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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纪第六章:恶心的逃亡行动
□ 亓官
2003-08-25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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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恶心的逃亡行动
无意识的坐在床边,我在想为什么会杀我灭口,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杀我,而现在才想到呢?我仔细想着那天我和正原朵夫的对话,忽然隐约猜到了一点点内幕。如果拖了这么久的时间,才会杀我灭口的话,那一定是国家和大费加尔国达成了什么协议,做为交换把我让了出去。之后,只要杀了我灭口,大费加尔国也就无话可说,甚至可能一开始国家的目的也就是如此。拖这么久时间也是为了做戏给人看,否则正原朵夫怎么会卖人情给雨淇,让我住这么好的地方?
还是雨淇关心我,所以发现事情不对,就偷偷通知我逃跑。
我假装上厕所,把纸条从马桶里冲了下去,看着可口的饭菜,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谁知道这饭菜里有没有毒呢?
我到一边用凉水洗了把脸,稳定一下情绪,想了想,把刮胡刀的三个刀片卸了下来。自从那次我用热汤水把电子锁弄坏了以后,他们就换了一种比较新式的锁,不怕水浸。不过这种锁在我这个特种部队出身的军人眼里,还是太普通了些。入伍的前三个月,我们没日没夜的学习开锁,就是要学会在各种艰苦紧急的情况下处理锁头。
我在合金金属制成的食物渠边,沿着棱角,把两个刀片边缘锉出了形状大小各异的几个圆弧。做完这些,已经耗费了我一下午的时间。因为我必须避开监视镜头,又不能发出太大声音,幸好一直以来,闲得无聊,我总是愿意做出一些怪异的举动来吸引警卫的注意,这才使得这一次的动作不那么显眼。不过我仍然紧张得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因为这不是演习。以往在训练时,我从来也不紧张,因为知道即使犯了错,了不起关禁闭、扣伙食。所以战友们总说我心大。可是这一次我却知道,一旦被发现,我就是等死的结局。
晚餐从食物渠传了过来,极为丰盛,我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拣出几个饭粒,在刀片固定的地方反复涂抹,直到在灯光下看到形成了覆盖良好的薄膜。
“钥匙”在手,我终于松了口气。按照我的判断,前几次,如果我做了略为过头的事情,警卫会在一百二十秒左右出现,而且由于我一直以来的目的只是引他们出现,没有其它动作,所以他们出现的时间也越来越晚。这就证明监视镜头的终端离我这很远,用跑也至少两分钟路程。另外几次出现的警卫都是固定的两人组合,那么最低判断他们应该是两个人。考虑到倒班这一因素,就算是三个人,另外一个人发现事情不象以前那样进展,按动警铃,我也有机会在他们出现在我面前之前,找到诸如通风口、电缆层、电梯之类可以逃跑的地方。实在不行,就挟持警卫。
我缓缓站起,来到铁栅门前,习惯性的对着监视镜头笑笑,自己都觉得这笑容有一点奸诈。其实这时我已经想到是我自己的幸运。象这种A级监牢,关押的当然是元首级的人物,而元首级的人物绝对不会象我这种特种部队的士兵一样会什么开锁。相反我本来应该被关到原来的那种估计是F级或者E级的监牢。在那种监牢里,我只有乖乖的等死。
手伸到铁栅外,我反手把薄薄的刀片依次插进划卡槽,只听“咔”的一声轻响,锁开了。
我等了十秒钟,按时间算两个警卫已经出来了。我立刻打开铁栅门,快步冲到走廊那扇厚厚的门前。因为此前我从来没有走出过铁栅门,所以一旦冲出去,监控室如果还有警卫,肯定会立刻下意识的按响警铃,通知已经出来的两个警卫。我的战略就是如果冲出去以后,无法找到可以逃脱的地方,那就再次回到这扇厚门之后,那是监视镜头的死角,这样至不济挟持一两个人质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将门滑到一边,眼前的景象不禁让我愣在那里。这是怎样壮观的景象呵。我所处的监牢居然悬在半空中。往四周看去,无数涂成白色的四方房子都悬在半空,而且从上往下房子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多。每个房子下面都有一个管子支出来,每隔一定距离,支出的管子就汇成更粗的管子向下而去。这些管子和房子排列的错落有致,看得出是为了平衡分布压力。我这一层算我这间只有两间大房子,我的上一层则只有一间更大的房子。我一下想到那一定就是A+待遇的监牢了。
一直以来,象这种房中房的布局都是重力学和建筑学的难点,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些房子虽然借用管道做为支撑点,但也绝对达到了国际最先进水平。所有的房子应该都是在一个大的楼房的腹部。我注意到四周的墙都被涂成了阴森的黑色,每一层监牢相对应的墙上都有铁栅组成的环形长廊。正对着我房门的长廊处,有一个接口。想来警卫来到那里后,会有天桥伸过来。怪不得那些警卫要那么久时间,他们根本就不怕我逃跑呀。往哪跑?跳下去就是自杀。
我长叹一口气靠着门边坐下来,原来白费力气。这时我忽然想到,不是没有办法!我趴到门边往自己的监牢下面看去,那里也有一个管道,而且沿伸下去不远就和其它管道汇合,就象是“Y”字形的岔支。
我跳起来,回到自己床边,用剩下的那个刀片把床单和被罩割成长条系在一起,变成一条长绳。然后我把沙发上面的那座钟拿了下来--这座钟居然是最古老的机械钟!哇,值钱呀,不知道是仿制品还是古董?心里这样想着,手却没敢慢,我努力用绳子绑住钟,却发现床单做成的绳子没办法绑。想了一下,我趴下来,又把绳子一端系到审讯用的一个沙发腿上,另一端系到我自己腰间。我想到的办法是这样的:只要我把绳子荡起来,缠到那个管道上,能够缠紧足以承受我自己的重量,我就可以顺着管道滑下去。
搬起沙发往门口走,想一想,不能白把钟拿下来一把。再说,这么值钱的钟放到这里,太浪费了。我用沙发腿把钟砸碎,挑选了一些可能用得到的零件揣到身上。
把沙发竖到空中,荡起来以后,我才发现:这沙发太重了,而那管道近乎九十度,所以根本荡不到,甚至差点把我带下去。我急的出了一身汗,对面长廊里电梯间上面的指示一闪一闪,分明就是有人到了这层,马上要出来了。按理不是才七十多秒么?我一咬牙,将沙发拽上来,抱住沙发,看准一根横着的管道跳下去。这时电梯间的门一点点打开了。
在快要落到管道的时候,我用力把沙发推出去,当然因为在空中受力难,所以这一推只是将我自己推离了沙发。但这就是我的目的,我本来跳的是管道的一侧,现在沙发在那一侧,而我自己则来到了另一侧上空。我们之间的绳子缠在管道上,止住了下落的趋势,然后由于我的重量较大,继续下滑,沙发则往上去。绳子系在我腰间,我整个人头朝下,脚向上的荡着,还没反应过来,脑袋一下撞到沙发腿上。我下意识的抓住了沙发腿。这时上面电梯间里出来的三个人,已经走到了接口处,按下了一处按键,从接口处缓缓伸出一架天桥。他们并没有看到在二三十米之下的管道下的我。
我从眩晕中清醒过来,往上看了看,由于管道挡着,看不到什么,但却能听到回荡的脚步声。我急忙把胳臂套在沙发腿上,然后解开系在自己身上的绳子,再把它系到沙发腿上。做完这些,我就顺着绳子爬到了管道上。我一眼看到有两个人在A层的长廊里跑着,不断跑不断搜索。我所在的位置大约在C-或者D+附近这几层上。这里的监牢已经很小,也很密,我只要从管道上滑下去,就可以从一层监牢的屋顶跳到下一层的屋顶,直到跳到地面。而在地面上找到底层动力房的入口,我就可以逃出去了。我矮着身子往管道的一端跑去,那里有几个分支,可以挡住上面的视线。没跑几步,想想绳子用不到了,应该扔掉,万一我被抓住,只要他们不知道我是怎么跑的,就还有再跑的希望。
于是我回到绳子处,把沙发拽上来,把原来系的扣全部解开,然后看准缝隙把沙发扔到地面上。把那些撕碎的床单被罩乱丢一气。让我大吃一惊的是,沙发掉到地面上以后,居然燃烧起来,火焰里泛着蓝色的光芒,看上去份外诡异。搜索的人被这火焰吸引,大叫起来,然后全都往下跑去。
我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小心翼翼不被人看见的来到管道一端,坐下之后,自己明白跑出去没什么希望了,心里绝望至极。事实上我原来的判断并没有错,地面上就是动力房的入口。可是这些安全局的混蛋,居然在地面上加了激光保护层。那是会导致任何有形东西都会燃烧的高温。
咬咬牙,我想,不能让他们这么得意,能够晚一秒让他们找到,我就晚一秒让他们找到,让他们急死。我仔细观察着环境,只见从下往上看去,整个房中房的布局就象是一根光秃秃的伞形大树,树的枝干上落着许多鸟巢。那些鸟巢就是监牢。我沿着一根支干滑下去,接着又往下两层,然后在一根环形的的管道走到三根分支汇合处。这个地方恰到好处,除非走近,否则即使在同一层也很难看到我。我靠在这里歇了半天,还是不甘心,小心的探头观察外面,看看有没有逃跑的可能。四周非常静,静得象我刚才的逃跑没有发生过。
我的神经高度紧张,忽然闻到一股臭味。这是?我跟着味道一路闻过去,发现居然是从一根分支管道处泄漏露的。我一下明白这些管道不仅是做为支撑柱,也是做为排泄系统来使用的。因为灯光很暗,什么也看不清,于是我用手去摸,居然摸到一个有四平方尺左右的圆棱,感觉就象这圆棱所围的地方是后焊上的。我从衣兜里掏出机械钟的时针,沿着圆棱边刺进去,用力一橇。只听“喀”的一声,虽然时针弯了,但是那铁板也被橇开一个大缝,一股更猛烈的臭气扑鼻而来。这么说这里是虚焊?随手扔掉时针,我把手插进去,使劲往外,硬生生把那铁板扳了下来。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漆黑的大洞,阵阵恶臭,不时有轻微的流水声传来。我皱了皱眉头,却是心中大喜。现代由于城市都建在空中,所以为了减少污染,典型的排泄系统都是在楼房最底部有个污池,用来储存污物,每天清洁部门的垃圾飞行器都会定时将污池清理干净。这就是我的机会。
我缩身从洞里钻进管道,闭住气,想把扳下的铁板恢复成原状,没有成功,只好放弃。我深吸一口气,再次闭气,放任自己向管道下面滑去。经过的支路有多少,我心里已经没数,只知道忍受那些屎、尿以及一些不知道什么软黏黏湿漉漉的东西和自己一起往下方挤去。终于我坚持不住喘了口气,结果没有吸到什么空气,却只闻到让人反胃的恶臭,而且有些不知是屎是尿的脏水进到了鼻子里,呛的咳嗽起来,这下子连嘴里也进了东西。于是还没出管道,我已经吐了出来。
幸好没过多久,我整个人已经掉进了污池里,污池里的积物不是很多,只没了我的膝盖,可能监牢里的犯人不多吧。这时我已经习惯了臭味,反倒比刚进入管道时要好受得多。但就是这样,肚子里也不断的向上反酸水。
污池里没有灯光,我找了个自以为味道小一点的地方,打算待到天亮时垃圾飞行器来。大约过了半小时,脑袋在臭味的刺激下越发清醒。我忽然想明白一般超大型建筑物的污池都应该有个用来检修清理的出口,象这种房中房的建筑,没道理没有呵。于是我手扶着墙壁四周摸索着,想看看有没有检修清理用的小门。果然还没绕够半圈,就发现了一架铁梯。
我顺着铁梯爬到一个平台,又继续爬了有五六米远,居然摸到了台阶。台阶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我用力一推,门开了,没有上锁!我抑制住心头的狂喜,轻轻走出去。这里虽然还很黑暗,但已经有了些微的亮光。我向前走去,拐了两个弯,头顶已经有了昏暗的灯光,尽头是又一扇门。
我轻推了下,仍然没有上锁。我闪身出去,看到这是在一个楼梯的下方。而楼梯位于一条走廊的左侧。整个走廊灯光明亮,但是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我悄悄走到窗户前,看到外面灯火辉煌,楼与楼之间没有飞桥,只有用于指示航道四指宽的黄色彩线。这早在我意料之中,虽然我不知道安全局在本市的这栋楼具体在什么位置,但这种高度机密的地方,应该是在第六层往上没有飞桥的地方才对。所以现在我只要能得到一双动力鞋就算成功了。
看到玻璃上反射出的那个人影,没了旧日的潇洒,全身肮脏透顶,我不禁苦笑。往常这个时候,我通常会和雨淇堡电话粥。而现在,我一身恶臭,为了逃亡而努力,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希望活着逃出这栋大楼。即使逃出去,又能去哪里呢?
我抹了抹脸,将手上那些臭哄哄的东西涂到了玻璃上,又对着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吐了口吐沫,然后沿着走廊走去。我一定会活着再见到雨淇。我这样想。
作者签名: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