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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事情事系列散文之四 轻点杏花雨
□ 冷月诗林
2006-05-01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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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季节,人间四月,芳菲竟妍。又是一度杏花开满山的时候,摇着一路的情思,踏着朦朦细雨的恩泽,清晨,我来到了美丽的西山脚下。
抬眼望去,那杏林早已是盛开了满山的惊喜。上得山来,找个视野开阔的位置,斜倚在杏树下,雨在头上轻轻的敲,雾在脚下款款的流动。小杏花们早已是织了一首温柔的情诗,有的努着红红的小嘴,张扬着自己的个性;有的刚张开两瓣飞翔的翅膀,睁开朦胧的睡眼,呼吸着天地间的精气;大多数早已穿上了浅素粉白的嫁衣,是要做一回温柔的新娘吧!
朦朦的细雨从遥远的天幕上走下来,如千万条柔软的丝线,飘然而至,轻轻如约,落在踏青赏花的人们的脸上,像淡淡的轻烟,优雅而润泽。又亲吻着那满山的杏花,在她柔软的躯体上化做轻盈的露珠,把杏花点染成一个多情的少女,缠绵而温婉,妩媚而动人。如娓娓动听的故事,为我的梦铺垫着新的色彩。
树下,小草们早已耐不住一冬的囚禁,轻轻地掀开黄色的门帘,露出嫩绿的小脸,为这满山的杏花宣染着绿色的生机。
山下早已有了晨练的人们在款款的流动,练太极拳的,舞剑的,还有那红红绿绿的身影向山上移动,各种各样的汽车在101国道上急速地奔驰,给这寂静的小城增添了无限的乐趣。
杏树下,有一位戴眼镜的年轻小伙,手拿一个数码相机,在花丛中穿梭,选择着不同的角度,像一个电脑高手,轻轻点击鼠标,记录着醉人的一页。
山颠上,有一个红色的身影在飘动,在杏林里时隐时现,我怀着好奇的心走过去,看到一个穿红衣的小女孩,扎着两条羊角辫,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挎着一个小筐,移动着一点一点的脚,在挖野菜。原来是个跛脚姑娘。轻盈的露珠点缀着她那粉嘟嘟的小脸。和她攀谈起来,她告诉我,父亲是个哑巴,母亲患有痴呆症,小时候,她得了小儿麻痺症,落下了跛脚的后遗症,家里的生计全靠父亲给人家做一点木匠活,母亲捡拾破烂来维持。她还欣喜的告诉我,一斤野菜能卖到十多元钱,要是能挖十多斤野菜,半年的学费也就够了,这样就可以减轻一点家里的负担。就这样,一家残疾人用顽强的生命,缝补着艰苦的岁月。她说,她有一个理想,就是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做一个女医生,为山里的穷苦孩子治病。
我望着眼前这个小女孩,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当我的目光与她的目光相对时,我慌恐了,面对她,我感觉到自己就像一只幼小的蚂蚁,匍匐在一棵大树的脚下。她多么像一朵美丽的红云,飘落在我的眼前,在我的内心燃烧起来,想想我一个健全人,在别人眼里,有着幸福的家庭,富裕的生活,可心的工作,却还在抱怨命不逢时,工作不好,才华被埋没,整天在慨叹命运不公的小路上行走,此时想起来是多么的可笑又无知!面对她,我的心灵是一阵阵的悸动,面对生活的磨难,她仍然义无反顾的垂青生命的颜色,垂青心海中那奔腾着的永不歇息的歌!她洁白而透明,如一弦潺潺的小溪水,寻找着生命的源泉!我在想:人身体上的残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了信念,那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面对神灵,我该怎样去漂洗我那卑微的灵魂!远离凡尘的牵绊,还大自然一个真实自信的我!
雨还在轻轻的飘落,落在嘴里,甜滋滋的,顿时感觉到心灵里突然温暖起来。雨丝携着清风,一路走来,点染着杏花的柔情,给杏花增添了无限的韵味,我的眼光落在这些精灵的身上,阅读着她们的故事,是在为她们顽强的生命而感叹,还是为她们的妩媚而喝彩!
杏花细雨山间,飘渺着生存的气息,我喜欢大自然纯真的本色,更喜欢那花雨下辛勤劳作的顽强的生命!
写于2006年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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