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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接擂]好久不见
□ 一切皆有规则
2006-07-11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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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梦中,总是电话铃声叫醒。
9点30分。这一次是伟,虽然固话,但一看就知道是他,因为号码以前是我的。说请吃饭,我有点气急,早得很呢,着什么急呀?!撂了电话。
睁开眼睛,想起刚才的梦。那梦,清晰,可怖,但欣慰。
梦中,我泪如飞。
兄弟,好久不见。
兄弟,你去了哪里?
我心狂动,再无睡意。
真的,兄弟,每次想到你,忍不住,总是心痛不已。
十四年前的夏天,第一次见到你,是在那低矮的院门前,你穿着一件白色蓝条的衬衫,笑容可掬地站在黑色的门旁,叫我哥,接过沉重的行囊,让我进院。
那时的你,有些瘦。
小院子里很干净,主房在北边,高点,南侧的偏厦,低些,窗台上有着三四盆花,窗下是一株红月季,盛开着。
晚上的家宴,你极尽家中独子的权利,把东北男人的热情弄得淋漓尽致,使我深感温暖。
初次见面,你我一见如故,晚上,在南屋,因为蚊子的骚扰,闭了灯,酒后的你我抽着烟,天南地北地谈着,烟头的微红在黑夜里明灭,南窗吹来徐徐凉风。
报到后的一个月,我是在这小院里度过的,白天,你和父母都去上班了,学校正暑假,我能多睡会儿懒觉,在太阳很高的时候才爬起来,在院子里转上几圈,看看房后那参天的杨树,听不到知了的鸣叫,有时会莫名的无聊,翻开书箱,读起书来。
那时候,你其实很忙,天天要下去检查饮食卫生,简单的工作有些枯燥,所以回家后,简单寒暄,你便翻书看,先秦以至唐宋的文学史给你满是诱惑,那个夏天,你让闷热的南屋充满了古文学的气息。
冬天来临的时候,我和二姐搬出了这院子,走进了另一个两层楼的院子,你是我们的常客,饭酒之余,叙说你的小快乐,小痛苦,还有工作中的一些趣事,如小店里看见了桃花盛开的唱主。时间不久,和父母亲搬来临近居住,几乎天天在一起。
这年,你有句话,让我至今难忘,你说叫我哥,比叫姐夫感觉好些。听完,我很阳光。其时发现,你是个很阳光的男孩子,以后的很多机会里,很多人也和我这么说你。
后来,我换了工作,你也换了工作,都忙,见面不多,但总是联络。我知道,这几年的工作,你有些沉闷,有次回家,你不在,正和父母聊天,你醉归,非要和我聊,那晚,你说了很多,你当时并不知道你说了什么,但在我,知道全是你的肺腑,现在想起,依然让我眼热。
后来,你成了家,有了泽。
从此,你也有了属于你自己的欢乐,但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热心的,哪怕自己有了很多很大的困难,你总是尽力地照顾着父母,还有两个姐姐,做好儿子,做好弟弟。
你也有你的小伎俩,对父母,对姐姐,充分享受自己老幺的乐趣。我总会想起那次炒牛肉,家里人那天都有事,没有了晚饭,等我和二姐忙完赶去的时候,看见父亲事中回来正在厨房忙着。我还会想起,回老家,你趴在父亲的背上过河,那情形确是让人羡慕。
你太善良,不会奸滑。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远离了喧嚣,家里,家外。
为了生计,你千辛万苦,总无所获。
因此,有些敏感,有了脆弱。每次回家前,你都和我电话,我始终感谢你的信任,其实我也知你的用心良苦,但从不敢说破,因为,我知道,你应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必须是这家庭的中流砥柱。
可是,那一天,坏消息传来,我目瞪口呆。
二姐说你是不愿意做男子汉了。
我无语。
这两年,母亲和姐姐们很苦,谁也不说出口。
和之前一样,很多时候,很多话,我是不愿意说出来,做男人,你知道。
多次去看你,你什么也不说,我以为会在梦里,可两年了,你才来。这一次,依然没有看清楚,虽然站得离我很远,但我知道,那是你,是我心里熟悉的你的样子。
泽是那年春节知道你的离去,她很懂事,在你家哭了很久,回来在心爱的玩具底座写下一句爸爸我爱你后,反而劝解我们的母亲别太伤悲,让人泪下。在一次我俩滑雪的路上,我简单鼓励了孩子,不要怕,什么都不要怕,她点头,说知道。
已是半夜,仍然风雨。
坐在这儿,我听着歌:
兄弟 我们好久不见 你在哪里
兄弟 如果真的是你 请打招呼
别对着我笑 我不会在乎
别对着我哭 我也会无助
其实你我早已经清清楚楚
脚下踏上了不回头的路
我问好久不见 你去何处
你对我说 你去江湖
我说恩恩怨怨 没人会认输
你说舞刀弄剑 一点都不酷
来吧 热上一壶好酒
说吧 这些年来的辛苦
难得知己 聪明又糊涂
儿女情长 牵肠又挂肚
你我更需要忍受孤独
独来独往 英雄不问出处
笑一笑兄弟 快乐会无数
喝完了这壶 让我们接着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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