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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蔓如烟忆童年

钟耀中
2006-11-21 10:32   收藏:0 回复:1 点击:4103

    童年虽然不是一支无忧无虑的田园牧歌,但也有很多色彩斑斓的回忆,人已五十,常常在静静的时候,把思绪放飞到如烟的往昔岁月,象把一匹马放到思想的大草原任其徘徊徜徉.有时窗外是碧蓝的天幕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有时风从长潭阙吹过白马河谷扫荡着石窟河盆地,而这时天却下着秋雨,万户千家的灯火都在雨的白茫茫的帘幕中摇曳着秋声.秋到这时已经熟透了,我在秋老叶黄的原野,寻觅着那一片片属于自己曾拥有的,黄金灿烂的叶片,忆想着它那碧绿时雨吟风舞的天真可爱.
  
  
  我菜园后面的华古,就是四十年前旧家园里的伙伴,他比我大三四岁,在我结束了南门河上光着屁股跑来跑去戏水的童年后,他又带领我走进更神秘的世界,他站在我家门口用v字手势向我打暗号,这个手势叫剪番薯叶,就是游泳,我们蕉岭的土话叫洗身子.华古带我去的地方是谢陂桥,在四十多年前这里一大片河滩生长着茂密的竹头/芭蕉/树蕃薯/整大片藤牵叶盖吊着一串串肥胖硕大的狗爪豆,还有那高高矮矮/蓬蓬勃勃的蔬菜瓜果,当我一踏进这个原始森林般的世界,就被那飞来飞去的漂亮的打花虫迷住了,这里的菜园比我家后面不知大几十倍,况且还有一条溪峰河从这菜园的旁边流过.华古很快就不知闪到那里去了,当我徒劳地赶着打花虫时,可爱的蝉又不知躲在那片叶底兴高采烈地吟唱起来,还有那发情的麻雀,就在紫白色的豆角花丛里跳跃着挥舞着小翅膀搔首弄姿,如果能抓到一只麻雀,那绝对是一个让我那些小伙伴惊异的的事,但以我的笨拙,却是连打花虫也抓不到,而我回过头来却发现华古都不知去向,我急得大喊华古,呵,原来穿过一片四月瓜肥大茂密的叶丛,华古就在那碧绿的河里挥舞着阵阵白浪游得正欢呢!
  
  在一个秋夜,我共条街的涛记在窗户外叫我的名字,当我打开门的时候,他递过两个热呼呼的酿板,他说,吃吧,家里刚做好的.涛记比我大一岁,我们也是经常在一起的伙伴.有一次他很想让我陪他去放牛,于是在一个星辉月白的夜晚,我和他坐在南门河那条紫荆树的花影下,在南门河静静的波光里听他向我描绘的另一个世界.他给我的第一个画面就令我亢奋,恨不得即刻天亮.他说,明天你跟我去放牛,你不用走路,就骑我的牛去鸭麻角.他说他的牛非常乖,一定稳稳当当从西街开始骑,到了鸭麻角后,你想吃什么,有蕃薯,他比了一个大蕃薯的手势,看他比的那个蕃薯的手势,我想我一家人都吃不完,象小冬瓜那么大,还有象草莓那样的波子,又红又鲜又嫩又甜,还有什么什么我都无关紧要了,光是骑牛就很满足了.第二天我早早等着他去牛栏把牛牵出来,我巴不得马上骑上去,在西街他好象忘记了昨晚讲的话,我不得不对他说,涛记,好骑上去了吗?涛记说,现在刚巧社员也上鸭麻角,不敢被他们看见,先走一段吧.我就带着骑牛的热望跟着他走完西街,走过北街,走过蕉中长长的巷道,镇山楼纪念碑过去了,石伯公过去了,红岌子相思林中运粮伯公旁边的大榕树也过去了,我哭丧着脸跟着涛记不觉已走到了鸭麻角,牛却没有骑成..不过,童年时候的鸭麻角真是很富饶的原生态一样的田野,那些糖蔗林肉鼓鼓的甘蔗,一望无际的蕃薯/蕃豆,鲜艳的波子/紫黑色的酸色子(雀梅树上长出的小浆果,甜而带酸),胖乎乎的乌嘟子(山捻子),鸭麻角对面的苗圃又是另一个风光,那里有一个很洋气的花池,估计是旧社会留下的.还有几株高大的榄子树,有李子桃子树,还有高大的油加利树是我们爬上去钩柴禾的好地方. 在苗圃的后面有一个松树林,那里有一条奔腾不息/清亮透明的山溪,在那里又是另一种神奇的天地.
  
  
  童年象断线的风筝飞走了!难得还留下这回忆童年的文字,少时的伙伴变成了老邻居或老朋友,不久的将来,我们都聚在冬日的大阳下眯着双眼,用我们的片断,用我们回忆的藤蔓编织那曾经的图画吧!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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