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一池秋梦-个人文章】
牵手(征文)
□ 一池秋梦
2006-07-09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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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早晨心情很不好,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太多不愉快,被领导误解,与同事闹别扭,坏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就如出膛的炮弹以极其密集的火力向我发起进攻,我躲闪着,恐惧着,试图努力抵抗着,但是仍然无济于事,不愿意照镜子,真不想看见镜子里那张苦着的脸。
我恨,恨这世界太肮脏,恨生活对我不公平,懒得理任何人,抬起头看一眼天空,那天空也不可爱,灰蒙蒙的,混沌的很,分不清云和天,没有一点层次。七月里,酷暑难耐,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
百无聊赖的时候,拿出随身携带的MP3听音乐,音乐响起的时候,心也就跟随那旋律那意境飘了起来。
很多流行歌曲都是关于爱情的,很伤感的调子,失恋、暗恋、移情别恋。。。反正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当江珊的那首“梦里水乡”悄然结束的时候,我嘴里还跟着叨念着“不要惊醒杨柳岸那些沉湎的往事”的歌词的时候,一首不知道名字的歌曲悄然而起,是一个大男孩唱的,前奏是一群孩子在弄堂里跳皮筋、玩耍的情景,说笑的声音此起彼伏,那声音有十一二岁孩子的脆,但是距离不近,有些模糊和暗淡,参杂着灰色的底色往事跃然眼前,使我不得不将记忆的画片拉回到童年:“当我还是一个小孩的时候,最喜欢是你拉我的手,那样快乐,没有理由......”
忽然感觉到一双手的温度,搭在我的小臂上,这感觉虽然已经过去20多年,早已经遗忘,可这刻却将我的心怦然撼动。
那是我九岁的时候,在八十年代七月的下午,快放学的时候,一场突然其来的雨将整个世界暴殓,我们纷纷趴在窗前等待雨停,这样可以早点回家。
大约一个小时后,雨停了,整个操场被浑浊的雨水灌满,然后流向低洼处在更低处汇集,再向更低处奔腾,老师在房檐上的雨滴呈断线状滴落的时候,将我们放出校门,我们如同出笼的小鸟样撒着欢的跑着,奔向各自的家。
可是,刚走出距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我们发现,由于我们要走的路的地势很低,四面的雨水全部汇集着向路旁的沟渠内奔流,因而将道路冲开了三道口子,横穿马路的洪水比公路高出一大截,大家只好把裤管挽的很高,趟河而过。
九岁的我,个子很小,河水漫过我的膝盖,当走到水中间的时候,感觉眼前白花花的亮,那种水流的力量牵引着我跟着水流的方向走过去,脑子里一片空白,当我走到估计距离路边的深沟只一步的地方的时候,一只手一下子就搭在我胳膊上,将我拉回来,一个声音喊着:“燕子,你怎么往沟里走啊?多危险就差一步。”
我恍然一惊,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可不是,我怎么跟着水走呢?刚才自己是怎么了,抬起头,看着眼前站着一个大男孩,穿着灰色的裤子,白色的短袖上衣,国字型的脸膛,很是帅气,是我家前院的大哥哥,说了声“谢谢。”那个大哥哥说:“你一定是晕水了,我拉着你走吧,多危险啊,就差一步。”我点点头。
以后那两道河不如刚才那道宽,但是大哥哥那双手将我紧紧的拉着,那样宽大有力,不再有任何力量可以将我拉走。
大哥哥将我送到家门口就走了,我当时小也没有想什么,后来大哥哥全家都搬上走了,好象是去了大连,而大哥哥救我一命的事情,我一直没有和家里人说过,也不知道是自己傻,还是怎么回事,就是不想提,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事情就淡淡的忘记了。
现在想起来,那个大哥哥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他过的好吗?他在哪里?他一定不记得因为他那一伸手,挽回了一个生命,而这事情竟然被我隐瞒下来,连爸爸妈妈都不知道。而今天早晨,事情过去了20多年,那双手的温度竟然回归了。
一直以来,心都是倔强的,从来不喜欢被人看成弱者,也从来不愿意依靠谁,可是这个早晨想起那双手后,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弱,身子斜靠在座椅上往下滑了滑,这时候,暗暗的感觉到一双手将我拉起来,那个声音仿佛在说:“跟我来,别顺着水走,那样洪水会将你淹没。”
或许,早在20多年前我就已经跟随流水而去,那么这多年的故事就不会发生苦的、痛的、甜的、无奈的都化为乌有,亏了那双手,让我拥有昨天今天和明天,然后将一出出戏剧精彩的演绎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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