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低等基因-个人文章】
孤独论
□ 低等基因
2003-08-06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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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是一个什么呢?
是女娲用手捏的泥人?是精子与卵子结合的生物?或是这茫茫宇宙的一粒微尘?
幼时的心,单纯地近乎于执着。不仅信誓旦旦地相信,这世间真有付出与回报;而且还坚持认为,靠一己之力,真的可以实现所谓梦想,令世界刮目。宛如一出悲剧的上演,待帘幕缓缓拉开时,才渐渐看清这个世界的真实。原来这世界只是一个马桶。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是为了无休止地发泄自己仍未进化掉的兽欲,然后带着无限满足,悄然离开。原来我只是一只苍蝇,在憎恨的唾液与欲望的手指间疲于奔命,丑陋、寂寞、卑微的活着,没有人能理解,更没有人愿意理解。
曾经,也为着原则振臂高呼,为了维护心中理想的××主义,而和朋友、亲人吵翻了脸,结果到头来,自己竟变成了吐口水的那一边。人的改变,还真是可怕呢!已经不记得自己何时开始拽文了,但还明白的记着个中的缘由。这个世界,越来越喧哗,越来越寂寞。就好像,走在街头的每个人,都戴着WALKMAN一般,耳旁尽是欢快和愉悦,但表情却如死灰般沉寂,那张嘴仿佛被石化了。能做的,只有机械般的擦肩而过,奔向下一个目的、下一个欲望、下一个死亡。渴望沟通,却只能变成网络上传送的1001,看着好友列表里名字在闪动,以为自己真的很幸福。但猛然之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才发现自己的可怜。在100瓦台灯昏黄的映射下,那早已麻木的脸上,所剩的只有——苍白的肤色、深陷的眼窝、密布的血丝和自言自语的可悲。难道生活就只剩下了QQ、网游、键盘、显示器……
够了,我真的够了!人类原来只是进化论中的一个试验品,最终会随着地球的旋转,退化、退化,退化成人猿、蕨类植物、阿米巴原虫……直至消失,几百万、几千万年,一切就好像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
每个夜晚,是一天中最为恐怖的时刻。但却像周而复始的太阳月亮、春夏秋冬一般,不知厌倦的向我袭来,二十年来,从未有过间断。当那无边的漆黑似卢奇菲罗的羽翼般展开,每一个角落,无处不在。那一种感觉,你能否感受到?努力的睁开双眼,却什么也看不到;拼命的侧耳倾听,却听到死一般的寂静。这该死的世界仿佛只剩下我独自一人,急短仓促的呼吸声,大的震耳欲聋。人类面对黑夜、迷雾等等的未知状况,都会变得惶恐不安,所以,除了休息这个堂皇的理由外,睡觉变成为人类暂时摆脱恐惧的有效方法。但,对我来说可悲的是,越是恐惧的时候,我越是无法入睡。或者可以解释为:因为恐惧的占有,使得害怕的大脑忘却了如何入睡。所以,不知有多少个夜晚,我带着困意睁着双眼,看着这个世界某一天悄然的结束和无声的开始。渐渐的,我感觉我所看到的这黑夜中不断交替的,便是所谓死亡。就想一只吸血蝙蝠,只在黑夜来临,用它那细小的牙齿,轻轻的插入你的动脉血管中,汲取一点点新鲜血液。只是一点点,但它每晚都会来。于是你的生命也在一点点的耗尽,直到最后,变为棺下的亡魂,静候没有彼世的未来。
所以我常常在耳朵上,插上一副耳机。以前上学时在课堂上,现在上班的厂车上,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路时,以及无法入睡的每个夜。耳机里传出来的是什么,无所谓,只要它能将我得注意力转移,暂时的忘却这个悲哀的世俗,就行了。所以,我常常面无表情的穿梭于逆向的人流,与每一个男女老少擦肩而过,看着他们面红耳赤的争论菜价,卿卿我我的传递情话,我却什么也听不见。于是感觉,那是在音乐伴奏下,一场没有开端,没有结局的,蹩脚导演执导,蹩脚演员演出的哑剧,每个人像模像样的做着动作。有些我能一眼看出他的行为所要表达的欲望,有些则不然,即使用夸张的动作,伴上矫做的表情,我仍然无法了解到他复杂的内心世界,哪怕是某一个小小的欲望。这虽然不是一出好剧,但却是一个好玩的游戏,唯一令我悲哀的地方是,我也是蹩脚演员中的一名。
在不断的音乐哑剧中,我生疏了说话的技巧,和哭笑的表情。从疼痛的外耳阔取下耳机的同时,我无措。面对着嘈杂的世界,碌碌的男女,我竟不知用何种方式沟通!原来这个世界如此真实,像一把剑一样真实。没有人在演哑剧,他们都活蹦乱跳,有说有笑。那些动作和欲望,我竟也完全看不出了!
耳机不能永远戴着,姑且不管耳朵的感受,心早已麻木。况且这个世界需要公平,需要每个人在完全封闭的内心,和热情的外表两个层面,与其他人保持距离却又无比亲密的用一种极为精妙的方式,共同生活。或许,这才是真正公平的方式,对于人类。也只有如此,我才能抛弃我可悲的寂寞,投入另一种寂寞之中。
可不可悲呢?
或许没有答案。
作者签名: 生活就好象被人强奸一样,如果你无力反抗,就只能闭上眼睛去享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