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小雨淅沥-个人文章】
风中,那棵白桦树
□ 小雨淅沥
2006-04-11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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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涯旷野,一棵白桦树傲然挺立。
笔直的树干,俊俏而洁白;疏朗的枝桠,舒展而飘逸。每一张叶片都写满寂寞,那是一种让人心碎的极致。
世界缤纷绚烂,一切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远山如黛,朦胧得如梦似幻;绿水呢喃,她沉醉于自己的蔚蓝。
星垂平野,点缀的是萋萋大地;月悬中天,装饰的是盈盈夜空。
浮云流过,留下的只是敷衍的问候;落日西斜,从未流露一丝故人的眷顾。
春鸟婉转和鸣,常惊扰他宁静深沉的思索;秋虫低吟浅唱,给他带来的是内心的萧索冷落。
他在寂寞中怅惘着,不知道谁会融入自己这片风景,更不知道自己能步入谁的梦。
他在寂寞中等待着。等待中,白桦树仿佛化作了一棵荆棘树,用一生等待属于自己的荆棘鸟。梦幻中,荆棘鸟历经千辛万苦、伤痕累累地终于找到了自己,把她的躯体钉穿在那锐利的棘刺上,鲜血犹如红宝石洒落。她超脱了垂死前彻肌透骨的痛苦,唱出生命中最动人、最真诚、最辉煌的歌。他渴盼着自己和荆棘树一样,春天爆开出满枝灿烂而美艳的花朵,然后便幸福地死去。
风唱着歌来了,吵醒了白桦树悠远的梦。她不管白桦树的叹息,快乐地呼哨着,调皮地吹动着白桦树的绿发,热情地邀请白桦树和她一起跳舞。
“唉------”面对风的盛情,白桦树敷衍地挥动起了枝桠。风爽朗地笑着,渐渐地加快了自己的舞步。白桦树无奈地摇摇头,亦加快了自己的节奏,和风一起手之舞之,足之蹈之。风嘬起嘴,鸟儿般婉转悠扬地吹起了口哨,不断变换着旋律和节拍,他们的舞步也跟着或缓或疾。
听着,跳着,白桦树感染了风的热情,和着风,亦哗啦啦地唱起了歌。白桦树的歌声与风儿的口哨声,在旷野中传出了很远很远。整个旷野都感染了他们的快乐,野草和野花们也忍不住亦歌亦舞,野兽和鸟虫都看呆了,缄默下来,出神地欣赏着这一切。白桦树真的陶醉了,暂时抛却了自己忧郁的心事……
歌唱和舞蹈整整持续了一天,夜幕降临,风儿倦了,累了,扯一块白云,柔情地蜷伏在白桦树稍,很快就睡着了,梦中的呓语也掩饰不住她的快乐。
白桦树面对孩子一样的风,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柔情:风也是孤独的啊,漂泊于天涯,四海为家,那颗自由飘逸的心,为什么会驻留在这里?流浪的日子,为什么还能欢乐地歌唱?
听到白桦树忧郁的叹息,风醒来了,轻声笑起来,温柔地梳理着他绿色的头发:“我孤独地四海漂泊,就是要寻找属于我的幸福和欢乐。茫茫旷野,是你牵住了我的目光,天涯海角,我只希望在你的枝头停憩。我曾穿过丛林野莽,越过万水千山,飘过荒原大漠,才来到你身边,因为一个信念一直在支撑着我。多年以来,我一直做同一个梦,无涯旷野,一棵美丽而孤独的白桦树,在向我召唤,那是我生命唯一的等待。因为心中稳稳地装着你,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把孤独唱成快乐的歌。现在终于找到了你,我当然要纵情歌唱,因为你是我的梦,是我生命的寄托。找到了你,我的生命才有了意义。无论什么季节,我都要和你一起舞蹈歌唱。”
白桦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痛了,泪眼朦胧中,却清晰了自己生命风景:跨越了遥远空间距离而来的风,用生命为自己歌唱,而自己生命的光华也将因风而精彩绽放,一如那荆棘鸟和荆棘树的美丽爱情。
…… ……
无涯旷野,一棵白桦树卓然而立。俊俏的树干,梳朗的枝桠,和着风的歌唱起舞。那欢快的步伐,洋溢着生命的激情,温暖了每一颗感动的心,点亮了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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