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一钩新月如水-个人文章】
那些荠菜去哪儿了
□ 一钩新月如水
2006-04-02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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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学期刚开学,寒假作业上有一关于花名的古诗词填空--城中桃李愁风雨,下句是,学生们脱口而出——春在溪头荠菜花,声音够响亮,只是在响亮声中,有几个细弱的声音在问,什么是荠菜花?
当我问学生看见过荠菜花吗,齐刷刷的摇头。
这些学生,他们或者知道马蹄莲知道玫瑰知道郁金香,但是他们已经不知道何谓荠菜花了,于是,那些关于荠菜的记忆,便在孩子们地摇头中渐渐明晰起来。
和他们一样大的时候,甚至比他们还小的时候,放学回家,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跨上竹篮,拿上小镰刀,还会揣上个小布袋走在田间小路上——那些荠菜就是放在这小布袋里的,可以享受同样待遇的还有马兰。
童年的很多时光就是在田埂上走过的,仿佛认识这些野菜草药比知道ABC以及XYZ重要的多。
很想告诉学生,什么是荠菜花。于是留意校园的角落,居然没有发现有荠菜的痕迹;那次和学生一起去植树,我还悄悄带上了小刀和一个塑料袋,我想山上应该有荠菜的吧?顺便告诉学生的同时,我还想挖些回来包荠菜馅的馄饨,只是很失望,我连荠菜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荠菜不知道去哪了?那马兰呢?
食堂里倒是有过大蒜炒马兰,可马兰又在哪呢?
学生看见过野生的马兰吗?他们在跳皮筋的时候还会唱“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吗?
是不是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除了钢筋就是水泥了?
怀念着那些个阳光下挖着荠菜和马兰的日子。只好用古人的“满庭田地湿,荠叶生墙根”“后檐数户地荒秽,不剪欲令生荠花”“数边绿树飞红尽,春色墙阴老荠花”来想着它,只好从菜市场买来的荠菜中来嗅它的淡淡的几乎闻不到的气息了。
今早,走在小区里,看见摇曳的海棠,花瓣散落一地,弯腰想捡拾一两枚落红的时候,发现,间隙还有几小枝纤细的白花。
原来是荠菜花——小区里居然还零散地长着荠菜,不知从哪移植过来的海棠,荠菜的种子也被一起带来了,这一发现真让我惊喜。
兴致勃勃地,喊着儿子的小名,要他过来认识下荠菜。
儿子正在人工河边给小乌龟晒太阳呢,一万个不愿意,在那边喊:“不就是荠菜吗?妈妈,我会背的——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
儿子终究没有过来,没有过来看这几小颗隐藏在粉红色海棠落英中的白色精灵,他一定以为我小题大做了。
他是会背的,恐怕他和我的学生一样,却是不认识它的。
荠菜,就是这样,慢慢走远的吧??
作者签名: 蓦然回首,人散了,才从惘然中迫出一股强烈的追忆,捕捉住几度留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