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木鱼一声-个人文章】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秋韵]
□ 木鱼一声
2006-09-22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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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日心里总有些烦闷,于是在这个秋日的清晨,穿上运动服,骑车出门。
我所在的高教区处于这个城市的边缘,向西或者向南很近便是二环路,再往外走不远就可以看见成片的庄稼地了。
骑行了一段路程后,眼前出现了正在修筑的外环路。黄土已经垫起,压路机反复碾压过,路面很宽阔也很平整。因为路上的有些桥梁正在建设之中,路是一段一段的,路上没有机动车辆,只有一些来市里务工的农民在上面行走。
在一个道口,我顺势一拐,前面便是一个村庄。村外就是一块一块的农田。
再一拐,就行走在了乡间的小路上。
很窄,路上郁郁葱葱的长着各种草,有些能够叫上名来,有些便不认识了。只是在路的中间有一条缝,因为村民来回行走,草无法生长,路面光光的、硬硬的,正好让我骑车前行。这样的道路于我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在家乡,我无数次在这样的道路上行走。
太阳已经升起。
秋日清晨的太阳显然比不得盛夏时节的太阳,那个时候,早晨太阳一出来就让人感觉火辣辣的味道。
太阳升过树尖,像一面淡红的盘子,散着柔柔的光。路边的那一脉望不见尽头的绿化带在这光亮的映衬下呈现出墨绿的颜色,笔直的、紧紧挨着的杨树像一排排士兵凝视前方,对我来说,宛若一面屏障。今晨有雾,且恰到好处。乳白色的雾带如影随形的伴着那一脉白杨,轻轻柔柔的,好似一位含了羞的少女,紧紧地依偎着挺拔的白杨。这少女在微风里飘飘乎乎,时而向外轻扬,时而又紧贴过去,如泣如诉,哀婉动人。玉米在白杨面前自然多少有些自卑,他没有那么伟岸的身躯,低低的、密密的,把田地编织成丰收的图画。他倒也不寂寞,牵牛花早就看上了他,从脚跟到发梢,花蔓像扭动的娇躯缠绕着玉米的秸秆。那牵牛花,有紫色的、有淡蓝色的,开遍了玉米的全身,散发着娇美的气息。走近了,花香会让你沉醉。这玉米哦,你好幸福!有这样婀娜多姿的娇娘和你厮守终生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到惬意的事情呀。大豆有些沉默,浑身还是碧绿,豆荚里含着小宝宝,似乎还在沉沉的睡着,露水让她的全身湿津津的,绿简直成了透明的,煞是诱人。
远远的看见几个农民在收割着已经成熟的作物,把它们装到一辆停放在地里的拖拉机上。这初秋的早晨,对于我这穿着运动短裤的人来说颇有些凉意,但这些忙碌的人们肯定是出汗了,时不时地,他们会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拭一下脸颊。春种秋收,经过辛勤的播种、管护,眼下正是到了他们收获的季节。他们并不急躁,因为他们相信这老天爷是有规律的,“天行有常”,只要自己付出了辛劳,自然会有一分属于自己的收获。急是没有用的,“拔苗助长”的故事,定然是古代文人的杜撰。
就这样,走着、看着、想着。尘世的烦扰似乎已经远去,烦躁的心灵在不断的沉静、沉静……
这样熟悉的情景很容易让我心生联想。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二百里外的家乡。我看见了我的爷爷和奶奶。依然像小时候一样,我偎依在他们膝下,眼里含着满满的泪珠,向他们诉说自己的失落和悲伤。秋风就像爷爷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历史的沧桑凝结成超越时空的人生大智慧。爷爷跟我讲一代又一代农人在这黄土地上默默的耕耘、收获,从不怨天尤人,从不莫名悲伤。有的,只是一个坑一个坑的播种、一方畦一方畦的浇水、一条垄一条垄的锄地、一把镰一把镰的收割、一木锨一木锨的翻扬、一房顶一房顶的晾晒。生活没有捷径,全凭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悲伤和失望不会起到好的作用,只能让人更加悲伤、更加失望。好孩子,擦干你的泪水,把头仰起来,你是坚强农人的子孙。爷爷等着听到你的好消息。
自从离开家乡到外地求学和工作,每当我感到压抑、焦虑、郁闷的时候,总会来到外面的田野里。一个人,走走停停,看看想想。很是奇怪,一旦进入这无垠的田野的怀抱,我的心总会变得越来越沉静,紧绷的神经慢慢的舒缓。行走于都市,我的心始终属于生我养我的田野。
绕了一个大圈,穿过车流滚滚的二环路,八点钟,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家。
打开水龙头,冲洗去脸上的灰尘。
干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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