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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出红色空城

holey
2003-09-14 02:13   收藏:0 回复:2 点击:4290

    (上)
  台风过后的秋天,夜有点冷。我想,南方的这个秋天会很冷,冷得让孤独的人想家――不知今年的北方会否在冬天飘起一场雪。
  
  在宏温柔的召唤下,决定搬出这间有点冷的小空城。如果执着着呆下去,可能会暴死在这个夜里有点冷的秋天,暴死在这间夜里有点痛的空城。
  
  站在走廊等宏的车影。今晚的月仍然圆着,像极了终点画出的句号,不远处闪着繁星!月有星陪伴,心不设防,陪伴是否终有天消失?正如诺言终有天成为谎言?
  
  回头看了看小空城内满满的红色:红色的地毯,红色的被子,红色的床,红色的行李箱,红色的陶瓷茶杯。一切显得乱乱的,笑了笑,怎么自己仍是学不会去整理行李,去收拾远去的行囊?幸好宏说“不怕有我呢,我是一个持家男人”!呵呵,宏居然说自己是男人?两年了,两年来一直学不会称宏为男人。这个可爱的男孩,终有天会被幸福折磨死,只是不知道这种幸福会否是我带来的!
  
  宏打来电话一再叮嘱让我安静等候,因为阿沙还在他等他女友,不懂为什么宏执意要把阿沙的车也开来,也许正如他说的那样“我不想压坏你的行李”!嗯,有些东西不能压的,装不下了就学着放弃,强压着会感觉疼痛的!
  
  “如果不开心住在那里就搬了吧”,和宏坐在金海湾酒吧,这个男孩执着的让人心疼“再说那里什么都不方便,没水又常停电。”
  “可是――离学校近,我不喜欢走远路。”真的不喜欢走远路,一绕再绕,可最终还是要回到起点。这过程有点累,累聚集多了便是痛,痛压抑多了就会麻木,麻木过后就会独自崩溃!
  “那我每天都来接送你哪,反正你一向信任我的驾术,我18岁就拿驾照了!”
  是的,坐在宏的身边感觉很安全,从不会害怕有天会被他甩出车门,也从来不曾担心过在雨天他开着快车!
  
  走廊起风了,想直屋穿件外衣却可怜地发现所有的衣物都被压进了红色行李箱。白色呆带衣也许真的不再适合这样一个秋天的夜。喜欢红色,我应当不能任性,早就听话在洗过澡后套上那件宏送来的红色装,可不知为什么仍会选择将他的心意压在箱的最底层,难道换得了衣却换不了心?点起一支烟,我知道当烟尽时宏就会来了!烟头冒着一丝丝白色的柔情,一些往事也随着烟灰落地时消失了,只是那落地声有点刺耳,震的我心脏痛!
  
  门口传来了几声喇叭,我看到――宏出现了!在他身后的那辆车中,出来了一对佳侣!
  
  (中)
  看着身着红色T恤一脸阳光的宏出现在眼前时,我不否认,这个男孩给这夜增添了许多美丽。身后传来阿沙久违的笑声:“美女,好久不见,哇,瘦多喽!”
  “帅哥你也帅多了,身边怎么又是不同的美女陪着呀?”习惯了这种见面礼给阿沙。
  “你少来,我老婆信任我的!”
  
  阿沙的身边跟着一个惹火的女孩,紫色爆炸式的头发,一件小巧的露背呆带裙,显得好前卫!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却有着一双纯真的眼睛,一双对阿沙充满了信任与柔情的眼睛!这双眼看真起来怎么这样熟悉?
  “丹,她是小君,我妹妹!”
  哦,原来这个女孩就是宏的孪生妹妹?难怪这双眼睛这么熟悉!
  
  和君坐在走廊,看着宏和沙将一件件行李搬出又放进两辆车内,君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沙!
  “你很喜欢沙?”
  “嗯!”
  “你对他也很放心?”
  “是的,丹姐姐,我信任阿沙,爱一个人首先是要信任他!”
  
  女孩的话语充满了坚定!
  
  信任?爱一个就要信任他?我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声来!在爱情的谎言面前,所有的信任只不过是不堪一击。而所有的信任与执着在事实面前只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借口!不是吗?不然,这个秋天――这个南方的秋天不会太冷的!
  
  宏提着红色行李箱,问要不要加件衣服。我摇了摇头。他们继续忙碌着。看着小小的空城渐渐落空再渐渐沉沦,突然有种冲动――我要留下来!感觉有两行热热的东西滑过,来不及擦试,留下了两道深深的痕迹!我想,我是一个会坚强的女人,即使有寂寞,在以后的日子里,它们都不会被提起不会被掀起的!空城内所有照着曾经幸福过的光环在夜月的反射中渐渐淹没,渐渐淹没!
  
  “丹姐姐,你会答应我哥,重新做他女友吗?”
  “呀?”这个小女孩总是这样天真:“你可不要忘记我比你哥大一岁哟!”
  “年龄根本就不是问题,我爸妈看见我哥钱包里你的照片喜欢的不得了哪!”是的,年龄真的不是爱情的问题,我一向就是这样认为。只是女孩呀,有好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有太多的无奈和疼痛不是能马上就可以放得下的!
  
  “美女,这里有半根蜡烛拿不拿走?”阿沙的声音在提到蜡烛这两个字时显得特别的刺耳!
  “不要动它,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有些东西带走了可有些是不能带走的,以后不需要了,带去又能如何?“还有,地上那茶叶和洗手间里所有的东西都不要动它们,让它们放在那里吧!”不要去动它们,这一动,心就会痛!这种痛伤得怎么如此强烈?这种痛怎么伤的越来越觉得可悲?
  
  “丹,好了”宏走到身边蹲下来接过我手中的烟吸了一口,然后灭掉。那半根烟在还没燃尽时就让宏给割杀了:“过来看看!”
  
  被宏拉起手走到门口,一阵风吹来,我颤抖了一下,他似乎感觉到什么,紧了紧我的手,和宏握着的手是我喜欢的方式――十指相交!
  “看,这里以后不会再属于你了,等着你的是一个比这里幸福的多的空间,以后我不会允许你再走过这间房间,我不允许!”和宏分手这一年来,他变了很多,变得学会去懂我的偶尔的沉默,也懂得了去理解我偶尔迷乱的眼神!只是唯一没有变的是他这种大少爷的霸道。其实在爱情面前我喜欢每一种霸道!
  “宏……”
  “嘘,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等一下你会看到一个你一定喜欢的小小房间,那里我什么都布置好了,一切全都是我亲手布置的,包括你等一下看到的挂满整个天花板的千纸鹤,全是我昨天晚上亲手折的!”
  “宏,我们走吧,我想看看千纸鹤了!”
  
  被宏拉着手,仍忘记不了回头望了望那间空城!再见了,曾经的幸福与甜蜜;再见了,曾经的伤痛与疮疤;再见了曾经的眼泪与冷清;再见了,曾经的爱人!
  
  (下)
  坐在车内,听着陈明真那首――为爱笑着流泪,其中有几句歌词我很喜欢:
  我不怀疑你曾真心爱过我,
  也请同样相信你的心我懂过,
  可是有人变了,只是自己没感受,
  我深情看你忍不住难过!
  我不习惯开口要求什么,
  而你也不习惯多解释什么!
  
  宏居然也跟着哼了起来,他的样子很认真!
  “宏,恨我吗?”
  “不恨!”
  “可是我想听你说你恨我!”
  “嗯?怎么会突然这样傻,有这个笨问题?”
  “没什么,只是想听而以!”是的,我想听听从不同人口中说出的恨,会否让我有同样的感觉?
  “傻,你以为恨一个人有这么容易吗?”
  
  恨一个人不容易吗?那么如果恨了,这种恨需要一种什么样的勇气?这种勇气是否真的因为痛的厉害才有的?有那空城的记忆中,痛的最深的是人谁?不是我吗?可为何被恨的人是我这个伤的最深痛的最深的人?“告诉你,从此刻起,我恨你!”恨我??我该被恨吗?在当时听到这句话时为什么自己会无助地流泪?为什么每次耳边响起这句话时仍会心头一冷?那么在以后,不小心再翻到这句话时,自己是否仍会无助地流泪?为什么会舍不得删除这句话?难道要时时提醒自己,在那段空城的记忆中,有人恨着自己――真正地恨着自己?心脏怎么突然疼起来?
  
  想起阿伟哥问起“妹妹是不是心脏不好?”
  “你怎么知道的?”
  “你忘记哥哥我是做安利的,我学过营养学的!”
  
  一个人心脏不好可以看的出来,为什么一个人的心怎么样却看不出来?只是差了一个字而以,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如果一眼便可看得见心,那么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宏小心地开着车,我按下车窗,看见阿沙那车从身边飞过,看来他还是喜欢开快车。一阵秋风吹过,同时吹起了两行泪――原来被人恨着的感觉是这样的痛!
  “丹,刚才妹妹和你说什么?”
  “她问我要不要做回你的女朋友。”
  “你同意吗?”
  “我现在不同意!”
  
  宏没有再说什么,他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喜欢追问与强求。这一年的分别,他真的变的让人不忍心伤害!记得最初遇到宏,那年他只有19岁,阳光,帅气,霸道;每天只知道去迪吧跳舞,去球场灌篮,要么就是一大班人开车去闹,甚至是整天把“我爱你”三个字放在嘴边。而如今,他沉默了很多,更多时候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时之间是改变不了的!
  
  “丹,应当是你恨我的!”
  “呀?怎么了?”
  “如果那一年我懂得好好地去照顾你,懂得好好地把握,不再那样玩不让你离开,也许你就不会有今天这种难过,也许现在的你很幸福的!”
  “可是你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
  
  有些故事如果要发生就不会逃得过,而有些疼痛不是别人给你的,其实是自己在给别人机会伤害着自己!而或许那坐空城所带给自己的痛和泪完全是我自找的!正如记忆中有句话时刻在响起“我就是这样你一个人,你不知道吗?”说的多么轻巧!说的多么潇洒!听起来是那样的理所当然!“本来就是”,我为什么不早一点知道这个本来就是?其实应当早就知道的,只是自己一再给依赖寻找种种自欺欺人的借口,也是自己一种在围护着像君所说的那种信任!可是,罢了!
  
  “丹,”宏停下车子,温柔地用手轻抚着我的脸说:“你憔悴了好多,看看这黑眼圈。知道吗?我已经学会了如何去心疼!”
  “宏,对不起!”紧紧地贴着他的手:“如果有天我消失在你的世界里,请原谅我的困扰!”
  “嗯,我尊重你的任何一种选择,只要别在伤害自己!”
  
  面对新一个空间,我迟迟不敢走进!宏会意地把两把钥匙放在我的手中:“这是你一个人的空间,能打开这门的两把钥匙现在都在你的手上!”
  我懂宏的意思,一切权利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一把让给自己,而另一把,最终会有人拥有,那个人会是宏吗?
  
  “宏,对不起,我想先自己保留着另一把钥匙!”
  “嗯,好的,以后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哈哈,你知道我等三个字,但不是这三个字哟!早点睡觉,我先走了!”
  
  在门口看着宏上车,我知道过他会按下车窗。真是如此,向过去那样每次把我送回家,在走之前他总是先按下车窗注留着一会,看着我微笑着挥手道别。等我进屋的时候身后会响起宏那车子远去的声音!
  
  面对今晚仍像过去那样在车内等候的他,我转身微笑着挥了挥手,再转身深深地吸一口气――打开门!
  天呀,整整一屋子的红: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床,红色的台桌,还有桌上那红色的一束玫瑰,天花板上那垂挂下来的红色纸鹤……
  
  进入红色世界的时候,我听到宏远去的车声……
  

作者签名:
我是个百分之九十的孤独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又是个百分之百的孤儿,对于坦白来说。所有的遭遇和预测都是为了证明我是个百分之九十的女人和百分之百的孤儿

原创[文.爱的传说]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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