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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爱上羊的狼之二
□ xin_yue
2006-03-17 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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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象一个成年的狼一样出去捕食,也学会了用长长的嗥叫声召唤同伴来增援。但我从来不袭击羊群。我曾远远地眺望过阿美所在的羊群,她也会回望我,但是她的目光中多了许多内容,我想,她的父母也已经给她上了防御敌人的课程,她已经知道,我们狼是她们最大的敌人。我发疯一样去猎获兔、鹿、麂……甚至追捕那些以狡猾著称的狐狸,我渐渐的长成了一匹强健的狼,成为狼群中最优秀猎手,许多年轻母狼火辣辣的目光追随着我矫捷的身姿,我视若无睹。在每个有星星的夜晚,我都长久地注视着天上那些闪亮的眼睛,而后更加沉默。
夜幕降临时,火凤把猎到的整只羊送来给我的母亲,还把最好的一块肉咬下来送到我面前。
火凤是头狼的女儿,有一身酒红色的油亮皮毛,是狼群中的公主,一向刁蛮任性肆意而为。我看也没看那块羊肉,转身就走,全族的狼都知道我不吃羊肉,她这无异于挑衅。
我站在山腰的大石头上远远眺望阿美所在的羊群,我知道这毫无意义,却每每情不自禁。
“你不要再继续这种愚蠢的举动了,一只爱上山羊的狼,你会成为整个狼群的笑柄”火凤象个幽灵一般来到我身边,冷冷地讥讽着。
我沉着脸,一语不发。
“你们不会有任何结果,你需要的是同类的爱,比如?我”火凤把整个身体靠进我怀里。
我闪身躲开,火凤重重地摔在草丛里。
“你会为你的冷漠付出代价”火凤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第二天黄昏,我又来到山腰,发现阿美所在的羊群一片混乱,我只觉得血液翻腾着涌向了头顶,阿美……我不顾一切地冲下山去。
几只羔羊的尸体横陈着,它们的喉咙都被咬断了,遍地的血渍残不忍睹。一只痛苦流涕的母羊发现了我,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就是他,就是他咬死了我的孩子”。整群羊都红了眼一般向我冲来。我喊着:“不是我,不是我……”身上早已被羊角顶了几下。逃走之前,我慌乱的眼神终于撞上了阿美的目光,谢天谢地她安然无恙,但是,她含泪的眼光中有一种比惊恐和悲伤更沉重的东西,那种悲哀比那些羊角给予我的刺痛更为清晰。
阿美所在的羊群每天都会有几只羊惨糟荼毒,我知道是火凤在泄愤,但她始终不敢动阿美,她知道那是我最后的底限,超越了这个底限,将有她无法预料与承担的后果。她摸不准我的脾气,不敢轻举妄动。
我每日都去羊群中探看,确定阿美无恙后返回。一匹狼每天出入羊群却一无所获,甚至被羊群攻击的遍体鳞伤。我逐渐成为狼群中的笑柄,那些冷嘲热讽象夜雾一样浓重。加上火凤的刻意渲染和描绘,我逐渐被孤立,除了我的兄弟姐妹,几乎没有哪只狼再靠近我。我也更加沉默,即使遇见强敌,也独自抵挡,即便伤痕累累,也不再召唤同伴帮忙。
深夜,母亲流着泪为我舔拭伤口:“孩子,如果你在狼群中找不到快乐和幸福,就去做只孤狼,过你自己喜欢的生活吧”
清晨,我最后一次拥抱母亲,开始了一只孤狼的生命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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