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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

默欣
2006-08-09 20:28   收藏:1 回复:11 点击:806

    三伏时节连夜里的最低气温都达到30度以上了。前天下大雨后空气湿度陡然增加很多。这两天又竟然连一丝风都没有了,这才叫人体会了闷热的实质内涵影响和后果。想到前人“忍得酷暑、耐得冬寒”,“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古训,妄想着自己能成就一副大自然愿生态般顽强朴素坚毅的体魄,甚至就连电风扇都很少开了。倒是每天还依旧是一杯热茶在手,而这杯茶也经过了雨雪寒暑春秋冬夏的数载历练,终究也不曾因为星移斗转季节变化更替而产生些许微妙的变迁。
  
  北方的小镇上没有都市中欧洲般的豪华,也没有乡村里非洲一样的荒凉。虽没有太多的酷暑高温,但人们也缺少了耐热的基因,三伏盛夏的表情还是淌在了长长短短肥肥瘦瘦红男绿女的额头脸颊背脊前胸上。
  
  出了汗可以很方便的用洁白的纸巾去擦掉,在纸巾达到了功能的极限时只好去卫生间洗脸了,索性一并连头发脖颈也洗了,头脑阴差阳错的也跟着清爽了许多。
  实在不能解决身体的燥热时就只能去依赖洗澡了。
  
  在我绿园鸽棚的一角里有我特别的浴场,四周有密布的钢架、铁丝网在环绕着。塑料棚外边一排两米高的翠竹头上还挤着苦瓜的嫩藤。在这里洗澡可以根本不必担心走光,虽然邻家不时有高高低低男男女女的人声在很近的地方袭来,间或着鸡鸣犬吠的无序喧嚣。只有身边歪着头的白鸽不解疑惑不解风情的眼神在莫名的闪动。向阳的一面开放着青天白日飞鸟流云,还可以流连长空里每天飞往俄罗斯的民航客机拖出的一尾长烟缓缓融进蓝天的玄幻。双眼远眺半幅长天的苍远、让带着水露的肌肤感受日光浴的熨贴热辣。品味太阳光波的粒子穿越你的肌肤的舒适。这也只有在我今年今天的绿园里才能实现的奢侈。或许明天开发商的推土机会铲平这地面以上的全部建筑。遗留下的只有我飘散的记忆化作无奈的幻觉。
  
  那勉强能叫做设施的东西都是我自己动手制做的:那头的橡胶软管连接着地面几十米以下沙砾岩石间廉价的清凉和洁净,这边却连阀门和喷头都被简陋替代了,看着圆圆水滴在肌肤上的滚动像荷叶上的雨露。这装置的实用效果的却令我这绿园主人感觉出神奇美妙欢欣陶醉。每次仅付出糟蹋5斤水的代价就可以清爽一回自己的焦灼和烦热了。的这性能价格比或许是仅屈居于非洲土著的天然野浴了。这也是对生态做的最小的一点伤害了。拖拉机和宝马的功能都是把人送到目的地,外在形式内心感觉虽然不可同日而语大相径庭,可内容却是绝对出奇高度的一致。
  
  我的邻居在省城花了近千元洗出了性病,当初曾被当做艾滋病的前卫消息,着实把这小镇的天空吓坏了好几回。那位制造了人们茶余饭后经典故事的当事人,现在也不知在哪里享受着高档的公费医疗,据说局长最遗憾的却是自己的前程也在那次的粉烟袅娜中散失殆尽了。连异地升迁需要的一点口碑都被小城大街小巷的署风热浪给消耗蒸腾了。
  
  我是穷得连应对较大开支也都要焦头烂额却还时常捉襟见肘的穷人,聊以自慰的是还有一处蜗居竟然盘踞在繁华商业街的黄金地段上,让对面那楼宇夜里都瞪着红眼,观望它极具开发价值的地段和十分看好陡然升值前景。也平衡着我那排斥高楼汽车豪宅的自卑世俗伤感的心。
  
  那些显贵躲在自家监狱般坚固的寓所里,大马力的空调依旧吹不去他们一身的冷汗,黑夜里楼下长街上刺耳惊心的警笛声触发了他们心脏无数次的发病,深黛的眼圈装饰着猩红的睡眼,彻夜的失眠链接着白天抑郁疲倦惊恐不安,公费旅游总统套房一掷千金的暂短快感提不起名胜风景园的一点兴致,神目如电暗室亏心酷夏烈焰灸烤着心底的焦虑。哪里才能找到他们的香格里拉圣洁雪山世外桃源?
  
  我身为一介书生平头百姓。却能在冥冥子夜拖着网上狂聊的疲惫揉着迷蒙干涩的红眼,哈欠声里枕着大地母亲的脉动,夜梦里那一排QQ头像还在和星斗一起变幻闪动,低沉鼾声一直贯通了黎明的清凉寂静。
  
  每天洗澡养成了一种独具夏天特色的癖好,下雨天不能洗澡的时候感觉身上像背负了一副金戈铁马时代的铁盔甲胄,那种痒痒的感觉像是滚爬在边关炽热的血火沙场,煎熬在举目是海市般飘渺的一空无垠里。流进眼里的热汗刺痛我长遐的神经,重又凭窗凝视着那结着夏天里无限乐趣的那处简陋来。
  现在的每天我都要洗澡。现在的每天我都要好几次的洗澡。
  这每天几次的洗澡其实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意义,充其量也只能叫冲凉了,但是我还在用浴液用浴花认真地洗着。
  把心洗净了,天气就自然凉了。
原创[文.浮生杂记]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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