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默欣-个人文章】
玫瑰梦
□ 默欣
2006-08-14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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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在大连的一次旅行,不经意间邂逅了玫瑰花的芳香。没有什么理由,没有来得及感想,她的魅力就已经把我征服。她的娇艳花色、她的坚毅身影都在那一瞬间定格,成为我心中的圣洁的形象。冥冥之中我感到了有一种把我和玫瑰花缠在一起的力量。而我今天的到来也好想是必然的应验。那天,开始了我对玫瑰花的向往。
为搜集许多花卉杂志和书籍,顷尽了我所能有的最大的力量。挑灯夜战进行的系统学习,厚积而勃发只为成就一个心中的愿望,厚厚的笔记本上写满了对玫瑰的钟情,一个个枝条扦插了美好的希望。紧张而繁忙的试验项目,只为了日后玫瑰花能在我的小院里有醉人的弥漫芳香。
一条条牵动了我神经的广告,刊登在了很正规的杂志上。多次的权衡比较后,我第一次送出了热切期望,不想却等来了假冒玫瑰的登场。粗壮的根茎虽然是挂着几十种不同名称的标牌,两个月后枝叶却都长出了惊人的一样。
此后的每个春秋季节,我都会买进几批自己亲自选定的根苗,接续一个个新的幻想。再慢慢守候她们紫红的、浅红的、嫩绿色的新芽绽放。对照着图谱盼望着她们应该盛开出的模样,可她们枝头上也只结出我的一个个感伤。一次一次无休止的投诉,得到的只是精神的疲惫,心灵的创伤。
我的真诚感动了一位江南的玫瑰老专家。经过了多次的商量,我终于能够如愿以偿。接到了他发货的电报,我特地请假到几百里之外的城市提货。回程的客车上,我一路站在过道上,坐椅上静卧的是那个盛满我希望的竹筐,我终于得到了第一批真正的玫瑰苗。历经三个月从黎明到黄昏的热望,心目中的期盼催开了想象中的模样:“绿云”白色半透明的花瓣外缘是淡雅的浅绿;“和平”盛开着从橙黄到红色的转变;“女神”洋溢着有如少女般嫩粉的肤色;“黑夜”举着黑红色的火炬把黄昏照亮……小镇的一家鲜为人知的庭院里,南国的的精灵第一次在这里绽放。我的玫瑰园初现出了稚嫩的模样,牵扯着左邻右舍惊讶的目光。
时值98年松花江特大的洪水,惊慌的城里人将被疏散到地势较高的村庄。无辜的玫瑰也即将要遭殃。为了应对那即将到来的洪水,我挖出了一部分放到了两米多高的地方,其实这只是一个很矛盾的设想,即使躲过了洪水,无助的玫瑰又怎样面对那热辣的太阳?在人们为了保全自己高贵生命的时候,总不免会丢弃许多的矛盾和迷茫。带着一天从黎明到子夜防汛的疲惫,回家就扑向舒适的软床。凄惨的玫瑰花挤进甜美的梦乡。惊慌中摸索着把手电打开,扭亮的却是一排玫瑰花枯死的惨象,一个人瘫坐在子夜的的寂静里,陪伴我的,只有高旋的明月和冥冥的星光,也没有一丝风来安抚我的哀伤。
洪峰在高音喇叭里高涨。玫瑰园的脚印里也在反射太阳的光芒,泥水中的玫瑰却依旧怒放辉煌,还在高举火炬把每天的黎明点亮。疲惫中感动着玫瑰花的坚韧顽强,惊慌里折服玫瑰花的无畏安详。
长堤上跃动着了千万盏星光。洪水失去了往日的凶悍,一路泄气溜向海洋,没等到把喜悦的凯歌高唱,就经受了玫瑰花离去的哀伤,陪伴我度过了一个紧张的非常时期,她灿烂的笑容却匆匆告别了今夜的星光,枝头也不再擎起那一牙弯弯的月亮,只有玫瑰园里那萧条的一池枯黄,还在流连我情窦初开的顾盼的心房。昔日晨光暮色里那一片疏枝斜影,被压缩成我的失望和悲伤,存储了一个我几年的长长的冥想。
没有时间去感叹下岗的忧伤,就奔波于生计的繁忙,疲于奔命的生活中期盼着玫瑰的面庞,新到的邮件包裹了沉重的希望,花园中又有了崭新的笑容在晨光中绽放,一缕稚嫩的馨香开始在晚风里徜徉。骄阳下又重燃着夏日的激情,顾盼着昨天飘逸的盛装。孤寂的玫瑰很少能见到她的主人,陪伴她们的只有半园的荒凉。
一园娇妍引来了贪婪的目光,多舛的命运把她们扫荡。月夜下游荡着盗花贼的魅影,铁锨斩断了她们相依的土壤。邻家逃逸的小狗也欢跳在期间,撒下解脱束缚的欢畅。长链牵扯着稚嫩的生命,娇艳在瞬间遭遇了沦丧。不见了昨日醉人的娇容,几排漆黑的深坑盛满了我的失望,零乱的残骸上系着我热泪两行。
店铺的狭小中挤着艰难的绽放,一街弥散着优雅的甜香,忙碌的生意加剧着场地的紧张,仲秋的商品簇拥着窄窄的睡床,寒风里瑟瑟着忧伤的身影,睡梦里惊醒着不期而至的寒霜。
守候着“只求窗前方寸土”的热望,滋长着“叶绿花红抚倦心”梦。煎熬了几年的忙碌时光,终于圆满了一个对新家的渴望,更欣喜着玫瑰花从此不会再和我流浪。一个盛夏的复垦艰辛也是那样绵长,挖开坚硬厚实的垃圾沉积,取出下面被流放多年的希望,在一个金色秋天如火的夕阳里,那残存的孑遗终于又亲吻了久别的土壤。
满怀欣喜翘首新一批的居民,期盼他们早日的来访。焦急的电话催来了沉重的包裹,收到的却是欲苦无泪的失望,在一个黑云都在流泪的早晨,漫不经心的埋下了这几近一致的模样。生长出遥遥无期的投诉,气愤着那更名改姓骗人闹剧的登场。对着几朵稀疏淡薄无辜的小花,两行伤感又涌出眼眶,骗走了我不算少的金钱,扼杀了一个真挚园丁的热望。这行径难道仅仅只是一伙奸商?
长街上林立的店铺挤成两行,竞争的锣鼓在无声中鸣响,硝烟也在热浪中流淌,厌倦了人声鼎沸的生意场,听腻了讨价还价的声浪。一心憧憬那安静田园纯朴的生活,陶醉蓝天上白云的奔放,一座鸽棚横亘在不大的庭院,宽阔的水池霸占着玫瑰了故乡。奄奄一息的玫瑰被挤到了甬道两旁,在白鸽翼下苟延残喘着我断断续续的冥想,水面上不见了倩影倒映照水摇晃。心中的篝火并没有因此湮灭,晚风中飘逸着几株玫瑰的点点芳香,雨夜里顽强着惨烈的绽放。窗前的蔷薇急切跃上房顶,等待嫁接明年的希望。
狭小的庭院依旧徊旋我彩色的梦想,万紫千红并不会被市井忙碌遗忘。浏览着无数玫瑰园的广告,搜寻着诚实可信的广告商,预定好下一个轮回的热望。
梦想玫瑰能重新在绿园里绽放
梦想嘈杂喧闹中有一片举目的宽敞,
梦想有来自远方的红男绿女在其间徜徉,
梦想已不再是遥遥无期魂牵梦绕的一腔渺茫。
玫瑰梦――我的热望。
作者签名: 默默耕耘,只为那心中的一份欣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