实际上,我们是允许这样的许多时空并存的。”
“也因此,你将要接触到的过去和历史。有你所熟悉的,但也有和你的所知不相符的。这一点,希望你能有所准备。”风铃儿的表情稍稍严肃起来,“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了?”
左手打了一个响指,一个椭圆状的光门出现在两人面前,“对了,你妹妹的新身份,不久以后你就会知道的。就当是一个小小的精细吧,我就不说了。”接着,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么,旅途愉快?”
王晶轻轻点头,轻快的走上前。跨入光门的一瞬间,却有回首。勾出一道优美的微笑:“谢了。”那一笑的风景,竟是风光霁月。
“安啦,王晶姐姐。”风铃望着淡去消失的传送门,喃喃的自语:“这下你那在天上的妹妹,不会找我的麻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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