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帖之华山论剑（五）·胡杨林社区·书剑双绝-个人文章

墨落襟安慰道：“冷姑娘不必......”但又不知该何言相劝，不由低下头去。徐博达踱了几步，转身肃声道：“冷庄主之报国热忱令人敬服。既然此事让我等相遇，当与冷姑娘共商大计，好歹追回物事，也尽我等毫末报效之心。”
　　墨落襟急忙接道：“正该如此！”程锦衣淡淡道：“听说玉门的大白菜正是时候。”路万里墨落襟哈哈而笑，路万里道：“此事因我而起，路某虽不关心中原之事。但辱及兄弟之名，若不查出个底细，再让人骂个江湖败类，我这脸上可是挂不住了哈哈。”冷若霜俏脸一红，忙躬身道：“方才小女子不知内情，妄自揣猜，还望路大侠不计前嫌。”路万里笑道：“只要冷姑娘不在骂我就好！”
　　众人正议论间，寒鸦轻声道：“武功高下，不是一两件兵刃就能定论的。国家存亡，又岂是蒙人的原因啊！”冷若霜面色一沉，“我可没请道长出手相助。”
　　徐博达眼见冷若霜不悦，急忙笑道：“今日华山一聚，本是与诸位高手相论。事有缓急，情分前后，冷姑娘之事固然重要，且待我等讲论剑事了，再从长计议如何？”墨路二人齐声道：“正该如此。”徐博达道：“眼下这南痴北狂西侠已有定论，东、中之名，就请墨兄、冷姑娘论之，五绝一定，在下也不枉此行了！”
　　墨落襟冷若霜齐声道：“这个如何使得！”路万里也道不妥，几人推来让去，争论不绝。
　　
　　忽听身后有人哈哈大笑，几人回身看去，只见林中数丈外男男女女站了七八人，俱在那指手画脚，不住大笑。更有一个白胡子老头，笑得跌足顿手，几欲倒下地去。
　　几人互望一眼，心中骇然，想场中六人皆是当世武林高手，为何这一干人欺近身来竟然毫无察觉。冷若霜娇声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姑娘在此比武论剑，争那‘五绝’的名号。你们在这里嘻嘻哈哈的干甚么？快快给我滚下山去，方饶了你们的性命！”说话之间将手中银鞭挥了几挥。
　　那一干人停住笑声，往他们这厢望来。几人俱觉心中一寒，只见那些人个个目光湛然，为平生之所未见。那白胡子老头却笑声不停，径直走到冷若霜面前，“小姑娘，你这鞭子好看得很，能借给老顽童玩玩么？”
　　几人大吃一惊，自上次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华山论剑，江湖上再没有听说过四绝及此人名头。据说几人在华山交手，难分高下，都力尽而死。近年来除了东邪之婿，北丐之徒郭靖义守襄阳，名震天下之外，和他有些渊源之人未曾听人说起，今日却为何又在此露面。
　　冷若霜格格笑道：“你这糟老头儿就是老顽童么？哈哈。你想笑死你家姑娘啊！”那老顽童也对她哈哈大笑，忽然手一伸，冷若霜笑声未绝，忽然哑了下去，手中长鞭已落到老顽童之手。
　　她心下大骇，急忙跳开一步。却听那老顽童笑道：“好姑娘，我给你变个戏法瞧瞧！”双手一扭一团，长鞭已团在手中，他反复搓了几下，长鞭已在他手中化为一个圆溜溜碗大的银球。
　　六人大吃一惊，半晌回不过神来。冷若霜虽惜长鞭，此时却不敢再行饶舌。程锦衣却冷冷道：“搓金如泥，也不见得是什么高明的功夫！”言下之意，似乎不信眼前这平平无奇的老者就是名动天下的老顽童。
　　那老头嘻嘻笑道：“那你肯定有什么高明的功夫了？教教我如何啊小兄弟。”那几人当中一位风骨棱然，鹤发峭眉的老者忽笑道：“这小子倒有我黄老邪当年的狂傲之气。伯通兄，将你那银球借我一用如何？”听他口气，乃是五绝之中东邪黄药师。老顽童道：“药兄用完可得还我，要不这小姑娘撒泼耍赖，我该如何是好。”黄药师笑道：“那个自然。”老顽童听得此言，右手一旋将银球朝黄药师遥遥掷去。
　　银光倏然，瞬间射到黄药师身前，只见他微微含笑，待银球欺近身时，忽右手抬起，中指扣于拇指下迅疾弹出。“当”地一声闷响，那银球去向忽改，直朝程锦衣当胸射去。身边一长眉老僧叫道：“药兄手下留情。”黄药师呵呵笑道：“自当手下留情。”
　　程锦衣眼见银球呼呼射来，来势之急生平未见。他当下闪避已然不及，无暇多想，双手举车护住全身要害。只听“哧”的一声，程锦衣全身巨震，踉跄后退，一时竟然稳不主身形。此时墨落襟距程锦衣不足丈余，眼见他情势危急，双足一点，已来在程锦衣身侧，双掌合力抵住车辕。程锦衣方稳住身形，他强压胸中气血翻涌，深深吐了一口长气，沉声道：“弹指神通！”他不擅言辞，回头看了墨落襟一眼，以示谢意。墨落襟胸中亦气息乱窜，强忍含笑点头。
　　众人看时，只见那银球已深深嵌入车身几寸，想此车乃程锦衣以精钢请名匠千锤百炼而成，随身行走已有七八年光景，从未受如此损坏。只听那黄药师纵声长笑，“好小子，能接住我弹指神通七成功力，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了。来日方长，你小子前途无量啊哈哈！”
　　六人此时方信真是五绝诸人到了，一时心中惴惴不安。徐博达上前一步，躬身长揖道：“晚辈几人乃江湖末流，因追慕诸位前辈二十五年前华山论剑之盛事，见近年武林寂寥，是以聚四方英豪一效当年论剑重武之风范。却有幸得睹诸位前辈仙颜，不胜欣慰。复思我等相聚之事，实是弄斧班门，贻笑大方了，小子们惭愧之极。无意得罪之处，请诸位前辈恕小子无知，不以为怪！”
　　那几人互望几眼，微微含笑点头，老顽童嘻嘻笑道：“这个秀才倒招人喜欢，其实老顽童像你们这般大时，大概还不是你们的对手。但眼下你等争论五绝，真真是笑掉我的大牙了哈哈！”他笑声未觉，忽看了冷若霜一眼，退了几步“你那鞭子在那小子的破车上，且莫寻我讨要啊！”言罢急急躲到几人之后，似乎怕极冷若霜要他赔鞭。几人中方才出言提醒黄药师的长眉老僧微微笑道：“几位小哥年纪方轻，若将来假以时日勤加修炼，二十五年后再来这华山论剑，定当名副其实。英雄出少年，药兄啊，看来我等确实老矣！”
　　黄药师哈哈长笑，“风物依旧，英雄辈出。你等须牢记一灯大师之言，不可一日懈怠。若黄老邪能再活二十五年，当在华山之巅与你等一较长短。大师，伯通兄，靖儿，蓉儿，杨兄弟，龙姑娘，咱们走吧！”
　　
　　夕阳残照，树影萧瑟，晚风正急。冷若霜等六人呆呆目送几人转身飘然出林，一时颓然、失落、欣喜、豪迈，万千思绪纷纷拥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