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寒鸦-个人文章】
窗外有棵树
□ 寒鸦
2006-06-07 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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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窗外有棵树,一棵高高大大的红枫树,最高处的枝桠与楼房屋顶看齐,庇荫的地面面积至少超过30平方米。
每当居家读书写作累的时候,我喜欢斜靠在窗沿边,安静地看着这棵枫树,亦如它无风的时候安静地看着我一样。静默的凝望,如同一对沉默的恋人,于无声处也能读懂彼此的心思。
枫树开始在腐朽、苍老,灰白色的树干,随处可见一个个深浅不一的树斑,但枫树奉献的绿色绝对是年轻的。一片片绿色的叶面,呈三角形态扩张,向着有阳光的方向舒展开来。嫩绿的枝茎上零星点缀着一串串毛茸茸的枫球,枫球一般不超过四个,串在一起垂直向下,如一串串风铃挂在春天的窗前。只是这风铃,哪怕是有风拂过也无声无息,或许是我辈凡夫俗子听不见它的季节之声吧。
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枫树一直默默伫立在这片土地上,它索取着空气中的养分,向不同的季节展示着不同的风采,向天空和大地傲视着生命的本能,向关注它成长的人回馈一份绿色的温情。无须要谁知道它的年轮,也无须向谁诉说着它的经历,一年又一年的蓦然回首,你总能觉察到枫树又长高和宽大了许多。
不要以为这种静谧就是枫树的整个生命,它的世界也盈动着许多有活力的物体。清晨,当我还是睡眼朦胧,树上的鸟儿就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好象是在私语,又好象是在吵架,可我很少能见到这些骚扰我的客人。推开窗户的那一刻,鸟儿唰的一下被惊走,一切声音归于寂静。再看那几只不知名的小虫子,从这个树洞钻进,又从那个树洞出来,忙忙碌碌的。忽然又颤飞起几乎透明的翅膀,或停留在绿叶上,或逗留在枫球上。当我未断了的视线直看着它时,忽然它就化着一个黑黑的墨点,渐远渐细,消失在另外一片绿色的云雾中。
突然,墨点好象又了飞回来,也变大了,从远处的高空慢慢飘来,直落入我眼眸。渐行渐近我才看清,那不是飞虫,是一片半黄半绿的小小落叶。此时晴空万里,无风无雨,怎么会有一片落叶飘零呢?哦,不知不觉中,季节已是深秋了。我该感谢秋日的这份明朗与宁静,让我此时可以安祥地看着落叶飘零的一份静美。
叶子坠落的姿态亦如它存在的时候一样优雅,飘飘洒洒、娉娉婷婷,微微地侧着身子摇曳起舞,像一条小鱼在水里不急不缓地游动,亦如一只小鸟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它仰面朝天,以返回大地的执着远离着那片曾经盈满绿色的空中家园。
终于,它飘落在大地上,无声无息躺在那里,与给过它生命的大地为伴,和一壤之隔的树根为邻。很快,它将随着岁月的流逝化为尘土,最终融入生命初始的轮回中来。
落叶飘零一幕,就这样静静地萦绕在我眼前,烙印在我心底。或许生命中好多事物都是如此,来去皆有因,落叶如是,虫子如是,鸟儿如是,而我也将如是。曾经存在过的生命,都是一种美丽,这样美丽早已在记忆中定格为永恒!一片绿叶的存在,已然倾倒过一个季节,我又何必去苦苦追寻它现在归去的缘由呢?
我决定不再找寻什么,我也该下楼了。回头再看看这窗外的枫树一眼吧!枫树与我,依然还是静默地凝望着。或许,它就在我眼里,我就在它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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