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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杀手系列歌者小尔之三(小叙)
□ 小耳
2006-03-21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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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小叙
从树冠里升起的云烟,被那身影带得翻滚起来,阳光也流动起来了。一里多长的峡谷,在一啸间,就被她甩在了身后。
“小叙,是小叙!”我心里一暖,展身从窗口飘了出去,脚尖在树梢一点,身形一跃而起。
去势一顿的时候,我闭上眼睛一仰身子,四肢张开,背朝下向谷底坠去。一股气流滑了过来,感觉一实,我便轻轻落在她背上了--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接住我的,哈哈。
“小叙,你这臭丫头,终于想起我了!”我仍旧眯着双眼,感受着这久违的惬意。
她突然一个侧空翻,把我甩了出去。
我一惊,急提一口真气稳住身形,缓缓落在树梢上:“哼哼,臭丫头,想摔我?要是连这点儿身手都没有,我还当什么杀手啊?干脆去帮凉风镇的土老财钱百亿打扫院子算了。”
她发出一声轻啸,似乎是在对我叫她“臭丫头”表示不满。
“就叫你臭丫头。你这半年都不见踪影,居然都不来看我!臭丫头,臭丫头!”我故意激她。
“有本事,你来抓我呀!”她从我身边一掠而过,似乎是想把我扇落到林子里去,又象是在对我挑衅。我一纵身,向她扑去。
老实说,我的轻功,实在是与她相差太远了,在峡谷里追了她半天,居然都总差一臂的距离。
实在没办法,只好飘落到潭边,只好向她认输了:“呵呵,小叙,我认输了。”
她仍然一付生气的样子,我只好使出我的绝招了:“好了,对不起了。小叙乖乖,乖小叙,来嘛,到我身边来嘛。我发誓,曾经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站在我的面前,用一千个秋波,也没荡出我这样的半个词儿来。”
又过了一会儿,可能是看到我没再追她,并突然决定要原谅我似地再次发出一声轻啸,似乎是在警告我下不为例一样,才落在了我身边。
看着这个站直了比我还高一头的家伙,我有着说出不的兴奋,一把搂着她的脖子:“小叙,有没想我呀?”
她没吭声,只把脖子在我脖子上一个劲儿地蹭。
小叙,是一只雕,一只罕见的白头金雕。
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的父母了。那时候,小叙的家,就在烟翠谷北面的悬崖上。在离崖顶十来丈的地方,有一块剑锋一样的岩石横在空中,岩石根部的上方,是一个巨大的凹洞,小叙的家就在那凹洞里。
小叙还没出生的时候,她父母经常在那里和峡谷中盘旋。那个我称为“爷爷”的人,常叮嘱我不要靠近太靠近他们,说是很危险。虽然我对这两个时常到谷里猎食的家伙没什么兴趣,却知道他们和爷爷关系非常好。因为我常见爷爷爬到靠近岩石的地方采草药回来练丸子,却从没见他们对他表示过丝毫的警觉,更没有过任何威胁性的行为,而且,爷爷经常仰头看着他们的身影,对我说:“他们是比人还有人性的神雕啊!”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提到这两个家伙,就总是只称呼“他们”,而不说“它们”的原因了。
要不是有一天,爷爷采药回来的时候兴奋得满脸通红,一进门就把我搂到怀里,还一个劲儿地亲我:“孵出了两只小雕!”并一再跟我强调这些所谓的神雕们是如何罕见,而他们的一生又是如何的只生育两次小雕,每次只生两只蛋,等等等等。我才不会对那高高在上的剑锋岩产生任何兴趣,以至于那段时间都总是对着那岩石把脖子仰得酸酸的呢!
直到那天,爷爷正好下山去了。我练完功,正躺在潭边,犹豫着要不要爬上去看看的时候,看到那两只雕突然一次次地急冲向岩石,又突地飞起,并不时发出一声声急促的尖啸。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心里一紧,来不及多想,就向那剑锋岩纵去。
唉,那年月,我的轻功和内力还真是太差了,只腾身上了一半就接不上气儿了,勉勉强强到了还差十来丈的地方,便只能慢慢爬了。
这时,趁歇一口气的功夫,我抬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岩石边的一棵松树上,盘着一条巨大的莽蛇,正吐着腥红的信子,一次次地把头探向洞口!它每探一次,小叙的父母就俯冲一次,把它挡回去。那巨莽眼里的贪婪与饥渴发着深绿色的光芒,它身上已被小叙的父母抓得伤痕累累了,却始终没退缩。
这样僵峙了很久,小叙的父母和巨莽都渐渐现出一丝疲态。
突然,巨莽一弹,把大半个身子疾射入洞中,其中的一只雕发出悲烈的啸声急冲过去,用有力的双爪一把死死地抓住莽身,那尖利而强劲的爪子顿时全部刺了进去。巨莽一痛,把嘴里的幼雏甩出洞外,那幼雏的身子软软地向谷底掉了下去。
巨莽回头一口咬住那雕的翅膀,一绞,把它卷了起来。
这时,另一只雕也扑了过去,抓住巨莽盘在树上的部份,一顿猛啄。被卷住的雕挣扎着,用钢勾般的喙把巨莽的眼珠啄了出来。巨莽不但没松,反而卷得更紧了,只见它一荡,又回身斜卷住了另一只雕的身子,只剩下尾部还盘在树上。 双方似乎都豁出去了,谁也不肯松开,谁也不肯放弃。
空中,金羽零落,鲜血飞撒。
我赶紧急提一口真气,加速向岩石爬去。
刚爬到岩石上,只见那巨莽尾巴一松,这三个绞在一起的身影,都坠向了谷底。“砰”的一声,摔在岩石上,都不动了。
我回身看了看洞里,还有一只小雕在瑟瑟地抖着,眼里的恐惧刺得我心里直痛。我过去把她抱了在怀里,出来坐在岩石边上,看到西边的太阳血红血红。
她就是小叙。
那天的我和她,都是爷爷抱下来的。
从此,我每天又多了一项事情要做:射飞鸟、捉野兽喂她。
没事的时候,我就跟她说话。在这里,大多数时候,我也只能跟她聊天了。
我给她取名叫小叙,因为往往都是我在说,而她在听,大多数时候都只能用眼神来交谈,所以,我也只能称她为小叙了。
小叙会飞以后,就搬回她原来的家去住了,但每天都会来陪我聊天,一起练轻功,一起捉鸟捕兽。渐渐地,她的飞翔技巧已经可以优雅而灵捷,而我到她家去,也只需要三纵的气力了。
每次我回来,她都会到半山腰接我,并每天给我送好吃的猎物。可是,半年前我回来的时候,却没看到她的身影,而且一直就没出现。
“小叙,这半年里,你都到哪里去了?”
听到我的询问,她一展翅,在潭上绕着圈,越飞越高,然后在半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尖啸。须臾,另一个身影从谷口飞了进来:原来也是一只白头金雕。
“这是怎么回事?”只见它和小叙盘旋了一会儿,便双双落在了我身前。
小叙把脖子靠到它胸前蹭了蹭。呵,原来小叙找到她的终身伴侣了啊!看来我还得称“它”为“他”。
“你们是搬回来住的么?”我问小叙。
她轻轻点了点头,用翅膀轻拍了他几下。只见他伸过脖子来,在我脸上蹭了蹭。这意思明白无误,看来小叙把他调教得不错。
“我就叫你行者阿飞吧,哈哈!”我兴奋得一纵身在空中连打十几个空翻:“蝴蝶,今天我没空想你!”
(待续)
作者签名: 诗人说俺写的是歌,歌曲家说俺写的没办法谱曲,散文家、小说家、戏剧家、杂文家等都认为跟他们的专业不搭界,只有批评家说得最好,他说:小耳,起码你会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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