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黄昏人-个人文章】
同是日光下
□ 黄昏人
2006-12-16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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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年前,我就在明媚的日光下熟知了白娘。当时我推着的是吱呀怪叫的竹制童车,载的是我那可爱漂亮的双啵啷儿女。而她怀里抱着的是和我的孩子同月大的孙子。
在温暖的日光下,不和谐的是白娘的脸色经常阴沉冰冷,那是她那不起眼的老伴留在她心头上阴霾的反射。那年,有个南方女人抱着个娃娃踹开她的家门,来寻讨惹下风流债的当事人。当时她的老伴闻讯吓的魂飞魄散,早已躲藏的无影无踪。她强忍住怒火,劝阻住冲动的儿子们,打掉门牙连苦水一起吞下心头。从此,她虽然宽容了老伴,但没谁再看见她露出过笑容……我们还有着共同的生活方式,我和她同样的是各自回家安置好娃娃,就卷起袖子为一大家子人洗衣煮饭。
在娃娃们脱离我们怀抱的时期,我们又都各自为生活所需奔忙。偶然相逢在日光下时,也知道她做倒卖生意赚了不少的钱,但从她的着装上却还是和已往一样朴实。
二十几年后的日光下,我们又重逢在温暖的日光下。所不同的是,我们各自身边又蹲着同样岁数的狗宝贝。还因为我们都拿西施所生的杂串狗子当心肝宝贝,所以我们也同样赚得不少背后的戳点。
其实我不能和她相比,她一生含辛茹苦,操持到三个儿子相继成家后,又帮助他们带大了几个孙子。而我纯粹是忙里偷闲,养个乐子为自己减压。我想我也逃避不脱现实生活中的俗套, 也会迈着与她同样沧桑的步调,走完自己的生活里程。
今天的日光落在身上依然温暖,可我和狗宝宝等的却是望眼欲穿,回返的路上才远远看到熟悉的身影。虽然白娘今天有意压低了毛线编织的帽子,我还是看到了她红红的眼圈。她长长地叹了声气说:今天我正用拖把拖地,忽然听见贝贝一声惨叫滚到我的脚下,还没等我抱起它,就听见三儿媳咣铛地摔上了自己的房门。白娘停顿片刻又道出了事情的原委:三儿媳一直怨恨我为头大的孙子们填补过大学学费,所以经常拿狗撒气。其实生活在一起,我也没少帮助他们,小孙子哪年不是我给缴的学费呀?我们有着同样爱惜自己宠物心情,都习惯在吃饭时一边喂它们。白娘为此可没少吃他们尖刻的话头:你看待个破狗比人都亲,它能叫你声奶奶吗?每每遇到这样的情况白娘都感觉自己理亏,都是抱起贝贝默不做声地躲回自己的房间。
我忽然感到无比的压抑,我仰头望向苍天。可往日温和的日光里仿佛隐藏着万千银针,刺痛我的双眼穿透我的心房。我用温暖的手心托起把狗粮,尽情地享受着两只狗湿润温暖的舌头的舔食。看!它们的目光是何等的纯净,如清澈明亮的日光一样温和。我长叹声气说:都看开吧,我们就在喂它们的同时,它们永远不会咬我们的手心……
注:双啵啷儿女。家乡土语,双胞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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