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蓝若-个人文章】
阳台上的爬山虎
□ 蓝若
2006-09-28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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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搬进这房间前,一直不知在宿舍楼东面墙脚种着一株爬山虎。听同事说,爬山虎是在我来的那年春天种的。挺顽强的生命力,短短的三四年间竟从墙脚爬到了我四楼的阳台。也许因着它与我在二校同年生吧,对它竟有种不解的情结,有种无能言说的亲切感。
初春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在雨的滋润中,爬山虎又开始慢慢地缠绕上阳台与窗户。春寒料峭的日子里,它的生长竟有些像电影中的慢镜头,无知无觉间就有几片嫩叶垂挂在阳台,探进了窗户,像是一个个可爱的精灵,装点着生活。还有那刚刚长成的深红色的芽苞,浓重的红色,像画家笔底不禁意间落下的色彩,热情的,洋溢的,像生命中跳动的火焰,鼓鼓囊囊的,仿佛瞬间就要舒展开来长成叶子。嫩绿的枝条在三月的风里轻轻地晃着,迎着风雨,宛若春的使者。
每个到我房间的朋友,总会情不自禁地说:哇,你阳台上的爬山虎真美!原本简陋的校舍,只因有了爬山虎的影子而棚壁生辉了。呵呵~~还真让我乐颠乐颠地与爬山虎的叶子在每一季的风中飞扬。炎热的夏天,它在烈日下炙烤,我在浓荫里遮凉,还真得感谢它的无私啊。当然,因此也引来了不少虫虫蝇蝇,虽然手上多了几处斑斑点点胞胞,但从小就受惯蚊蝇欺压的我也习以为常了。直到有一天,隔壁的阿妈好心地对我说,你阳台上的爬山虎小心招来蛇蝎之辈。虫蝇倒不怕,大不了多买几个拍子。蛇蝎就不敢与其共处一室了,冷不丁哪天掀开被子,发现这东西已与我同窝……呵,不敢往下想了。只能忍痛割爱,让阿妈拿了刀子把爬山虎攀到阳台的部分砍了。
原本挂满绿荫的阳台瞬间变得光秃秃了。火辣辣的阳光直射,肆意炫耀着它的猛和烈,白花花的阳光射得人睁不开眼睛。从此身上的泡泡倒是少去了,但脖子上背上倒是多了不少的红斑斑。你问我怎么来的?呵呵,中暑抓的。看来这得失论在此体现得淋漓尽致啊。
可是一场暴雨后,我发现又有一根爬山虎的枝条向着阳台的方向慢慢延伸。后来,多了一根,又多了一根……不出一个月,阳台上竟又充满了绿意,你说这算不算一个伟大的奇迹?还真惊异于它顽强的生命力,既然它实在舍不得让我孤独,我就接纳了这位我如此待它,它却仍然不离不弃的朋友吧。
你见过落叶纷飞的悲壮吗?见过枯蝶飘舞的凄美吗?感动于造物主羽化的奇迹,让我有幸目睹落叶归根的悲壮。
那个秋日的午后,一场暴雨突袭,洗净纤尘,带点枯意的叶子竟有些回光返照的鲜活。暴雨过后的秋风,有些冷意,楼前玉兰树上群鸟无踪,惟独爬山虎的叶子一如既往地抖动,微微颤颤地像是在坚守一场秋之梦。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所有的叶子像是预约了似的一起飘零,霎时满天落叶飞舞,看着那有点像是戏剧中的场景,大脑倏地产生了刹那的空白,是叶在舞,还是人在舞?后来我痴痴地想:也许那场秋雨是上帝带这些精灵去天堂的最后一次洗礼吧。
而今,每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坐在阳台上看书,看着爬山虎的影子落在文字间;每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看着爬山虎的枝条在余晖下笼罩着的红晕;每一个落雨的夜晚,听着爬山虎枝叶间的沙沙声。我总是傻傻地想:难道你仅仅是爬山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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