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杨红叶-个人文章】
异乡异族
□ 杨红叶
2006-05-23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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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岁那年,突然不想做光棍了,想找个买主把自己嫁出去。其实妈妈早就不耐烦我在她家了,一听说我想找个吃饭的地方立马找了三个媒婆替我找对像。我看看自己的条件,既不闭月,又不羞花的,连个男朋友也没混上,想成个家总得有个男的愿娶才行。没办法也只能依靠媒婆了。
就这样在媒婆的撮合下,有一我看中了他也看中了我的同龄男性二十岁青年愿娶本女子。我结婚的消息一公布,同事都大惊,说我好像太嫩了点。都怪我妈,六岁就把我交给了社会,害得我的同学、朋友都比我大,人家一结婚,我看着一双一对的眼馋,虽然小点,但也不能落在朋友们的后面,赶紧找个“白马王子”结婚。当然我爸也有问题,他给我讲故事结尾总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使我误认“公主”只有结婚才能“幸福”。
现实却远不是“幸福的生活”。结婚之后我成了丈夫的财产,首先姓名就改了,我的那些读过几本书的好朋友们都叫我“王杨氏”。夫姓冠在了我的父姓的前面,我不得姓“杨”,也不能有名字了。
开始,我还能固守着自己的那一份工作。但母亲受不了我做“织女”的辛苦,父亲受不了“牛朗”有时一天三次的电话骚扰。无奈何地挥挥手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还是跟人家走吧,这样子总不是个事。”享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福的我,要出去做太太,过“幸福”的生活,又好奇又向往,但是真不忍放下自己这一份工作。一心盼着“牛郎”风风光光地回来,谋个好差事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但那“牛郎”自恃见过大世面,总不肯回来,又拉拉扯扯了几年,我不得不成了那男人看得见摸得着的身边的财产,随了主人到外面谋生。
我的主人真真切切地在那繁华而美丽的广州市租了一间小屋,并让我成了女主人。我欣喜地接受了这一切,却也难免不受到本地土著对异族的另眼相看。
这种日子过着过着就迎来了中国经较讲究的一个节日--八月十五。我的心情很落寞。这个日子对于我来说因为女儿不在身边,又是在异地。十分地觉得孤寂。在坐班车回家的路上。我随口问我身边的一位同事:“这天晚上,你们拜月亮吗?”当时我是因为羡幕人家有“自己”家乡的月亮供观赏才问的。而且自己给自己的答案也是肯定的。但我的同事以很轻蔑的口吻说:“像你们那里文化层次不太高的地方才会迷信地去拜月亮,我们不去。”我不懂“文化层次不高”的意思,但心里不免不平,一个银盘满月挂在浩瀚的宇宙,那种意境不是用语言能够说出来的。我们“迷信”,所以赏月,人家的文化层次高,自不用去看大自然美妙的意趣。我这是自取其辱。
我有很重的恋乡情绪。生怕我的家乡因为我在异乡的谋生而让人误解了她。因此常常抓了时机,用我丰富的想像和诗意的描述画一幅“家乡”图来给我的同事。如此下来,倒惹得几位颇有优越感的广州女孩心驰神往。
但有一位先生,长一张厉嘴,他总是娓娓道来,慢慢地说出:“你们那里空气不新鲜,环境不干净。”的话来。在他的面前,我即使如何地爱家乡,,但些都是事实,不敢再雄辩。我虽能美化了自己的家乡,但也不能掩饰她的缺点。
然而家乡空气质量如何不好,却富庶出名,这点却也值得骄傲。只是人家提到五台山旅游地区的侧所,我便觉得自己羞愧地无地自容。家乡人不讲究出恭之事,在野外看没人, 在茅草地里一蹲,即使有人经过也一样低了头红头紫脸地用自己的劲。久了也就成习惯,对于旅游地区遍地黄金都视而不见。却不知这样失去多少资源。有时鼓足勇气回击,广州不也一样对内急之事不太重视。只听说在某某黄金地段建一酒楼,没听说要建厕所。
可是无论怎样我这也只能是自欺欺人的强辩。我也明白 自己的家乡的确是不能和现代化了的广州市相比,不仅是经济方面,还有人的观念,难免人家会对我这个异族异类会“另眼相看”。因为我背负了家乡的重担,如一只好斗的公鸡,乍翅弓脖地和人家斗了。可是苍白的语言毕竟掩饰不了事实的真相。什么时候家乡好了,我就不用和人家这样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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