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满亭星月-个人文章】
爱如往事,轻歌断肠
□ 满亭星月
2006-10-21 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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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往事依稀似梦,夏夜狂暴的骤雨,无情的撕扯回忆的梦花。天光云影都已暗淡,无边的晦暗笼罩即将消逝的地平线,在一个天气绝佳的傍晚,黄昏的忧郁舒展成一曲悲壮的哀歌。
终于,盛夏的蝉鸣带走了春日里缠绵悱恻的情事,爱的离别,竟是这样一种温柔的形式。我没有,以一种怨绝的庄严,扮演玉龙雪山脚下拭泪的自己,泪,在一种深隐的忍耐中,随风逝去。
爱,终止于一种最深的无奈,我无法阻止阿波罗拼命追逐的少女被神灵诅咒般的变成月桂树,哪怕我是一个疯狂的狄俄尼索斯,一个不怕上刀山下油锅的亡命之徒。
苍天还给我自由,我笑中有泪。我在对自由的仰望中忽然为爱垂首,福音,以及墓地。
二
曾经,思念于我,不是一缕阳光,一丝柔情,相反,思念是一把锋利如莫邪的宝剑。出鞘的一刹那,总有惨烈的剑光闪动,不是神圣的月牙白,而是熊熊燃烧的火鹤红。 这燃烧的剑芒,有惊天坼地的凌绝,红光所到之处,可以劈开万古的沉默和冰山。
曾经,我并不是一个好的情人,不知道怎样做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我不会温文有礼的调笑,不会恰到好处的周旋,不会温柔婉约的言辞,除了无与伦比的决绝和坚贞。
曾经,爱与恨,是一对无法化解的仇敌。不知岁月几何,它们婀娜曼妙地融合在一起,经过激烈的化学反应变成一种新的化合物叫做“怨”。怨,是掩映在树影山崖间的深渊,无数山精林神在其间作怪,绞缠着爱情中原本脆弱的神经和思维,然后,天昏地暗,世界坠入永夜,它们合谋杀死了光明神。
曾经,你离我很近,又离我很远。为此,我伤心得如被上帝遗弃的子民。为什么,我最深爱的男人,总是躲藏在宇宙深处我看不到的地方,为什么,最深的爱反而酿造了最远的距离,为什么,我亲爱的,你酿造了春色,却又断送了流年?
三
人的一生,会遭遇很多桩幸福。而我们,能为其中的多少作出庄重的允诺,又能为其中的多少满含真纯的期许?所以,我不怪你,相对轻薄的许诺,我宁愿冷漠的婉拒。苍天铸就的错误人力无法挽回,幸亏,这个错误还算美丽。美丽加上错误,又一场壮烈的古希腊悲情,幸运的是,那点坚贞的疼痛无意地拒绝了荒诞派戏剧。
唯美的我,注定要在笙歌艳舞的年华遇见你。也许,仅仅为了抛出青春年华的万千激情,在热烈的灵魂之舞中飞扬出疼痛的尖叫。错误决定了你不是给我幸福的那个人,因为,美丽以一种残忍的方式,把我推进了绝望的深渊,一次足俱生死。
为什么,在去年那个秋日的夜晚,觥筹交错的喧哗声中,你不肯牵我的手呢?那伤感的湖滨之行是我无法释怀的永远的遗憾。我的矜持决定了我不敢冒昧的吻你,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我想为你烹调扫塌,做一个贤惠可人的小主妇,一个甜柔娇俏的小女人,然而这凡夫凡妇的要求于你我,竟然比登天还难。回忆的苦涩里,萧条肃杀,都是让人断肠的秋色。
有那么一天,你会不会有点后悔,后悔一种高贵而苍凉的告别?就像带着酸楚的青春宣言,注定成为生命中最弥足珍贵的场景,回首之际,逝去的挽留中氤氲着醉人的香甜?
四
如今,当爱已成往事,我依然,会在如水的静夜里默默想你。思念如水纹轻吻我柔滑的皮肤。知道吗?我曾拉着兰朵姐姐的手在什刹海的烟袋斜街上闲逛,虽然,她不知道,我和她一样,在灯火阑珊的夜里,正柔情似水地,“一个人来把另一个人想念”。
夜里,无限的黑。我忽然问:“你说,爱一个人是不是一生?”她说:“是啊”,我终于黯然神伤。我扪心自问,一次爱,是不是让我倾空了一生的情?那么忧伤的初恋,甜美的爱的恋歌,是否,也随着凄厉哀婉的广陵散,绝迹于天地之间?
梦醒了。可是梦醒的人,还是忘不了梦中的爱恋,忘不了梦中那个虽然让她伤心欲绝、却魂牵梦绕的人。忧来思君不敢忘,虞姬刎剑,我是剑尖上颤抖的血滴。
五
假如有来生,我还要庄严地站在玉龙雪山之下,庄严地仰望爱情。信仰如筋骨,而爱情是血脉。也许,一种前世的灵息会如今夜的思念之水一样漫过我的灵魂和额角,让我忽然神秘地想起某段流年,某段传奇,某个人。
我主动选择了绝境般的离去,虽然它与爱情无关。我知道,如同脱离文化母体的严重失语,我的爱情,也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哑然。在无人的静夜里,寂寞会如大西洋的潮水汹涌地在我的骨髓里恣肆,席卷整整一个青春时节的忧伤。
也许,我这个理性而自控的人,其实却是为情感而激烈的存在着。虽然我知道,爱上你,绝不仅仅是心血来潮、一时冲动。
我会不会,像那个固执而怀旧的李文秀,面对人间的风情万种,无限流年,也发出异样而哀婉的慨叹:“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
作者签名: 星落疑接汉,
月似倚楼悬。
亭幽闻嗅鹤,
主客共卧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