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疮疤

潇月
2006-09-23 13:30   收藏:0 回复:9 点击:922

    成年人身上哪个没有疮疤?都得若无其事地活下去。她的伤,看得见;我同你的伤,看不见。不知多少人,心灵上早已再世为人,不说起,无人知。——亦舒《弄潮儿》
  
  从年龄上来说,我已是成年,可是还是会被叫做“孩子”。我想,不论是谁,也许在逐渐成年的世界里,仍然会渴望依然能是孩子。不仅仅是一种亲昵或溺爱,更多的,意味着被呵护,绝对安全又温暖。
  
  我从没有数过身上到底有多少疮疤。如何数得清。不论是蚊虫的叮咬或是不经意的磕碰,那些疮疤,都会会浅浅的淡去。即使在肌肤的表层无法看见,可是我相信,它们已经深入我的骨髓,换了另一种方式存在。现在,裸露在肌肤表层的,是另一些新的或许还是覆盖了原先印痕的疮疤。
  
  儿时,会自揭疮疤,然后看着疮疤下正在新长的看似粉红的肌肤轻微渗血。其实很疼,是那种微辣的疼,而且还牵引着某一处神经。现在想起来,我很奇怪那时的有些自虐的残忍。是想简单的寻求一份难以言喻的疼痛的快感,还是想警醒的自知,那时的我,不知。现在的我,同样不知,但是学会安静的任由疮疤在时光里一点点地脱落。
  
  每一处疮疤,就算现在不疼不痒的,可是在有一时刻,它一定能痛得钻心,会痛得难以忘记。记忆成全了疮疤,疮疤完结了记忆。那人,那事,那情,我们以为不在乎的,却通通的成了伤害的根源。轻轻的,重重的,落在我们的心里,砸出好大的印子,然后一点点地复苏愈合。不论轻重,自是留痕。我有胆量揭开身上的疮疤,那是因为我不怕身体上的疼痛,我明白这种疼痛是短暂能忘记的。可是,我缺乏勇气揭开心里的疮疤,一揭再揭,一伤再伤,心何以堪。
  
  如果疮疤长在身上,无碍。只是心里的疮疤,如何复苏?有哪一个成年人的心里不会有疮疤,又有哪一个成年人不都是掩着心里的疮疤而在世上走着。她的伤,看得见。我同你的伤,看不见。不说起,无人知。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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