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叛逆-个人文章】
背十字架
□ 叛逆
2006-11-21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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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老师就教导我们:要有远大的理想,没有目标的努力就像黑暗中远征。虽然老师的这句话是抄袭某某人的,但却给了我很大的鼓舞。自小我就梦想着,好好研究文学,研究学问,然后考上一个重点或准重点大学,混进历史系或哲学系,师从于一个颇有名望的教授,毕业后开始我的自由主义之路。
毕竟,梦想归梦想。梦是虚幻的,想一下,向往一下就好了。所谓向往,是因为有时候,你的遭遇与机会会受到限制,梦了半天,想了半天,向往了半天,也是你一个人的事,而一个人的事的结局,多半以幻想终始而已,并无可行性可言,所以不能拿梦想来当饭吃。现实是残酷的。
高中之时,盖着自己历史与文学知识的丰富,一直以来都有一种鹤立鸡群的傲慢,加上几个颇有眼光的老师肯定了我在文学方面的造诣,自己也飘飘然,以为真成世界级学者了。
到了大学,梦想开始破灭。不要说准重点大学,根本就上了一所不入流的大学,教授都是不入流的,眉宇之间,透露出一种野蛮。一个好好的教授却长了一副坏人相。这种坏人相不是丑陋,孔夫子这些圣贤之类的,丑陋得还算慈祥。这种坏人相就是满脸横肉,如加上一条刀疤,十足就是香港电影中的“阿飞”,其貌不扬可想而知。偶尔有几个比较入流的教授,不料却是一股乱流,这股乱流,诲人不倦是不可能了,“毁”人不倦倒还容易!
没遇上好教授还不算什么,大学生可以自己独立治学。最要命的是跟两个宗教徒同一寝室。一个整天“我佛慈悲”个没完,一个时不时高呼“我主耶稣”。一个佛教徒跟一个基督教徒混在一个房间,好比释迦牟尼跟耶稣困在一起,一如诸葛亮跟司马懿掐在一起,那场面真是精彩。高中有的同学上了大学后变得很正经,一脸严肃认真问我:“上了大学以后的方向是什么?”我说:“与两个宗教徒掐在一个寝室,又有个屁的方向!”
我从来就不相信也看不起任何宗教,把自己的信仰寄托于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神”身上,未免太讽刺了。知道那两个家伙是宗教徒后,对生活是彻底失望了,自己颓废的也差不多了,具体表现在把“释迦牟尼”念成“释迦耶稣”了。
那个自称是佛教徒的叫佘余,法号悟禅。佘余把“和尚”与“佛教徒”弄混了,以为佛教徒就是和尚,本质居然是和尚,自然认为佛教徒也应该看破红尘,不准结婚生儿。我说你悟禅悟个屁的禅,被你悟出个歪禅,佛经《维摩诘所说经》中说:“或现作淫女,引诸好色者,先以欲钩牵,后令入佛智。”《宗镜录》中说:“先以欲钩牵,后令入佛智,斯乃非欲之欲,以欲止欲,如以楔出楔,将声止声”,你看,“以欲止欲”这一佛门理论,主张用女色吸引好色之徒,最后还能令其成佛呢!再说了,你看现在哪个和尚不是照样结婚生儿包二奶开洋荤的,他们都坚持“以欲止欲”这一禅宗,佛法上不是有那个“回向品”之说吗,由出世回到入世,由看破红尘再回到红尘之中,这才是佛法的真义,你们这些善男信女都理解错啦。
说完这话,佘余佩服得我五体投地,他这样的佛教徒都没有听说过的佛经,我竟然能引之为证。他说我没有成为佛教徒,实乃如来之遗憾。说完就出去了。回来后我问他去哪了。他说贯彻“以欲止欲”,去泡妞了。于是余有叹焉,要是我们党的政策能贯彻这么迅速落实这么到位,咱百姓早也开大奔奔小康了。
至于那个基督教徒,名字很基督,耶稣有个门徒叫西满,他却叫郗迈。我问他为什么不叫“茹答斯”,他说:“茹答斯是谁?”我说,“就是那个背叛耶稣的犹大”。郗迈说:“犹大是混帐,他背叛耶稣,我鄙视他”。我说:“诶,你们基督徒是不可以恨人的哦,《新约•路迦福音》第六章第二十七至二十八节不是有‘你们的仇敌要爱他,恨你们的要待他好,诅咒你们的要为他祝福,凌辱你们的要为他祷告’这话吗,还有,《新约•马太福音》第五章不是有‘有人要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这话吗”。郗迈说:“那是耶稣这样的神才能有的胸襟”。我说:“这是耶稣选门徒的原则”。
郗迈每个礼拜天都要去教堂做礼拜,很虔诚。他说他看不起罗素,因为罗素从来就不去教堂。
一九一零年,罗素想作为一名自由党党员进入议会,竞选国会议员,本来是十拿九稳的议员,不料一个内部的干部会议向他提问时,问他是否愿意偶尔光顾一下教堂,罗素拒绝了,为了原则拒绝了,结果议员给别人去了。
我对郗迈说:“罗素多么了不起啊,坚持自己的原则,放弃了议员,为了原则我也不会去教堂”。郗迈无语,他知道我一向都是反对宗教的,虽然我这人比有些基督徒还了解耶稣。
这两个宗教徒多少受点宗教观念的影响,为人神经,说话倒也痛快。其中郗迈说话很诙谐,比如,他从来就不说“真他妈的”之类的话,凡遇到愤怒,忍不住要说时,就改口说“真他上帝的”。至于佘余嘛,受佛教影响更深,整天“慈悲为怀”,根本就不会生气,你怎么弄他他就成什么姿势,特没“骨头”,惹了他也就哈啦哈啦给你过去了。至于我呢,换成郗迈的话,就是:“别看你这人挺有人样的,一副撒旦心肠,阴险的很呢”。真是知我者之言,因为我对什么事情都神色夷然,劲气内敛,一副傲慢与轻视模样,为人狡猾,具体表现在能用狡猾的手段化险为夷,非常狡猾。这种狡猾是基于信仰之上的,因为我有很多信仰可以保护我自己。在寝室里,一佛一魔一耶稣,怪力乱神尽在其中,完全“乱伦”了。
经过长时间的的相处,佛和耶稣一度有相容的迹象,从郗迈的谈吐就可以看出。郗迈每天都要高呼“我主耶稣”,我就气愤地说:“我这个耶和华就在这里,你还呼耶稣这个小羔羊干什么,应该呼我主耶和华,我会保佑你的!”郗迈这死基督吓得直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你竟然说你是上帝,罪过罪过。”说完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我愈听愈忍不住笑,一个基督徒竟然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说:“你这是哪门子的基督徒啊,有这样呼‘阿弥陀佛’的基督徒吗,那是佛”。可见,这是佛教与基督教长期融合的产物。我在以前说的“释迦耶稣”,看来是一种先知的表现。
佘余和郗迈打着宗教的旗号,到处拉拢学校学生皈依我佛或虔诚做基督。结果呢,惹出祸了。一日黄昏深处,落红满天,天空似暗犹明,微风细细,实乃恋爱之好时间。在学校湖泊岸边,“停泊”着一对热恋男女,正在狂热kiss,大有扒衣服的可能。正逢紧张之时,佘余郗迈突然从后面跳出,吓得热恋男女以为湖底之鬼上岸复仇了。佘、郗二人硬把他们两人拉开,大有捉奸在“湖”的风范。问那男女要不要入宗教,那女的一脸无辜,还吓出了眼泪,男方则一脸莫名其妙,紧接着就是异常愤怒,给佘余一记达摩腿,给郗迈一出如来掌,双双掉入湖中,成双成对,直呼救命••••••
事情还没完呢,事隔几日,事情闹得更大,那男的找了一帮子人,闯进寝室,一阵乱拳,战火纷飞,打的日月无光,既然无光,所以见人就打,我也在被打之列。嘴角、鼻孔皆打出血,右手中指肿了,真够刺激。佘、郗看到我被打成这个样子,还镇定自若,直夸我好定力。我说:“在处理人间万象,你必须很冷静,有一天,你才会有机会报仇”。佘余抱怨学校没有制度了,竟公然带人闯寝室殴人,拿起电话,拨到校长室。因为这个学校一直很太平,校领导早就想弄点事情来消遣了,佘余这一通电话,正合他们胃口,校方介入调查。这一介入啊,更不得了,原来那个热恋男是校长的某某亲戚,热恋男籍着这件事,把事情闹得更大,要求开除佘余和郗迈,以解心头之恨,热恋男在校长面前尽说佘、郗坏话。这时,我看不下去了,我生气了,我要维护正义,帮助佘余郗迈跟学校斗,顺便报热恋男无缘无故殴我于寝室之仇。开始调查学校贪污腐败,勤走于学校各个学院,搜索学校罪证。由于我的努力,调查出某年某月某日学校以重修校园之名,向某学院学生“勒索”巨额;最要命的是,我还查出了一个政法系教授调戏女大学生事件。然后用了八个小时,写了五千多字,投搞给学校出版社。因为校方暗中介入,稿子被退回。退回稿子后,我看到学校更黑暗了,马上修改稿子,连学校出版社一起笔伐,修改好后投给当地报刊,次日登了出来。一登不可收拾,校园里有学生开始有暴动迹象,什么瓶子饭盒之类的,统统往教务处扔。校领导连夜召开全体教职工会议,应对这件事。对外界解释说“没那回事,是因为有些学生恶作剧,纯属诽谤”。对于教育局对学校的检查,校方花钱了事。紧接着,恶梦开始了。我被校领导“召见”,其中那个政法系教棍也在场,看到我像见到瘟神一样,用不屑的眼光看着我,我看都不看他。我一来他们就问我可否知罪。我说我所犯何罪。他们说诽谤。我说为了真理,诽谤算什么?他们说何为真理。我说我写的文字就是真理••••••
校领导从来没遇到过这样没完没了的学生,于是便罗织罪名,往我身上加,意在除我,他们知道我这样的学生是留不得得,迟早会要他们的命,尽早开除为好,以绝后患。这个时候,佘余,郗迈这两个首席余孽,居然劝我不要跟学校斗了,还用佛经圣经来启发我,被我骂了一顿,我说:“都到了这种火候了,还想逃避,你们不用启发我了,你们这两个宗教徒是没戏了,要靠我这个释迦牟尼,要靠我这个耶和华。”
一个星期后,校领导再次“召见”我,在会议室,我一个学生对一群教授,那场面真硝烟。他们给我开出了“罪名”:思想游移、诽谤学校、招摇是非、联合宗教反对学校制度••••••
结果是要开除我,要求我两日内离开学校,我没有辩论。回到寝室,佘余郗迈听说我被开除了,埋怨我为什么不辩驳。我说:“一千九百七十六年前耶稣在接受审问时,选择沉默,承认他有罪;印度的圣雄甘地说‘我不想浪费法庭上的时间,我承认我有罪’,今天我就做耶稣,做甘地,为了真理,我承认有罪。”他们两个人没有劝我留下,因为他们知道,我是不肯背叛原则的。两日不到,我带着东西,离开学校。
在离开之前,郗迈暗中对佘余说:“那家伙是真耶稣,为了我们,为了真理,居然肯去背十字架”。他的这话被我听到了••••••
作者签名: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是火首,谁敢当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