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潇月-个人文章】
沈园·只是当时已惘然
□ 潇月
2006-05-30 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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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是一处私人的花园,却在经历沧桑至今仍得以咏颂,因了那一场爱情。
彼时天气正好。沈园虽然是位于闹市,但走在园中却丝毫听不见外界的喧嚣。整个人只觉得那份安静是由心而生的。在温和日光下,园内景致亦是一份宁静的守望。
一个人随意的走着,身边的游人多数与我一样,只是默默的赏着景致,偶尔抬手拿着数码拍着图片。其实,风景一直都在,那份神韵并不是图片能表示出来的。虽然喜欢用眼睛去看繁景,用耳朵去听鸟鸣,用心去感受氛围,但还是选择了用图片来纪念。
东苑真的很有江南风味。假山,湖水,杨柳,桃花。初入便可看见一块石头矗立,上面还写着那句最有名的诗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由得在心里轻叹了一声。一旁的草棚正唱着戏曲,看戏台上的古装戏子,仿佛就是在演绎陆唐的爱情故事。站着静静的听了一小会,拾步上阶,站在假山顶的亭子看苑内全景。风徐徐的吹着,桃红柳绿,碧水青山,悠扬戏曲,顿然神情恍惚。
与东苑正对面的南苑,也就是所谓的沈氏园,牌额三字还是当年郭沫若先生游历沈园所题。那时的沈园应该还是荒凉的。现在则多修葺完善,充分体现出了沈园所附著的历史文化内涵。多是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有一些山池仍是宋代原物遗存下来的。因而显得庄重典雅,互为映衬,极具宋代风味。尤其是满园栽种了大量的腊梅,如遇雪天,应当更具诗情画意。
而陆游纪念馆则多是壁画和堂院组成。迎面是一尊陆游的塑像。看他目光深邃悠远,我却仍暗自猜想,在他的眉宇间,可有一分忧郁是因了唐琬?满壁的诗句文集,似在无声述说。目光触及,都激荡起久远的回忆。这一切,也透露着着一位词人的壮志柔情。
我站在那面刻着陆唐所题“钗头凤”的墙前,字迹斑驳却仍可辨清。虽然是后世人工临摹的笔迹,但也可见其中的笔锋劲道。想到那时的他们,再次相逢,一个另娶,一个别嫁。当唐琬在征得丈夫同意后,于园子设酒宴相待陆游之时,又有谁能知晓两人讲述了何等的情愁。陆游在临别之际的慨叹题词:
红酥手,黄縢酒,满园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而唐琬亦见词而泪落沾襟,与陆游离别之后一直都沉浸在内心的痛苦,悲痛不已。和词一首: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千秋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妆欢。瞒!瞒!瞒!
这阙组词,亦成了千古绝唱,经人们多次吟念。他们的爱情,似乎也在词阙中生生不息。“错”的是一时放手,“难”的是再度皓首。“莫”的是失悔挽留,“瞒”的是苦楚闲愁。那种相见却不能相聚的忧伤,仿若经年累月的刻骨铭心。只是,悲的是唐琬抑郁成疾终究逝去。叹的是陆游在此后的年月里都无法忘怀。再游沈园,物是人非,留得诗句,埋下情怀。“曾是惊鸿照影来”有着多少的慨叹。“不堪幽梦太匆匆”又说了多少的怅然。可是,可是“沈园非复旧池台”。
一场原本美好和谐的爱情,在经历了波折离散再聚之后,清淡淡的,仅仅成了一份追忆。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是有些爱情,注定就是擦肩路过,彼此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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