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落叶的行板-个人文章】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1--2)
□ 落叶的行板
2006-07-18 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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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杜甫
(一)乡思
今年清明,我和儿子回到故土,代表尚在的和不在的哥哥姐姐为已经凋落离散几十年的祖辈和父母亲的坟墓移到一座向阳山坡上,看着缕缕清烟飘过高大的青松林,扶摇直上,我似乎已经无法驾驭此时的心情,年轻时候感觉到的那种向往和不舍,那种被命运安排的种种无奈和遗憾,就象在来时的火车上,透过车窗看到的不断变换的一段一段清楚的,模糊的,记起的和忘却的影象一股脑的都涌进大脑的视屏上了……。
下了山来,我对儿子说:“走,看看你爸爸的出生地。”
原有的院落依然在,只是正房和厢房的屋顶变成青瓦,院子里的花墙没有了,只有那残存的班驳不堪的十字水泥地面在向当年的小主人断断续续述说岁月的磨砺和往日的故事。
少年时代的我已经永远不存在了,人生就是一种特殊的阴差阳错的综合。待你回首往
事,品味沧桑,抚摩痕迹的时候,你会顿时感到那些几十年上演的悲剧的尾声中,虽然饱含着不同体温的泪水,在怅惘和伤悲的同时依然留下一丝丝甜蜜的滋味。
于是一首七言脱口而出:小院常存少年乐,春游溪水秋戏风。花前树下常相忆,生别恻恻死吞声。时世茫茫难预料,故人泉下谁品评。叶动香沁常入梦,乡思迢递隔重城。
(二)威严的父亲
记忆中的父亲,高大魁梧,仪表堂堂。他是坐在箩筐中被爷爷兄弟俩从山东挑到‘关东’来的。落在‘座山沟’的刘家户中,那时的座山沟,上沟李家大户。下沟周家大户,为免受外姓大户欺侮,便到三春柳刘家大户认为同宗,并接过家谱四十代,爷爷归‘松’,父亲归‘焕’,我们归‘垣’我的下代应该归‘镇’。
为了摆脱贫穷,爷爷兄弟俩拼命让父亲上了两年‘私塾’,16岁就送到大连市去做学徒,依靠自己天资聪敏和勤奋好学,很快就升为帐房先生,1940年前后他和一位叫刘子和的同宗兄长在现在的更新街附近开了一家名为‘鸿增和’木行,类似现在的木材公司,生意兴隆,父亲当掌柜,就是现在的经理。利润颇丰,这时祖辈相继下世,大哥已经成人,于是父亲把收入在家乡买了一 片山,栽种果树。1942年,父亲单独在沈阳塔弯开了一个奉天木行。一两年后,由于日本太平洋战争失利。加大对东北的残酷压榨和统治,父亲被迫歇业回家着力发展果树一直到1948年土地调剂(土改)。
由于父亲常年在外经商,每年回来一两次,就是回家也是父道尊严。他从来没有亲过我们。俯下头凝视就算是对我们最大的关爱了。特别是父亲歇业回家以后,孔孟之道,诗礼传家,学而优则仕,家法森严,当时我们已经兄弟七人,除去我作为老小子,经常跟母亲到父亲木行和可以享受许多优惠待遇略显和父亲亲近之外,子女都畏父如虎。父亲休息,大家都退居三舍,大气不敢出一下。吃饭时,父亲不发话。我们都必须旁站静候。即使坐在饭桌旁,也必须按照要求,食不言,寝不语。作错了事要被处罚,但从来没有挨打,只是在长长训话后挨罚跪和罚站,后来罚跪也取消了,改为背诵四书五经和古诗词一小时,记得有一次四姐背诵‘龙文鞭影’没有背下,又加罚半小时,一直到晕倒在地还没有作罢,醒后还要继续。现在想起来,我们子女的古文功底大都来源于此。
作者签名: 往事就像落日映照的河面,我随意舀起一滴就是一次刻骨铭心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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