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落花风雨-个人文章】
(故事新编)(六)请到天边来探海
□ 落花风雨
2006-03-17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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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猴子!
他静静的蹲踞在临江的绝壁上,定定的注视着绝壁下汤汤远去的江水.身后是密密的丛林.太阳已经升起,林中雾气并没有消散,不时的从林中逸出,倏忽从他身边飘过,象个顽皮的孩子.
"喂!大哲学家!"他知道那是同伴在称呼自己,他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回答."嘻嘻!又在思考人(猴)生呢!"他依然望着远去的江水,孤独的蹲踞在绝壁上."多好的天气呀!同我们一起来玩吧!"同伴发出了诚挚的邀请."不!"他做了坚定的回答."哎!真扫兴呀!"同伴们叹息一声,转瞬间消失在密林里.
他感到很孤独,痛彻心扉的孤独.也许是与生俱来的忧郁品质吧!也许是亲身经历的沧桑岁月吧!总之,他的一切都显出独立特行来.
"我为什么要到这个世界上来?"他又一次想到这个纠缠不清的老问题.也许,我们这只可爱的猴子也曾快乐过,也同其他的同伴一样,无忧无虑的在林间戏耍玩笑,但这种快乐的时光却被后来的经历割断了.那是一个下午,一切都显得与以往没什么两样.他与同伴们照样在林间戏耍.或许,我们这只可爱的猴子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他看来,世界本来就是如此和谐安宁的.突然,林中有了异常,同伴们骚动起来,纷纷的四散逃避.他却没有觉察到危险,还是母亲拽了他仓皇逃窜.一声吼叫从身后传来,接着发出凄厉的哀鸣.他不禁回头.一头斑斓猛虎在撕扯一只可怜的猴子,在强大的老虎面前,那只瘦弱的同伴显见的吓坏了,痛苦的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哀鸣.转瞬间,同伴被老虎撕扯破碎,渐渐消失了.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那只可怜的生命从来没有存在过.可刚才确实发生了惊心动魄的一幕,那只可怜的生命也却曾来到过这个世界上,刚才还和他一起戏耍.他的心灵受到了震撼,使他感觉到了人(猴)生的痛苦与艰难.再后来,他的母亲奄奄一息,在无限眷恋和哀怨中走到了人(猴)生的终点.他始终忘不了那一幕,他与母亲对望着,似乎有无数的话语要诉说,但终究没有说出,渐渐的,母亲的眼光暗淡了下来.他觉得母亲是从他的眼光中渐渐消失的,母亲的生命仿佛从他的手上一点点的流走了.
"人(猴)活着一定要死吗?为什么呢?人(猴)生的目的就是为了死亡吗?"他想的好苦,经常蹲踞在崖壁上树木下冥思苦想.夜里,仰天遥望,深邃的夜空象神秘的海,一颗耀眼的流星划过,转眼间又消逝了,夜空又恢复了深邃的神秘,显得不可揣度,他泪流满面.同伴们看到他痴痴的样子,觉得分外好笑."荷!满深沉的样子,象个大哲学家呀!"不知谁说了一句,于是大哲学家的称呼也就传开了."你们看呀!他那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真的象有些学问的样子!哈哈!"一个猴子指点着."哈------哈!"一群猴子紧跟着大笑.终于,一只年长的,有些威望的猴子说:"何苦呀!将自己弄得行销骨立的,人(猴)生在世,快快乐乐,得过且过,逍遥自在的多好.整日的想什么宇宙呀!人(猴)生什么的,多没意思?!"他对那只循循善诱的猴子报以微笑,并没有说什么.
太阳高悬在天空,渐渐显出强大的威力,林中雾气悄悄的逃走了,就是欢快活跃的鸟儿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他放眼望去,淡淡的山岚笼罩下,山峦以及莽莽林海紫气氤氲,仿佛那佛国仙界.脚下江流宛若飘拂的玉带,九曲回环,向遥遥的东方而去,最后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多么美好的世界呀,多么奇妙的人生呀!可是,我们终究是要死的.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的眼神暗淡了.思绪又飞到了遥远的天际,或许,那边是另一个世界吧!
一路顺流而下,走过山山水水.他终于见到了大海."啊------啊!"他兴奋的大叫起来.那蔚蓝的海呀,一望无际,直达天际,与天相接.那是怎样一幅壮丽的场面呀!
来到了一处海湾,静谧的海水娴静而温柔,鱼儿在海水中悠闲的遨游着.他真的有些羡慕他们呢,"喂!"他喊道."喂,你好!"其中的一条鱼儿回应着."好悠闲呀,你们!""是呀,这里是个奇妙的世界,尽可在其中翱翔畅游,浩瀚的大海无边无际,比你们陆地强多了.""是吗?!"他兴奋的问道."是呀!你也来这里吧?!""我-----我,我不会游泳呀!""哇塞!哪能呀,以你的高大英俊,一定是游泳高手!""是吗?"他有些不自信,竟对照海水仔细打量起自己来.平时没细心观察自己,今天细瞧,还真的不错,简直就是个美男(猴)子,他不禁的有些自怜起来."是的,你行的,快到我们这里来吧!"他毕竟是有些不自信,在海边犹豫徘徊着."哼,胆小鬼,就在岸边趴着吧!"鱼儿们说完,纷纷的游走了.
他觉得受到了侮辱,简直有些气愤了,同时他觉得自己确实会游泳的.于是试探着,将自己的一只脚轻轻的探进水里.凉凉的海水使他身心清凉,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清新流遍他的全身.这种奇妙的感觉鼓舞了他.慢慢的走向大海,海水也在轻轻的舔舐着他的肌肤,他觉得很畅快.于是更加大胆的走向海的深处,借助海水的浮力,竟有些飘飘然了."哈哈!不过如此呀!"他感觉到了游泳的乐趣了,高兴的唱了起来.
扑通,他的脚踩空了."呼----呼!"耳畔回荡着水流激荡的声音,直觉得风声水涌,刚才还娴静温柔的海水竟变得狰狞恐怖了.海水包裹着他,冰凉中透着咸腥味道的海水灌进口中."啊-------啊!"他惊悸的大叫,拼尽全力挣扎着.头上的太阳沉落了,身外的世界象风一样的离他远去了 .
"哈哈!他真的以为自己很行呢!"其中的一条鱼儿说."是的,我才夸奖了他几句,就以为自己真的是游泳高手了,真是的!"是刚才同自己对话的鱼儿的声音.此时,他们静静的在一旁围观.他真的后悔不该跨出这一步.
夕阳衔山,他象一条死鱼一样趴在礁石上,他没有死,先前一点点流失的生命又一点点流回到身体中来.他的脑海中分明闪现着那片郁郁的丛林,那连绵不尽的丛林,尽管有着那些无尽的思虑在灼烤着他,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家园呀!
我该回去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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