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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爹娘

沧海易冰
2006-03-19 12:52   收藏:1 回复:12 点击:872

   
   从来不知道有一种东西一直藏在我的身体里日渐膨胀,直到去年岁末我才开始慢慢地一寸一寸把它从里面挖出来。如同抽出丝丝缕缕的阳光,我的身体开始截截温暖。
  
   娘是去年暑假的时候外出打工的。我刚回家她就走了。当时我并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是离愁别绪的伤感,又或者是牵肠挂肚的思念。也许是因为我不在他们身边的时间久了,早已习惯那种远离亲人的距离,那份一个人的孤独。
  
   我不是十分想念我娘。
  
   去年过年比往年冷清多了。厨房再也没有你来我往的穿梭,没有锅碗瓢盆的亲切合奏,客厅里说话的人也少了,电视直播的春节联欢晚会热闹非凡……饭桌上的菜很少,全是爹做的,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没能象以前那样一扫而光。整个新年的氛围都是冷清的,因为我们家少了一个人。邻居家的鞭炮放得震天响!
  
   娘从远方打来电话。当我拿起听筒,里面却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我的心“砰”地一阵剧痛,电话那头是娘在跟我讲话!没等娘继续,我便禁不住抢着一气问了好几个问题。娘,你怎么了;娘,你买药了吗;娘,你身体还好吗;娘,你的年过得好吗;娘……我的眼泪扑哧扑哧地淌出眼眶,我没能管住自己。娘在电话里笑得很轻松,“我没事,没事,一切都好!”末了,娘让爹开年去的时候从家里带一些治腰疼的药,她说外面的药不顶用。
  
   娘她没事,而且一切都好,娘说外面的药不顶用,娘在撒谎!
  
   正月初四,有人还在走亲戚,有人还在讨红包,有人还在吃大餐……可我的爹却已经踏上了去娘那里的路途,他们把奶奶和妹妹留在了家里。爹给娘捎去了治腰疼的药,其实药一点也不贵。爹走后,我们家就更加冷清,一点年味都没有了。
  
   那天,娘告诉我爹的胸膛在推砖的时候给抵了,得看医生,所以我的生活费就不能及时寄过来,让我先自己想点办法。听得出爹伤得很严重,我知道他们打电话是担心我没了生活费会着急,但我更担心爹的伤势。爹也跟我说话了,他说他的伤不要紧,让我放心,不要胡思乱想,他养个两三天就又可以干活了。这一次我把眼泪给憋了回去,我说我还有足够的生活费。
  
   晚上我就梦到了我的爹娘,他们在冲着我微笑,很温暖。好象娘的腰不疼了,爹的伤也好了……醒的时候,最后两滴眼泪滑出我的眼角,有点滚烫的错觉。
  
   我看得见娘蜷着腰捡拾一块块砖头,拌着水泥沙浆的样子,爹推着一车车沉重的砖头,把脊背拉成一张弓,汗流如注的情形。那就是我的爹娘。
  
   爹和娘不是雄伟的山,也不是宽广的海,可他们却用自己的生命为我撑起了一片明朗的天。他们的双手结满死茧,头上布满时间的灰尘,额头刻满生活的风霜雨雪……他们的生命是苦的,可他们的眼里却盛满温暖,那份沉甸甸的爱永远都是甜的。
  
   从小到大我都认为我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唯一有的就是我的爹娘,苦命的爹娘。
  
   我在深深地想念你们,我的爹娘!

作者签名:
时光消磨不了文字的空灵,纷扰的世间,我们在此停顿……

原创[鸟过留声]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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